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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徘云掌箫立 乱世惊蛰起

伴乐:joelturner《thesekids》

交验大会的名字还是挺政治化的,每个堂的学生着不同颜色的衣服,男弟子比较多,我知道能进玉仁山庄的女弟子必定是将门之后或者江湖名门千金,而且经过严格挑选,这个时代虽然没有男耕女织,男人上前线女人后勤补给的严格分工,不过由于男女在生理上天然的差异还是使得习武对一个女来说显得困难得多。墨云今天换上了一套深绿色的马球装,,四肢的袖口都绑上了丝带,她的曲线很漂亮,精致的锁骨在薄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面若桃花粉黛不施,净冷凌厉之美扑面而来。我打了个寒战,因为我看见几个大师兄模样的男子一脸花痴样,装模作样地对墨云作揖,眼睛在墨云身上飘忽不定······“呼”一阵风从我身边刮过,我使劲眨了眨眼睛,只见在墨云面前多了一个人,拂箫。他亭亭而立,将箫横在胸前向各位师兄颔首一笑,那些大师兄别扭的咂咂嘴巴,知趣地走到各堂队伍之前。

墨云是玉仁山庄的执事,庄里大小事务均在她的手下有条不紊的运作,当然重大事务的最终决定权属于胡总堂和堂主大会。我和小彦由于没有任何基础可言本因排在队伍最后,但由于我俩需要好好观摩选来择所要进的堂,墨云将我们俩安排在两面堂旗下面,因为由于江湖面子问题,再生猛的高手也不会伤害别人的旗帜,所以在堂旗下最安全,看的也最清楚。

墨云一袭绿衣踏马而来,她神情专注,从背后抽出弓,搭上红尾箭,随着移动的快马调整箭头,一个劲拉直射,只见那支箭飒飒风鸣向前飙去,“嘶”箭头穿过吊起的红布,带着一个卷轴继续向前飞去,“铛”一声,箭头没入挂着铜锣的树干,那个卷轴正好重重敲击了一下铜锣,随即打开,上书“玉技仁心交臻验金”。“好!”我一声大喝,使劲鼓掌,真没想到墨云的箭术如此出神入化,还一箭双雕加开场白!可是鼓着鼓着我发现全场气压很低,小彦红着脸使劲向我使眼色,我环顾四周,那些弟子们神态各异,人群安静,我清楚的感觉到了“尴尬”二字。交验大会不是灯会,刚刚是抛砖引玉不是杂技表演。我耷拉下脑袋,发誓等一会一定要波澜不惊,余光瞟见拂箫,他的大眼睛闪出一丝忍俊不禁··········丢人了。

这场交验大会是先在各堂中按字辈出一个代表,内讧。再将内讧选出来的冠军挑出来和别的堂的内讧冠军单挑,直到最后一个获胜,他所在的堂就获得堂魁之称,他本人更是能获得进入玉仁山庄藏宝阁饱览各家武林秘籍半年的超值奖励,最后再由各堂站好队列表演一套本堂最具杀伤力的武学套路。其实我真的无法分辨这些拳脚套路是如何四五六的,只听那些无法上场斗殴的弟子们在下面喝声不断。整好的队形在台上人的武器飞溅,内力横扫的时候变幻莫测,我这个外行人只能跟着看热闹,但是奇怪的是,我常常会觉得这些拳脚套路很是熟悉,一个招式就能在我脑中显示出不同的变化,从一个人上台开始我就能判断他能否击败对手,但要是让我静下来判断一招一式却是一片空白······我很惊异自己的这种心理,突然间对自己失去了掌握,有的时候看着台上处于劣势的人我几欲脱口而出化解的方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在这种忐忑的心情下我看完了单打独斗和群殴,唯一留下印象的是那天给我带路的小男孩,叫史越,是箭静堂的二弟子,他代表箭静堂出战,最后败在剑风堂大师姐夏历楠手上。史越为人很亲切,黝黑的脸上一直挂着真诚的笑,梨涡很可爱,当然史越也是虽败犹荣啦,因为夏历楠也是最终的冠军。那样一个彪悍的女人混迹在健美的肌肉男中还真是很和谐的,恩。

我默默无语地看着群殴单挑的众人,那种此起彼伏的呐喊和怪叫震撼着我脆弱的神经,突然想起当老师的第一年,接手当时学校里最混乱的一个班,由于当时我怀揣着一颗炙热的育人之心,一心想着怎样拯救这群迷途的小鬼。但从没想到那一年会成为我从教生涯中一块挥之不去的心病,一段不敢触碰的悲恸。当我看着那个和不良少年组织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翟晓明手爆青筋,额头破血半曲着身体,挡在我前面,悲亢地向那个老大低下头,请求道:“我跟你走,请你放了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一个傻瓜老师······”我泪如雨下,坐在地上,扶着扭伤的脚,隔着雨帘看着那个孩子,那个还穿着校服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向暴力的纠葛,走向我所不能认同的生活方式,终于明白,我这样一个老师,什么都做不了,我这样一个美丽的希望救不了迷失的孩子,并非他们生来如此,只是身不由己或者沉醉不知。就像现在,我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充斥着杀戮和血腥的世界,面对全世界沉迷武力的人们,我仍然什么都做不了,我连退出的选择都没有。惊涛拍岸,灭了洪荒,我神游太虚,被咆哮的命运带走了······

墨云换回纱裙,走在前面引路。我和小彦跟在后面,小彦脸颊通红,兴奋地讲着刚刚见识到招招势势,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里焦急地盘算着等一下和胡堂主怎么规避学武这件事。今天去的地方不是昨天刚到玉仁堂的那间屋子,我们转过一间厢房,看见了一大片竹林,品种繁多,层次错落,疏影斑驳,傍晚的斜阳浮动着黄昏的静美,橙色的光随着茂密的竹叶切割折射,这样的宁静为何显得那样落寞呢······蜿蜒的石板路从下而上,我们穿过竹林,看见一座草顶的凉亭,胡总堂和拂箫正在对弈,棋盘上放着一盅香炉,袅袅生烟。我们拾级而上,墨云说:“爹,他们来了。”胡总堂点点头,放下棋子,对拂箫说:“箫儿,这是你张大哥托付的两个孩子,阿元、小彦。”拂箫站起身,走近我们,抬手一揖:“二位小兄弟你们好,我是胡总堂的儿子拂箫,以后你们若是跟不上进度,拂箫可代家父提点一下二位,所以不必担心,只管说出你们想学的本事。”我和小彦赶紧回了一揖:“有劳了。”我抬起眼,这才能看清拂箫的长相,他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睛很大,浓密的睫毛显得黑瞳更加明亮,有点傻傻愣愣,我仔细瞧了瞧总觉得他不似昨天看起来可爱了。胡总堂摸摸胡子,走向前来:“箫儿,你先试试他们二人的底子,好让为父有个数。”“是!”拂箫一抱拳,青袍一撩,“嗖”地一声,我和小彦已经被他从凉亭带到外面的空地上,我在心底再次感叹拂箫的轻功了得。

拂箫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看了看我,转向小彦:“彦兄弟,得罪了。”说完抄起手一把拉住小彦双臂使劲一别,小彦学过一些拳脚套路回身一踢·····我站在一边,欣赏了一次实力非常悬殊的比试,小彦虽然靠着蛮力和还算有模有样的招式撑过了几招,但早已气喘吁吁,拂箫像是检查全身经脉似地扒拉着小彦的四肢,测试小彦的反映灵活程度。我汗,要是照他这么抓,肯定就能知道我不是男的了,要死了,我活了上辈子还没结婚呢就被一块不明物体砸穿越了,没享受到春xiao一刻,这辈子还没活明白呢就先被认为是个男人,刚刚习惯这个身份就要因为这个身份被轻薄了,悲剧啊。我惊悚地看着丢下小彦向我走来的拂箫,一下慌了神,拔腿就跑,“元兄弟?”拂箫在身后疑惑地喊道,“我什么也不想学,你不用上······不是,试我了!”我一边跑一边喊,突然耳边一阵风,等我定下神来,眼前多了一个黑影,我来不及刹住,一头撞了上去,接着双臂被人用手撑开,我大叫一声抬起头来,此人居然是胡总堂,完了,他剑眉紧蹙,似有怒火,我浑身一阵战栗,死在他手上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双脚慢慢被他抬起,双臂被拉扯得生疼,怎么办怎么办,我顾不得想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让胡总堂亲自了结我,只觉得慢慢酸麻的手臂一股暖流涌进,体内那种灼热感再次袭来,我只觉得一阵兴奋,突然脊椎一软,四肢和内脏瞬间感觉聚合一般,灼热变成说不出来的温暖舒适,我一个激灵像受到什么牵引一样侧身一别,反手拉住胡总堂的双臂,往下一跳,借助回力一个后空翻,躲过胡总堂抓过来的手节节后退,双脚点地,衣不粘尘,飞快地躲过胡总堂的双掌,最后做力一跳,高高跃起,站在了凉亭之上!

我立着一只脚,双手伸开保持平衡,看着下面神色各异的四人,突然心往下一沉,张开嘴,天哪,我都干了什么!心中一慌,我全身一哆嗦,体内的那股气流募地抽走了,我站在草顶之上顿时没有了重心,“诶诶······”我摇摇晃晃想要保持平衡,无奈没这个能力,腿一软,顺着草顶倾斜的幅度滑了下去“诶诶,救命啊!”我死死抓着草大声嚷嚷,回头看看拂箫,他抬头看着我戏剧性的表现,熠熠生辉的大眼睛写满了不解,突然纵身一跃,像昨夜那样将我拦腰拢住,光景一变我稳稳当当站在了地上。拂箫抽回手,我很没用的一下瘫倒在地,心中思绪万千,难以置信,这是什么情况啊?我刚刚是怎么了!我怎么可以飞那么高呢?这个身体,她到底是什么?胡堂主会怎样处置我呢?胡总堂走近我,握住我的手腕,用两指搭在静脉之处仔细探了探,我额头冒虚汗,见他微微皱皱眉,放下我的手,站起身,问拂箫:“箫儿,小彦的底子如何?”“彦兄弟筋骨灵活,招式领悟能力极强,但是内力元气不足,还有待蓄置。”拂箫手扶竹箫说道。胡总堂点了点头,转向小彦:“小彦,你可有想学的本领?”小彦抹了抹鼻子,跪倒在地一拜,抬起头来,双手抱拳:“胡总堂,小彦想学剑术,但是小彦不想去剑风堂,小彦知道胡总堂乃天下第一剑客,只因十六年前的‘煞海寺之战’与人有约,从此剑不出鞘,小彦也不想您坏了约定,只求您以木代剑教导我,小彦虽然出身卑微,但是心怀赤子之心,我的父母均是住在关外的牧民,一辈子委曲求全,却被铁蹄捻死,小彦从不想报仇雪恨,只是痛恨自己不能保全至爱亲朋,令二老以孱弱之躯换取我苟活于世的机会,此生若一直唯唯诺诺,仰人鼻息,又有何意义?求胡堂主成全!”小彦头下一震,稳稳一磕头。剩下我目瞪口呆,难以想到小彦的真实身世居然是这样的,更难以想到一向没心没肺和我胡扯胡闹的小彦居然有着这样理想抱负,最难以想到的是胡总堂居然是天下第一剑客!我的心再次颤抖了,我就知道自己来了一个全国最高学府,没想到这里的教授竟然顶着天下第一的名号,不过小彦怎么知道的?刚刚我躲什么躲啊,干脆一下给他拍伤了就不用学功夫了,也不用在这里担心即将来临的暴风雨了······我在这厢担心自己小命,后悔莫及,没有注意小彦和胡总堂又说了什么干了什么,回过神来只听见胡总堂说:“在此求学的学生很多都背负着血海深仇、家国恩怨,每个人都有让我教导的理由,但是你想过没有,即使你成了天下第一,你依然无法来去自如,随心所欲,保护你所爱之人,反倒教他们因你陷入绝境。所以在这乱世生存,武功却不是唯一的保护伞。但是我也知道你如今也参悟不透,也罢,遂了你的心愿,不过,你依然要去剑风堂拜濮靖为师,每月十五月圆之时我会检查你所学之术,稍加指点。在外你不得叫我师父,就当我是个长者,前辈吧。”胡总堂说完随即转身向不远处的厢房走去,小彦激动得双眼含光,深深俯身:“谢总堂!”我正奇怪怎么不过问我呢,耳边飘来一句话:“阿元,你随我来。”我猛回头,不会吧,那个胡总堂不是这么吓人吧,隔这么远也能像在耳边似地传话,完了完了,虽然算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但总觉得我小命堪忧啊~~我颤巍巍站起身,跟着胡总堂远去的背影一路向北,心里打定主意还是说实话吧,反正我本来就不太会瞎掰。

胡总堂一挥衣袖关上门窗,我又赞叹了一下这出神入化的武功啊~他背对着我:“你是女子?”我心一惊,发现了!“是的。”“为何男扮女装?”“我······我也不知道,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一副男装,身边的人也把我当男人看待,我也不知道自己曾经有什么过去,但是身着男装一定有什么原因,就一直这样了。”我回答得还算流畅,不过这前后不搭的,估计把情况也没有交代清楚。“你是说,你忘记了以前的事情?”胡总堂转过身来,眉目疑惑似有惊奇。强啊,高人,这么强的理解能力!“是的,我想不起来自己的身世,自己叫什么名字,估计是伤了脑子,醒过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刚刚也不知道了怎么了,我自己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轻功,刚刚耍的那几招全是本能反应,现在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再耍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到最后我真是要潸然泪下了,这是什么世道啊?莫名其妙,我是个老师!快要结婚了!莫名其妙,这是什么鬼地方,莫名其妙,这个身体到底是什么东西!沉默,沉默,我憋着眼泪,不敢出声,等待胡总堂的决定。“我知道了,你体内的真气似有若无,仔细探探与寻常人无异,但是刚刚那几招我分明感觉到你身上强大的精纯之气,虽然你招式简单却续断果断,必然是身怀绝技。唉,也罢,想不起来倒是件好事,若你原本是个嗜血魔王,这身武功我必然集毕生之力要给你废去的,如此也好,什么都想不起来何尝不是一种幸福。”胡总堂坐下来,似有深意地说。我悬起的心稍稍放下,这么说他不会怪我了?“那,那我还能留在这里么?要不我换回女装?”我心虚的问。“既然你一直以男装示人,那就别换了吧,如果换回女装必然会引起猜疑。我还不清楚你的身份,不能贸然放你出去,何况我答应张南定将你们二人教导成才,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又岂能出尔反尔。你还是留在玉仁堂跟着我吧,我会给你保守秘密。你,可有什么想学的本事?”胡总堂面色凝重,问道。他的一番话着实是我没有想到的,我原本以为他一定会好好盘问我,不会相信我所说的天方夜谭,甚至会动用私刑逼我说出有什么阴谋。没想到他相信了我所说的话,而且他应当是个嫉恶如仇,外冷内热,正直善良的人。以心换心,我突然想起在大学上实务课的时候,老师曾经跟我们强调过为人之道最重要的是真诚,特别当你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的时候。于是,我俯下身,跪倒在地,学着电视剧中那些古人行了一个大礼,直起身来,看着胡总堂的眼睛,说:“总堂,我着实想不起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模样,等我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处在这乱世之中,至于我到底会不会武功更是一头雾水,但是我有一件事是确定的,那就是我不想学什么绝世武功,我不想杀人,我更不想卷入这乱世纷争之中,从我醒来之后我就抱着一颗压抑的心随波逐流,听从命运的安排,张大哥给我安排生活和学武的机会,我知道在这里生存如果手无缚鸡之力将成为别人的俎下鱼肉,但我更不想手沾血腥,用别人的血浇筑自己的威名,虽然我知道这么说很荒唐,但是我从来不认为有人会天生喜欢杀戮,,我想那些逐鹿的人们之所以争战不休,是因为他们需要守护什么东西,除了武力他们想不出什么更好更直接的办法。而我想要守护的却是我的心,因为来到这世上我断了前生今世,唯独这颗心让我获得宁静,让我坚持活下去,让我没有罪恶感,让我坦然的面对生和死。我在来玉仁山庄之前问过自己,想要过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吗?我的心说,不!我要宁静地活着,所以我不想学什么杀人的本事,只求在这乱世能不沾血腥地活下去。”胡总堂微微讶异,他抬眼看着我,似有动容,一字胡丝丝颤动。沉静片刻,他说:“那你在这世上有什么追求呢?只为自保,了无牵挂。你就不想想起过去的事情吗?”“不想,我知道人之所以不快乐,往往是由于贪婪和***,我对事从来抱着一颗随其玉成的心态,不去强求,如果我总有一天想来那也可以,如果这辈子都想不起来,那也可以。追求?那也可以有很多啊,找一份工作,帮助一群人,钻研一门学问,只要对得起我的心,追求什么都可以啊······”我认真的说,不过好像说的有点太现代化了,跟搞讲座似的。胡总堂站起来走到一扇窗户前,镂空的木雕切割阳光,红云晚霞天边绯红,柔和的光线打在他黑色的锦袍之上,显出微白,他在窗前踱了踱,半晌,扶我起来,眉头缓和看着我,说:“你的意思我懂了,但是每个玉仁山庄的学生最终必须经过‘八金贤人’的考核才能获得离庄资格,不管你愿不愿意,如果他们传唤你去,必然会对你动手,下手不会留情,太过孱弱的弟子甚至会被打死。就算你一次侥幸活了下来,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虽说是总堂主但也不能坏了这个规矩,所以,无论怎样你还是应当学些本领以应对,再者,将来到了江湖上也处处凶险······”胡总堂顿了顿,接着说:“二十五年前在江湖上,我以鳞雪剑叱咤江湖,一时独步天下,渐渐魔怔了心智,一心迷恋剑术,后来在煞海寺逼景逸大师与我决斗,却不料走火入魔,原本是抱着必死之心也要撑下去,合众人之力将那老僧拖死,就在我濒临经脉尽断,元气尽散之际,一位白衣仙人出现了,当时在场大战的有各门各派的武林高手,全都杀红了眼,但是那白衣人站在树梢,拂箫一曲,箫声空灵,勾人心绪,我空白的心和错乱的神志一时竟然安静了下来,脑海里浮现出一片欢乐的景象,凝神辨认居然是我与毓冰大婚之时我与她举案齐眉,接着又看见墨云出生之时我喜笑颜开,最后看见毓冰躺在床上生产,疼痛难当,最终呼喊着我的名字,而我却在着江湖恩怨之中追逐虚名,抛弃妻子,双手血债。一时悔不当初,难言心中悲苦,居然流下泪来。一曲终了,我却发现在场每个人都在默默流泪。渐渐有人放下了武器,看着满地鲜血自觉罪孽深重,再也提不起战意。可是我已经走火入魔,全靠那好胜的野心才能撑住,一下子失了支柱,便承受不住强大的内力反噬,顿时口吐鲜血,经脉膨胀,四肢僵硬倒地。那位白衣仙人一把掠起我,我昏了过去,在我昏迷之时,他给我疗伤驱逐心魔。等我醒过来时,他对我说‘回去看看你的妻儿吧,这本箫谱你留着,以后若有心智混乱之时便吹上一段。别再杀人了,保重。’他白衣闪过,我甚至看不清楚他的背影,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谁,后来回到煞海寺,与人众人定下誓约,此生不再为了天下第一这个虚名汲汲营营,我更是发誓从此不问江湖事,鳞雪剑再不出鞘。大家都推断说那位白衣仙人是胡林子,我也这么相信,于是我们其中几人结伴来到玉仁山庄,扎根住下,希望能有一日见到胡林子,却没有再见到他。”胡总堂陷入沉思,从怀中掏出一本淡绿色封面的羊皮书,慢慢走到我跟前,递给我,“这就是那本箫谱,拂箫那里有一本拓本,我为他取名拂箫正是因为正是那首箫曲改变了我的人生,让我想起我的妻子和即将要出生的孩子,想起对于我而言真正的幸福是什么。这么多年了,拂箫已经学会了这里面所有的曲子,常常吹给我听。从那以后,经常有人求我为江湖道义拔刀相助,求我传授剑术,求我为了恩怨情仇违背誓言,但没有人求我教他们怎样求得心的宁静,求得天下太平。十六年了,除了拂箫,我再也没有收过一个弟子,今天,你就做我的关门弟子吧,我会教你绝世轻功和这本包罗万象的箫谱,这两样东西足够你在乱世求得自保,守护你宁静的心。”我接过箫谱,突然觉得鼻子很酸,没有想到胡总堂曾经有这样惨烈的过去,人生经历了太多风马煞战成就了此时这颗温暖的心灵,我感觉在这世上有了一个亲人,一个能够懂我的人,这对于我来说是多么可贵啊······于是我默默流泪了,眼泪滴在书上,又想起这本书很宝贝,赶紧将泪滴用袖子擦干。胡总堂大概觉得我这个样子很可爱,微微笑了笑,又恢复严肃的样子:“还不叫师父?”我一惊,抬起头,看着他,喉头发紧,我知道在这个时代师父意味着亲情的关怀和责任,与老师是不一样的意义,他认我做徒弟了,不是学生!亲人······亲人······我再也忍不住了,挥泪大喊一声:“师父!”就向着胡总堂,啊不,我师父身上扑过去,用我的脸蛋在他的衣襟处使劲地蹭啊蹭,师父比较惊讶没想到我居然用这个方式行礼,任我亲昵了半天终于拉开我的手,不自然地咳了两声,说:“好了好了,我们出去吧。”

师父打开门,夕阳正好,他投射下的影子拉得好长,我站在他的身后,看见他回过头来向我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扬起,那橙红色的阳光啊,如此美丽。我走出门去,看着他宽阔的肩膀微微摆动,脚步稳健,心再次颤抖,亲人啊亲人,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将待我真心真意,我都将你作为我永远的至爱,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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