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刚是先开口的人,他把头昂的高高,迎上陆没有表情的脸。
“陆宇鑫,你没有保护好,照顾好萧仪。”
陆对着他这句话,低下了头,半天,他才重抬起头,好象不堪重负而声音变的发滞:“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先不要在中间掺和了。”
“我没有掺和,现在我和萧仪说的,也只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叶天刚非常有勇气地又补上一句:“婚姻大事。”
我的脑子嗡嗡直响,就听到陆沉着声音道:“够了!你能给她什么?”他说完这句话马上把嘴抿得紧紧,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对叶天刚的取向发表攻击。
是因为他到了这个时候,依然有他的原则还是因为原来他已经发现自己也很不完美?或者,他更怕的是叶天刚用他刚说完的话来反问他吗。
“我至少能够保护好她,照顾好他。”叶天刚脸上的表情天真里浅含勇敢:“陆叔叔,我还叫你叔叔不是因为我特别尊敬你,只是因为你比我大了快一倍。”
陆脸上怒容隐现,看得出来他以万分克制地听着叶天刚往下说:“其实,你能给的我都能给,不要以为我是在挑战你或者是想拯救她,我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叶天刚怀着对我的一片关爱之意说出了这样的话,我却难以禁止自己的把手放到脸上隔着纱布的皮肤上,拯救,原来在旁人的眼中我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那么,我知道叶天刚说的等我好起来也完全只是安慰之词。
“你看看你吧,再看看萧仪。”叶天刚看来是决心和陆硬顶到底:“虽然我我不懂得怎么样去爱一个女人,但是我知道怎么样去爱护自己爱的人,我这一辈子,”他带点讥讽的说:“你是已经有了真正婚姻的人,我却除非立法改变,是不可能有真正婚姻的了,我喜欢萧仪,也愿意和她在婚姻的形式里渡过相安的岁月。”
陆听到这句话,脸上却隐隐显现出那么一点点安心的神态,我看着他脸上暗暗表情变幻,难道,他竟以为叶天刚会真正的爱上我?那么,看来,他见识还是少了一点,我却因为叶天刚反复提起而早已了解他们的生活形式中,有这样的例子。
再说,我容颜完好的时候,都没有猜想过叶天刚会爱上我,现在?我不由得苦笑。
其实,当然叶天刚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但是我不会说他那是目的,因为以他这样的出身长相,我就是在现在这种思绪混乱的状况下都知道,随便去哪找都可以找到愿意和他来个非事实婚姻的大把女孩子。
但是我也看出了陆真的居然还是爱我的,虽然这种爱很可能是因为现在容貌破碎的我还有叶天刚这样的男子和他争,给他责备所带来的不服气。
但是我更害怕的就是,叶天刚不找我当然也最终能找到别人,而陆呢?事实证明,他以他放纵心灵后的身家和魅力,随时也不会缺少女人愿意和他这个那个,他当时答应我要求之间那么久的沉默和犹豫,现在想起来完全可以说明以他本来的处事方式和人生态度,是想把我和他别的女人共存的。
只可惜我当时一心要他,一心要爱,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多……
要是叶天刚不接着又来了这么一句,陆还不至于爆发。
“陆叔叔,”叶天刚双手捧住戒指,这个年轻的男孩子继续带点讥讽的说:“看吧,这就是我能给萧仪而您不能给的,”然后他接道:“我也并不排除有那么一天,我会有合法爱上萧仪的可能,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人能操纵,控制事情的发生不是?”
陆的脸顿时涨红,还带点紫,难过压抑自卑痛苦在叶天刚这句话背后,好象化成了利箭贯穿了我们此刻置身的空间,但是这箭头又全部是指向他而让他找不到逃遁的理由。
要是现在对他说出这样话的人换了别人,我想也许他还能轻松处之,说不定……还会庆幸有人来接过重担,我这样想其实也说明了我现在对他是怎么的怀疑。但是不幸对着他又讽刺又责难的是叶天刚,那么清楚我们之间一切发生同时还参与了的,他的一个后辈。
“叶天刚!”他半吼道:“我再声明一次,我和萧仪之间的事,不用你操心!我看我很应该和你爸爸交流下了!”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陆就这样吼出带点威胁意味的话,甚至都忘记了这是因我而起的争执。
可是要难到叶天刚,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看他一笑露出顽皮孩子得手神气:“我想您不会去对我爸爸多嘴的,我爸爸他从不介意我找什么样的老婆,到底,”他在那到底上还加重了语气:“到底那未来伴侣是曾经别人的情人还只是人家想抢我的伴侣,我爸爸其实和您一样,只看结果,不是吗?”
陆给他说得退后一步,其实我都可以知道,他绝对不会去找叶天刚爸爸论长论短的,如果去的话,那么叶天刚刚才的话完全能解释清楚会发生的状况。
看到叶天刚这样护着我,我心里却并不快乐,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能让我真正露出欢颜呢,我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地方能让欢颜显露。
我心里是无边的苍凉和感慨,而叶天刚这个时候转向我,说了一句非常坦白的话。
“其实,我也是从自己角度出发考虑的,萧仪,你先别感动,陆叔叔你也别激动,我爸爸已经声明,要是我不结婚,他的财产,我别想沾半分,但是陆叔叔你都帮我证明了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有可怕和可爱的,我不太敢随便找,那么,萧仪你就是在我对女人能够付出贫乏的爱中,不多的那一个。”
陆一听叶天刚这么说,虽然听出依然对他语带讥讽却又振奋起来,刚想说什么只见叶天刚眼也不眨地往下说,今天他是真正的,完全的占了上风。
但是他为了急着要证明他有接受我做他妻子的理由而坦白的话语确实还是让我受到了伤害,是的,我已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再有不单纯的付出和得到。
可为什么我付出却得不到?或者,我想付出的和想得到的为什么没有对上号?说我一点对叶天刚的提议也没有动心是假的,他下面说的话也更让我看得清楚。
“萧仪,我是喜欢你,想爱护你,但是我从来不会打着旗号想做伟人,我不能给你真正想要的爱,但是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想找到真正爱你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除了我能给你的爱护,你要是觉得你这样,陆宇鑫他还会爱你,那么,你自己选择吧。”
这句话一说,三个人顿时谁都发不出声音,连叶天刚自己的嘴都终于闭上了,但是跟着他闭上的嘴,我还听得见谁的心,沉得太快发出颓然响动。
是我的心吗,我不觉得,我的心,早已分成片片碎开,没有真正重量,那怕听到这么多天来,有人终于开口对我道出这么刺激揭露真相的话而因此落下,那也是飘落得渺小没有声息,那么沉下去的,更是陆自己的心,一向在他胸腔里,保护得完美,跳跃得愉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