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大逮捕
杨斌进了县公安局大门，被带到刑警队。他看到了刑警队的门牌，心里不觉咯噔了一下，难道我这是刑事案件？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他想到电影上用重刑审讯犯人的镜头，心里不觉毛骨悚然。我怎么同他们说呢？他正在思考这些问题，来到了曹队长的办公室，曹队长叫杨斌坐下。
曹队长说：“杨斌，你是人民教师，在你的学校和政府我们对你都比较客气。希望你能如实地回答我的问题。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你就坦白吧，不要为难我。”
“我没干违法的事，要我坦白什么？”
“你装什么糊涂？李万才告你强奸他老婆，不然大热天把你请到这里，我还要陪你，我吃饱了没事干？”
杨斌说：“我听说赵晓燕同李万才关系暧昧，我考上省教育学院不在家的时候，怕他们继续来往，就找刘翠香叫她不要让他们继续来往，另外也讲了李万才同赵敏华的不正当关系、赵晓燕被李万才强奸过。她要我同李万才当面对质，我不去，她抓住我不让走，我推她，然后打起来了。”
“就这么简单？可是刘翠香说你把她捺倒在地，企图强奸她。对她性报复”
“这是污蔑、陷害！我知道强奸是严重的犯罪行为。”
“知道就好，你就不要抵赖了，这样对你没好处的。你是教师，我想对你也不需要进行政策教育了。”
“我没干你要我承认什么，你没干你能承认吗？”
曹队长一拍桌子，“你怎么说话呢？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杨斌默不作声，这是无声的反抗。曹队长说：“你说呀，怎么不说话了？”杨斌仍然沉默。曹队长拿起警棍，“是不是想尝尝它的滋味?”杨斌看到警棍不寒而栗，但很镇定，心里想，我没干什么，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杨斌低头不语，室内非常寂静。突然，曹队长说:“杨斌，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杨斌抬起头，看了曹队长一眼。曹队长说：“你到底承不承认？”
“我没干承认什么？”
“你不承认是吧，我就慢慢等你，我有的是时间。”
杨斌坐在长椅子上仰面看着天花板。
“这样吧，天也晚了，你在询问笔录上签字吧，我明天再找你。”
杨斌看询问笔录，虽然不长，但是错笔字不少，杨斌因为职业习惯，把错笔字一一纠正。曹队长很不耐烦，“看快点。”
杨斌看完笔录，签了字，曹队长拿了一张拘留证，对杨斌说“你被行政拘留了，到看守所里好好想想吧。”
“凭什么拘留我？”
“凭什么？我是公安，你在大街上走路，我怀疑你犯法就有权利拘留你。”
杨斌虽然是教师，但不懂法律，现在后悔当初看了那么多的小说，没看法律方面的书籍，不知道公安是不是有这个权利，更不知道未来的命运会怎样，只好跟着曹队长到了公安局不远处的县看守所。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里面关了六个人，加上杨斌七个。杨斌刚进去，有一个大个子凑过来，“眼镜子，带香烟了吗？”
“没有。”
“不可能。”大个子说着，在杨斌的裤子口袋里乱摸，“他妈的，什么也没有，真他妈的扫兴！你是干什么的?”
“同妇女打架。”
一个瘦一点的矮子说：“大哥问你干什么工作的？”
“中学教师。”
大个子在杨斌的肩膀上打了一拳，“强奸女学生的吧，判你十年八年的，你个杂种！”
“为什么骂人？”杨斌瞪了大个子一眼。
“呦，你这眼镜子还想打架？告诉你，老子就是打架进来的，这两天没打人刚好手痒痒。”大个子说着，给杨斌一个大嘴巴，打得杨斌嘴角流血，又一脚把杨斌踹到墙角。杨斌捂着火辣辣的脸，心里想，这是什么鬼地方？我又没招惹他，为什么他打我？曹队长还没打我呢。杨斌哪见过这种阵势？缩在墙角不敢动弹。
大个子见他不动弹，“你还比较乖，算了吧，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好朋友。”
杨斌满脸狐疑，“我们是好朋友？”
“是啊，我打你，让你长记性，不然你怎么记得我？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在这里相会，说明我们有缘分。两座山不能碰头，两个人总有碰头的时候。过几天我们都要出去，你说能不见面吗？”
杨斌想，打人让人长记性，这是什么歪理？我才不同你交朋友呢，但是嘴上不敢说，弄不好被那高个子又要一顿打。想到这里，杨斌点头哈腰，“是好朋友，好朋友。你说我们过几天都能出去？”
“是啊，你还是中学教师呢，这个也不懂？这里的人是行政拘留，最多关十五天，拘留证上关你多少天没写？”
“我非常紧张，当时没看清楚。”杨斌心里想，关几天就关几天吧，就当到这里见识见识，体验生活。。
“对面那边关的人是刑事拘留。”大个子指了一下看守所里对面不远处的楼房，“他们是要判刑的。”
“你在这方面很内行。”
“那边我也去过，偷东西判刑的。妈的，真倒霉，放回来不到两个月又进来了。”
杨斌想，怪不得呢，他是“二进宫”，听说这种人不好惹。不要同他多话，言多必失。明天曹队长不是还要找我吗？我要早点休息。
1983年8月21日下午，县公安局刑警队。曹队长点燃一支烟，“杨斌，昨天晚上在看守所想好了吗？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能老是一言不发、装聋作哑，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们也有的是时间等待你的悔悟。”
“我在周公安员那里已经讲过了，没什么好讲的。你们凭什么拘留我？”
“我问你，你在周公安员那里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什么意思？”
“因为刘翠香抓我的裤带子不让走，我也拉了她的裤带子，就是这么回事。”杨斌想，当时生气，在周公安员那里不当地说了那样的气话，别人听了以为我是报复，哎，真是“一字入牢门，九牛二虎拔不出。”
“她拉你的裤带子让你奸污她吗？你明显是报复，你怀疑你的妻子与她的丈夫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就强奸她，不然你为什么拉她的裤带子？”
“我是正当防卫。”
“你不要狡辩。你把事情的经过再陈述一遍。”
杨斌只好把秦国桢闹离婚、李万才强奸赵晓燕的事又说了一遍，但伪造李万才给晓燕的信仍然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赵晓燕同李万才可能是**，他是说李万才强奸赵晓燕的。
“你妻子的事得由她告，你说你自己的事。我再问你一次，你拉刘翠香的裤带子是不是事实？”
“是事实，那是她拉我的裤带子不让走的情况下我才那样做的。”
“对，她拉你的裤带子是不让你走的，而你拉她的裤带子是企图强奸。你一开始并没有强奸她的企图，当她拉你的裤带子不让走的情况下你才有了强奸她的企图，对吗？”
“对，哦，不对！你这是强加罪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杨斌站起来了。
曹队长一拍桌子，“你无理狡辩，一派胡言！杨斌，任何狡辩否认不了事实。我再问你，你和刘翠香坐的地方地下有血是怎么回事？”
杨斌心里一惊，愣了一会，“反正我们的身上都没有破，也许是别人的血迹。”
“请正面回答。”
“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