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谈判(1)
曹馨文的一席话最终结束了纷争,成子也同意给外面受伤的人进行救治。于是郑欢和章沫把外面受了伤的人先抬进看押区,然后有章沫负责救治。
等一切都忙完的时候,也到了晚上。和陈冲谈判的问题只能明天解决了。
今夜无月光。郑欢在岗楼上望着黑黢黢的夜,总感觉会有些事情要发生。但夜太黑,什么都看不见。
忽然郑欢听到围墙下有什么声音传来。急忙用手电照过去,发现有三个人正试图翻围墙偷袭过来,但天黑中踩到了郑欢他们吃完在墙角的罐头盒,所以弄出了声响被郑欢发觉。
看到有手电光束照过来,三个人也明显有些心慌,被郑欢用枪击倒一个,剩下两个头也不回的窜出了大门。
郑欢喊成子把受伤的人抬进来,审问之下才明白,陈冲因为丢了光头被将军训的一佛不出二佛不生,并被警告如果不能带回光头,就要把陈冲和他们都喂行尸。而陈冲也是预估郑欢他们赢了上午的冲突晚上会放松警惕,所以决定晚上偷袭看是否能抢回光头,在几乎已经快要成功的情形下,没有想到会败给一个罐头盒。
看来光头对陈冲他们真的很重要。接下来的时间,郑欢不敢再大意,他让成子和曹馨文搭档,自己和章沫搭档,始终保持岗楼上要有两个人。
一夜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有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拿着一张白布单,从大门处小心翼翼的朝郑欢他们走过来,边走边喊:“我是奉命来和你们谈判的,请不要开枪。”郑欢确定来人身后并没有其他人,这才放他进来。
小个子男人被成子一通搜身,没有找到任何武器。此时郑欢开口问道:“谁派你来的?要谈什么?”
“陈冲叫我来的。”小个子男人满脸堆笑,“他让我捎话给你们。只要肯放光头回去,既往的一切事情都不计较,知道你们准备去Z城,放了光头后,他还可以送你们一部车让你们去Z城。”
“让陈冲来和我谈。”郑欢打发走小个子男人后,把大家叫道一起商量,认为陈冲此举肯定是受到了将军的压力,既然如此,那么不光可以离开这个危险之地,还可以要回来高倩一起走。
过了很久,还是小个子男人拿着白布单过来,并带来了陈冲的意见,同意谈判,但不能他来看守所谈判,而是要郑欢过去谈。此举当然遭到了郑欢的拒绝。双方都要对方到自己的地盘来谈判,如此往来者三,最后甚至都可以看到小个子男人在烈日下身上晒出的白花花的盐粒。还是曹馨文提出了解决方案,郑欢和陈冲两个人在看守所大门处,在双方势力都可以看到的地方举行谈判,谁都不许带人,并且一定要陈冲先出现在大门处等候,郑欢才会出去和他谈,郑欢他们一定会保证陈冲的安全。
等小个子男人再次回到这里,举行谈判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成子在郑欢腰间塞了一把枪,说道:“你放心去,我会在岗楼上一直盯着,你只需要确保不要挡住陈冲的身体就行。”
郑欢按照约定独自一人出现在大门处,和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陈冲开始谈判。
远远的成子只能看见郑欢和陈冲好像在争辩什么,两人都在在挥舞着手臂试图说明着什么。这情景让成子紧张不已,脸部死死的贴在枪托上,如果陈冲有什么危险动作,他会毫不犹豫一枪爆头,他要确保好朋友郑欢的绝对安全。
第十一章谈判(2)
看到郑欢转身回来,成子才长出了一口气,但丝毫没有放松,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头一刻也没有离开,直到郑欢进到看押区。
郑欢带来了和陈冲谈判的结果。陈冲明天会把高倩带来并准备两辆车,等交换了光头就会放他们走。对于这个结果大家都感到满意,只要这个团队完整,看守所陈冲和他的将军想要就给他好了。
传达完谈判结果,郑欢让成子把昨天捉来的受伤俘虏都先放了,留着光头一个人作为筹码就行。受伤的这些人在这里不光需要人照顾,更重要的是他们也要消耗食物,虽然只需今天一天就可以离开,但郑欢一点食物都不想浪费,去Z城都靠它们了。想到可以很快见到父母,郑欢心里就高兴不已,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笑意。其他人也一样,可以活着离开这个活死人之地,比什么都强。
第二天陈冲如约带着高倩来到了昨天和郑欢谈判的地方,成子也在岗楼上看见围墙壕沟外有两辆车在忽闪着远光灯。看到陈冲如此遵守协定,郑欢把成子从岗楼上喊下来,让大家都收拾好东西跟他一起拿光头交换高倩。走出看守所看押区小门的时候,大家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尤其是高梦华,几天来第一次看到母亲,别提多高兴了,走路都是跳着走,如果不是章沫牵住,这小子一早就跑到妈妈的怀里了。等到走进,可以看到高倩眼里也泛着泪花,几天不见,都如隔世的感觉。
在郑欢和陈冲交涉放人的时候,成子高兴的跑过壕沟,他要看一看陈冲这王八蛋给准备的什么车。但在成子跨上壕沟的瞬间,一声枪声响起,成子向着壕沟外侧倒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郑欢和其他几个人都没有想到。
随着枪声的响起,陈冲马上冲上来试图抢走光头。此时郑欢才从刚才的枪声里反应过来,是陈冲爽约了,他要把他们都一网打尽。这个想法冒出来,让郑欢怒从心中起,拔出手枪向着近在咫尺的陈冲就开了枪。
但郑欢因为过于愤怒,这一枪竟然没有打中陈冲。不过陈冲见郑欢开了枪也不敢过分逼近,一个卧倒顺势滚进了壕沟同时把站在壕沟边沿的高倩也重新拽了下去,“妈的,谁让你们这么早开枪的。”陈冲的骂声从壕沟里传上来。
郑欢还想冲进壕沟,被章沫从后死死拖住,此时陈冲的人已经开始在壕沟边沿探头了。极其愤怒的郑欢被章沫拖着向看押区跑去,而光头和高梦华也被意识到形势不对的曹馨文赶回了看守所。当初由于腿脚不方便,狗三被拉到了后面,现在却成了大家的救命稻草,随着狗三在后面开了两枪,在郑欢和章沫身后试图跟着冲进来的敌人人退了回去。在壕沟里扶起陈冲,带着高倩和受了伤的成子退到郑欢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这一场交换不仅没有换回来高倩,还搭进去成子,这让郑欢及其懊恼,一身的无名之火都发泄到了光头身上,如果不是章沫和曹馨文拖住郑欢,他一定会毙了光头。绕是章沫和曹馨文劝阻,光头还是被郑欢揍得够呛,眼角、嘴角都流出了血。
发泄够了的郑欢,丢下其他人跑到监舍自己和成子的卧铺,一头睡了下去。他太相信陈冲了,以为有光头在手上,他会投鼠忌器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但结果是,陈冲不仅动手了而且动的肆无忌惮,自己不光是没有走出这片看守所,而且还把自己的生死兄弟成子搭了进去。如果成子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以后还怎么有脸活下去。郑欢越想越恼,忍不住狠命的锤砸着床板。
就在郑欢心中恼恨不已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是高梦华稚嫩的声音:“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接着是章沫的惊呼。
第十一章谈判(3)
郑欢虽然成子受伤被俘一事懊恨不已,但好在还没有丧失理智。在听到高梦华的声音和章沫的惊呼后,郑欢第一时间从床上弹起冲了出去。与其哀伤已经无法挽回的事件,不如去努力纠正还没有犯错的事情。
等郑欢冲出监舍的时候,看见章沫和狗三正用枪对着四个人,两男两女,不过很不辛其中一个女的已经受伤,脖子处可以看见被撕咬掉了一大块肉,她正气若游丝的靠在其中一个男的身上,剩下的一男一女都拿着武器,有血迹正从上面滴落。
看见有人出来,在章沫和他们中间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其中一个穿白色t恤的中年男子面向郑欢说道:“求求你,救救我们!”
郑欢却对扶着受伤女子的平头男子问道:“她怎么受伤了?”
“被咬了。”平头男子语气极其悲伤。
“出去,这里不收留被行尸咬了的人。”郑欢很不友善的命令道,这么严厉的语气在之前几乎没有从郑欢嘴里说出来过。
“求求你,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从城南跑出来的,实在跑不动了。她我们会处理,绝对不会威胁到你们,我们就休息一会喘口气就成。”还是穿白色T恤的中年男子哀求道。
见郑欢没有答应的意思,章沫和狗三也不曾放下手中的枪。“算了,阿平。人家不愿意,我们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大不了我们出去被行尸吃掉,好歹我们还在一起。”站在穿白T恤旁边的女子说道。
“求求你,外面都是行尸,我们就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不会威胁到你们,休息好了就走。她已经走不动了。”白T恤男子做着最后的尝试。
看到一个男人这么哀求一个人,章沫首先忍不住了,她望向郑欢。郑欢也沉默着,最后才说:“那你们进监舍里面去休息吧,这个人你们一定要尽快解决掉。她会变成行尸,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穿白色T恤的男子听到郑欢终于同意他们在此地休息一会,连声说着感谢的话,扶着身边的女子走进了监舍。而郑欢等他们一走进监舍就把门从外面锁上,对诧异不已的四个人说:“里面没有行尸,很安全。你们只管放心,等休息好了,我会让你们走。”
郑欢把这一切做完后,没有理会近前准备说话的章沫,而是径直走向了岗楼。章沫看着有些不认识的郑欢的背影,朝狗三做了个询问的表情,狗三也是一脸的不明白。
郑欢坐在岗楼上的最后一个台阶上,摸出成子那天从烟酒店给自己拿的烟点上,埋头默默的抽了起来,曹馨文站在一边怀抱了李浩然看着眼前的一切。
等郑欢抽了两根烟,曹馨文才开口问:“你打算怎么处理新来的四个人?”
郑欢还是没有抬头:“先弄清楚他们怎么进来的,如果还有其他出入口,我们要想办法堵住,免得有行尸再进来。”
“我是问你怎么处理四个人?”
“等他们休息好了,让他们出去找其他地方。”郑欢还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让他们留在这里吧,出去他们能去哪?”曹馨文替四个人说话道。
“留这?你不记得光头怎么害死曹嫣然了吗?如果不留下光头,陈冲不会抓走高倩,成子也不会受伤被抓走了,我们还用留在这里听天由命吗?”郑欢有些歇斯底里的挑战似的看了看曹馨文。
曹嫣然的死显然触动了曹馨文内心里的最痛楚,他很久没有说话。最后缓缓开口道:“我不能因为嫣然的死而归罪一切陌生人。如果当初你不信任我们,我们或许也早死了,也不会有李浩然这个小娃娃的出世。现在外面都是行尸,给他们一次生存下去的机会,也给自己一次善待良心的机会。这个尸行世界,我们能信任的除了自己还有就是我们的同类。人有好有坏,但人心最深处都是向善的。你今天赶走了他们,除了给喂不饱的行尸一顿餐点,什么都得不到。但留下他们,却给心留下一扇通向善的门,你不会后悔今天所选择的。就像我们当初不后悔有你带着我们回来一样。”
对于曹馨文的话,郑欢没有回应,只是努力吸完最后一口烟。此时看押区的监舍里响来一声闷响,是斧子劈开骨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