年富城嘴角往外渗着带沫的血,脸色像是贴了金箔一样,肚子上开着一个碗口大的口子,隐隐约约能够看见里面还在蠕动着的肠子,叶慈悲苦笑着用力把年富城扶着靠坐在自己身边,伸手撕下年富城已经破破烂烂的衬衫,把他肚子上那个触目惊心的口子胡乱的堵了起来。
年富城面目狰狞,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药粉洒在肚子的伤口上,一阵青烟伴随着肉下油锅时候才有刺啦声音,年富城那胖胖的五官瞬间扭曲,一声不似人生的惨叫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把叶慈悲给唬了一跳。
“我日你妈!”年富城声音都嘶哑了,咬牙切齿的骂着,也不知道是骂谁。那药粉倒也挺有效,眼见那伤口慢慢的止血,虽不见得立刻好转,但是至少不再像个破裂的下水管道一样的往外涌血。
“胖子,咋样?”叶慈悲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肉被烧焦的味道,看着年富城那张五官都挤在一起的胖脸,问。“还有力气没有?”
“没有。”两个字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年富城浑身哆嗦着,拿出一根烟,试了几次都没有塞进嘴里,“他妈的,看来今天要栽在这里了。”
叶慈悲脸上的苦笑更加的浓郁,看了一眼还是一脸狞笑的姜自由,伸手把烟塞进年富城的嘴里,“胖子,你有什么没了的心愿没有?”
从鼻孔中喷出浓浓的烟雾,年富城一张脸苦成了一个茄子,“没了的心愿?太他妈多了,老子还没有把魔兽世界所有的副本都毕业呢!”
就算是叶慈悲也不得不佩服这个胖子强悍的神经,都他妈眼看就要圆满飞升了,还在想着游戏,苦笑不得的在年富城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就这点愿望?”
“老子还是处男呢……”年富城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中也有了一丝羞涩和惋惜,“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呢。”
“啊?”叶慈悲还真是没有想到年富城会说一句这个,尽管姜自由提着一把枪就在不远处随时都有可能开枪,但是叶慈悲还是没心没肺的笑了,“狗日的,是不是真的?你今年多大了?还是童子鸡?”
年富城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通红,肚子一鼓一鼓的,眼见那已经止血的伤口又开始往外冒血,“怎么了?老子是处男很丢人吗?我是处男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塑料!”
“丢什么人啊。”叶慈悲也是一脸的唏嘘,“老子也是处男,老子也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呢。”
这下轮到年富城有点目瞪口呆了,“啊,真的假的?你不会是看着咱们快死了故意这么说安慰我的吧?”
“你又不是姑娘,我安慰你有个屁的好处?”叶慈悲拍了拍胖子肥硕的肩膀,“你看,咱们俩都还是处男,都还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要是今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是不是有点可惜?”
年富城下意识的点点头,无限闷骚的感叹着:“是啊,要是死在这里了,不知道有多少美女这一辈子都会耽误了啊。”
叶慈悲被年富城的话诶噎了一下,没等说什么,年富城拉开自己的裤子看了看,“这么一件绝世无双的神器,居然没有见过血,你说这该是多大的罪过啊。”
叶慈悲本来是打算借着两个人胡扯的时间,平息一下自己体内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四处奔走的真元力,好歹也要做一下最后一搏------束手待毙从来都不是叶慈悲的风格,就算是死,也得让对面那个一脸臭屁一副智珠在握的姜自由脱一层皮,谁知道年富城这杀伤力巨大的闷骚本质在这个时候暴露,差点让叶慈悲体内就要归位的真元力再一次的涣散。叶慈悲深深的吸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体内的真元,紧紧的盯着手指在扳机上已经放了很久的姜自由,一只手沾了一点刚才吐出的血,悄悄的在背后开始慢慢的勾画着一个个符号。
“听我说。”叶慈悲脸上的神情不变,慢慢的传音给年富城,“这会尽量的拖延时间,我需要一点点的时间。你那柄举世无双的绝代神器还是有机会见血的,我保证!”
年富城到底也是一个闷骚的胖子,仿佛没有听到叶慈悲的话一样,勉强的提高自己的嗓门,“姜自由,我们与你阐教无冤无仇,为何今日再次偷袭我们?”
姜自由手中的那柄一看就知道经过改造的枪的枪筒上,一丝丝紫色的光芒开始慢慢的形成汇聚,枪筒周围的空气也开始慢慢的扭曲,一丝丝极亮的紫色光芒被慢慢的从那空气中剥离出来,在枪筒上凝聚。
“昆仑脚下,也是你们这些蝼蚁能够接近的?”姜自由嘴角的一丝狞笑没有丝毫的改变,狭长的眼睛肿净是那种要毁灭一切的狂热,“尔等不但靠近,还胆敢在昆仑脚下吸取天地元气扰乱昆仑,难道不该死吗?”
“昆仑什么时候由你说了算了?”年富城神色不变,仰头说道,“那七位天神不是已经放过我们了么?你怎的还是如此的纠缠不休?”
“天神?”姜自由的笑声就像夜枭的叫声一样刺耳,“不过是吾家养着的几条看门之物而已,他们焉能做主?”
“好大的口气啊,天神也只不过是他们养得看门之物。嘿嘿,能把天神当成狗一样,阐教姜家真是好气派啊。”叶慈悲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昆仑就是你家的私有之物吗?容不得外人靠近?你以为你是谁?圣人吗?”
“圣人?哼!”姜自由眉头一挑,“圣人之命也是你们有资格提起的?”手指开始慢慢地加力,姜自由的嘴角的狞笑越来越浓,“阐教的尊严,也是你们这样的杂碎能够冒犯的?”
叶慈悲终于画完了全部的符号,一个个符号带着莹莹的绿光消失在空气中,随后一个玄奥的阵法出现在叶慈悲的身后,叶慈悲站了起来把年富城挡在身后,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绿色的本命之血。
幽暗的林间,充斥着无处不在的木属性元力。
随着叶慈悲一口血喷出,身后那个玄奥的阵法开始旋转起来,一道道绿色的光芒从那个旋转着得阵法中向四周急速的射去,带动着林间充沛的木属性元力,一道道绿色的光芒便在那急速向四周射去的过程中发酵一般的迅速壮大着,直到这个昏暗的林间除了绿色之外再无其他颜色。
叶慈悲半长的头发无风自动,一根根的向后飞舞着,每一根头发上都闪烁着耀眼的绿光。这个狭长的空间中出了木属性元力,其余的五行之力竟然被这浩荡的木属性元力全部排斥在外。
叶慈悲识海之中,那种子一般的绿色光芒开始慢慢的旋转起来,就像是星河一般,一个个细长的旋臂围绕着中心那一颗核心般的东西开始旋转着,识海内拿被叶慈悲引入体内的木属性元力被无数细长的旋臂带动着也开始旋转。一股股经过提纯的天地间最精纯无比的木属性元力开始沿着叶慈悲体内的经脉流动着。
年富城又一次看到了叶慈悲身上燃起的绿色的火苗,不久之前还仅仅是寸许的火苗现在已经膨胀到了尺许,外层淡绿,中间深绿,最内层几乎变成黑色的火焰燃烧着,叶慈悲宛如从洪荒时期走出的魔神一般,带着无穷的杀意,夹杂着层层的烈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威严。
姜自由脸上神色不变,只是迅速的扣动扳机,一道道紫色的电弧在枪筒上来回纠缠,枪口处一点紫色的光芒带着无数代细长的电弧旋转着射向了叶慈悲。
“乙木之力,听我号令,禁!”叶慈悲眼中鬼火一闪,那一点紫色的光芒刚刚射出枪口便被叶慈悲调集乙木之力强行的包绕挤压,然后就那样悬浮在离枪口不远的地方。
姜自由嘴角的狞笑终于消失,换上一副惊愕的表情------第一次,第一次有天仙一下修为的人能够阻挡自己的子弹。姜自由随手把枪仍到了地上,抽出一把样式古朴的长剑,剑长三尺三,上面雕满山川河海漫天星辰。
剑一出,姜自由周围那浓郁到几乎要固化的乙木之力便被这剑上一道朴实无华的金色光芒硬生生的逼出几尺的空间,姜自由狭长的眼睛肿闪烁着阴毒的光芒,“想阴老子?你的道行还差了点!老子倒要看看,你还能有什么花招!”
手中长剑一振,一道丈余长的剑光便朝着叶慈悲劈来,剑光所到之处,被叶慈悲凝聚的乙木之力就像是阳光下的雪一样迅速的溶解消散,青蒙蒙的空气中,一道长长的白色的空隙随着那道剑光出现。
叶慈悲心口一阵难受,忍不住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姜自由手中的那柄剑也不知是何来历,竟然紧紧依靠剑上的力量硬生生的破开了叶慈悲用本命精血布下的乙木禁制。
眼见那一道剑光匹练一般横扫而来,叶慈悲双手抽风一样的在身前迅捷的划着一个个玄奥的符号,每一个符号形成,周围的乙木之力便充盈几分,直到最后一个符号完成,叶慈悲身前便那木属性元力已经浓郁的到了实化的地步。
那剑光呼啸而来,叶慈悲身前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层的屏障就像是白纸一般,被那剑光轻易的撕碎,就在叶慈悲就要被这剑光斩中的一瞬间,叶慈悲一声大喝,左腿上前一步,拧身出拳,右拳上包裹着厚厚的一层青色的光芒,击中了那破掉叶慈悲无数屏障的剑光。
叶慈悲大口的往外喷血,双腿用力紧紧的钉在地上,却被那剑上传来的力道击的向后飞去,牢牢钉在地上的双脚在地上犁出了深深的十几丈长的一道沟。
“还以为你真的有什么能力呢,不过如此罢了!”姜自由猖狂的大笑着,“不自量力,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也想挡住我手中的斩仙剑!”
噼啪一声,叶慈悲的右臂从手指处开始,一道深深的伤痕一直蔓延到肩膀,本来在右臂上面翻腾不已的绿色火焰竟在这一击之下尽数熄灭!
斩仙剑?年富城的眼珠子突突的乱跳,狗日的,那可是真正的大罗金仙使用过的兵器啊,就算姜自由功力低微不能和这剑做到人剑合一,但是仅仅是剑本身的力量就能够轻易让自己这两个未触及天仙之境的小小修行者在一瞬间神魂俱灭!
看来是真的完蛋了。
远处,叶慈悲浑身松弛无力的靠在一棵数百人怀抱的大树上,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在远处,姜自由随手几剑,斩破了他周围的乙木之力,带着一丝残酷的笑容,化作一道紫色的光芒电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