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卿的脑海里,夜深、人静、卡车和黑衣人完全是走私越货的勾当。
绑架了胖女人的黑衣人们显然并不知道汉卿跟她全无关系,他们还以为这是胖女人家的帮佣之类的,因此并没有对汉卿多加防范。可是那个胖女人就比较惨了,不但被打昏了两次,还被团成一团丢在面包车后座里。反观汉卿的待遇就不同了,仅仅是被用胶带封了嘴绑了手罢了。
这点儿小小的束缚在汉卿眼里根本不是问题。想当初她去李二狗子家偷玉米吃的时候被他媳妇儿吊在粮仓里,还不是成功逃出来了。但是一个柔柔弱弱的被绑架少女怎么会做什么咬碎胶带之类的煞风景的事情呢,所以我们的少当家只是默默地蜷缩在窗户边儿上,偷窥着车外的情况,然后不时地发出一些呜呜的声音来表示“其实我真的怕死啦”的“真相”。
所有的上不得台面的交易场所不外乎于废弃的仓库或是港口码头,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这个仓库里堆满了大型的瓶瓶罐罐,而且这里似乎是郊区,因为不时地会传来令汉卿熟悉的泥土味儿和悦耳的虫鸣声。现在,交易的双方已经占据了两块地儿相互对峙着,他们并没有在交谈,而是相互监视着,似乎相互之间都忌惮着什么又同时都在等着什么。
汉卿把身子使劲儿靠向车床,因为从车里黑衣人的无线电中传来了“带出来”三个字的命令。汉卿知道,关键时刻来临了。
果不其然,黑衣人粗暴地将那个本就已经迷迷糊糊的胖女人拽下了面包车,推搡着往他们自己的阵营走去,不过倒是没有人来拉扯汉卿,估计是觉得她完全就是酱油级别的吧。
此时车内之后一个黑西服司机和汉卿两个人,而那些人又不巧挡住了车窗口的视线,如此激动惊险的场景不能看到令赵汉卿觉得一定会抱憾终生,所以就在司机掏出一根烟准备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的时候,汉卿如理弦的箭一般冲向了他,那男人还没来得及呼喊出声,已经被汉卿一巴掌拍晕了过去——这一巴掌可是连一头成年的母猪也能拍晕的,算是不懂任何武术的汉卿的独家防身术之一。
解决了车内唯一的威胁之后,汉卿想起了那些港片里惯有的情景,于是二话不说,拔了那司机的衣服,穿了起来。
且不谈汉卿在车里费劲儿地穿那身衣服,在交易的现场,双方已经开始了初步的交涉。这交易既不是走私贩毒也不是帮派谈判,两方人员是卖家与买家的关系,一方是军火提供商,另一方则是有钱的收购人。可是,好好的军火交易,怎么又扯上了绑架呢?这就不得不提一下这位买军火的有钱了。
这位有钱人本是做生意的,可是他生意做得小气,为了利益得罪了不少人,甚至有人想要暗杀他。这种人偏偏最是惜命,他倒是肯花钱雇了一批佣兵来保护他,可是再厉害的厨子也要有把好菜刀,买一批好枪是当务之急最应该办的事情。可惜这个有钱人的名声实在太坏,而且他雇的佣兵都是实打实的亡命之徒,这位军火商怕他们临时反悔杀人越货,要求那富商把媳妇儿送过来喝喝茶。富商满口答应,结果送来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小丫头并美其名曰是最喜欢的夫人。军火商愤怒了,于是富商的正牌儿媳妇儿便被五花大绑地来到了交易现场。
这位富商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看家自己媳妇儿鼻青脸肿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连眼皮儿都不眨,甚至是装作没看见一般,笑盈盈地过来跟军火商这边的代表人握手,并一个劲儿地说些漂亮地场面话。当然,代表人也用同样地方式应酬他,于是两人开始了长达十多分钟地口不对心地废话交流。此时,汉卿已经换好了衣服,并且胆大包天地溜进了军火商们地阵营里。
“怎么不在车里带着。”一个同伙儿小声地问她,显然因为紧张地气氛而没有注意这个明显小了一号的黑西服司机,“车里的那个解决了?”
汉卿支支吾吾地应着,她主要是想听听前面的那些人都在说什么。可是她离得实在太远了,只能看见对面那个同样肥胖的男人一张一合地嘴唇。
“他在说什么?”全神贯注地汉卿不知不觉地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他说‘我要验货’。”旁边的同伙儿回答她,仍旧没回头看她,“嘿!我可是学过唇语的,因为我妹妹是聋哑人。”
“哇塞!真牛!”汉卿继续压低了嗓子跟他交谈,“然后呢?”
“验货呗!唔。。。”那同伙儿眯起了眼睛,突然开始紧张地检查自己手枪里的子弹,“妈的!他们想吞了货!!!你赶紧。。。你谁?!”
不等汉卿耐心地跟他做一个自我介绍,一颗子弹已经穿过了他的大脑。汉卿本能地低下头,那个半米高的铁罐子刚好挡住了飞向她的第二颗子弹,她爬在地上飞速移动,余光中看见了个肥胖的女人脑门儿上那个硕大的窟窿。
一边是训练有素地佣兵,一边是有实战经验的军火商,汉卿夹在两大阵营里东躲西藏,凭着天生敏锐地直觉,居然安然无恙地躲进了一个隐蔽地死角,从这里她可以清洗地看到,那些身穿迷彩服饰地人明显要比黑衣人强势许多,随着一个又一个黑衣人的倒下,这场混战的结果已经越来越明朗化了。
“哈哈哈哈哈哈!”基本上,所有的坏蛋在自以为自己胜利的时候都会发出这样恶心的声音来赞美自己。富商也不例外,他抖着肚子上肥肉,踩着黑衣人的尸体器宇轩昂地走来走去,“以为我是蠢猪么!哈哈哈哈哈!”
汉卿觉得他自比为蠢猪真的是一个很不明智地选择,因为实际上猪是很聪明的,而这个正在得意忘形的胖子,并没有看见已经瞄准了他的枪口,当枪声响起时,他那劣质的笑声陡然转了一个音,变成了撕心裂肺地呼痛声。
可是那个开枪的人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他一直隐藏地很好,只可惜这一枪并没有要了那胖子的命。
就在佣兵们的枪火集中在那个人的位置上之前,汉卿已经飞身而出,一把拉住他滚到了另一边,于是那人幸运地躲过了被射成筛子的命运。汉卿不敢停留,他们的位置离门口太远,耽误之际是要想办法冲出去,不然两个人都得交待在这里,她想到了那台面包车,似乎四个轮子都是完好无损的。
汉卿朝那人打了手势,那人虽然惊讶了一下,但是很快地掩饰了表情,点了点头。
作者的话:对不起,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