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泛起鱼白,清冷任然充斥在这天地间。
两团黑气化成人影站立于一座断崖之上;肩上的人影,呼吸虽然微弱,但从流着的口水可以断定,依然活着。
一望无际的赤红大山出现在眼前,怪石嶙峋的红色的石头,低矮的红色植被,不见任何树木。红的像血,刺的人眼生疼。
断崖像一条巨蟒横卧,蜿蜒而去。将同片天下的这片山河一分为二,左边郁郁葱葱,青色满院,右边则是另一片天地,红色铺地。不得不赞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看着眼前的赤红,两道人影均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眼中均露出激动。同样是激动,但察卓嘴角却有一丝冷笑;另一道人影则站在那里,夸张的发出“桀桀”之声,终于第一次先一步察卓而去,在这火红的世界里就连黑气也壮大不少。
察卓看着前面的黑气,冷笑更盛。前面黑气已转过山头消失不见,这才化成黑气将墨武包裹,并没有运用自己的急速去追前面的人影。
当云雀身体颜色迅速的从青色转变成赤红时,一道若有若无的黑气突兀间自断崖升起,将云雀淹没,瞬间二者就消散在这赤红的天地间时,原来察卓在起身时将一道气韵留在脚下断崖上,只等云雀前来。
察卓这才急速追上前面的黑气。那深入心底的烦躁烟消云散,心情豁然开朗;忍不住仰天长啸。
察卓丝毫不会怀疑,若让身后那微弱的气息继续跟踪的话,还没有实施自己的计划就先一步抛尸荒野了;因为他能发现,将要见的人比他强大的多,更能发现。何况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虽然没有跟随到确切的位置,但他也不能冒险,也不敢冒险,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有命就有机会;再说他对铭殷充满信心,作为玉衡门首座,若没有一点其他手段,何以统领一方宗门,不如早点退位让贤算了。
前面的黑影也随即附和着长啸,并上下盘旋而行,兴奋之态显现无余。察卓看着前面忽高忽低的黑气,心中思道:不知死活的吃货,死到临头了高兴个屁。
不知不觉已到入这片赤红深处,只见红色更盛,山体更为陡峭,有的则为倒锥状,起伏不定;若无修为的红尘之人,更是寸步难行。
转过一个又一个的山头,二人任没停留的意思。
直到一个盆地出现在眼前脚下,二人这才驻步;盆地四周均被红色的整齐光滑断崖包围,地面平的像人用手抹过一样。察卓将肩上之人扔给旁边,随即摆出了几个复杂的形体动作,似祭祀、似朝拜、更似在进行某种召唤。
看着察卓的动作,旁边之人眼中有嫉妒闪过,随后充满向往。
光秃秃的盆地里,阴风自崖底凭空出现,无源之风从四面八方吹向盆地,并卷起红色砂砾涌向中心;阴风俞来俞大,红色越来越盛,在中心形成巨大快速旋转的红色漩涡,遮天蔽日,根本看不清中心有什么,发生了什么。
站在崖边看着阴风出现到漩涡形成,二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就这样平静的仰面看着;颇为新奇的是,眼前漩涡滔天,二人的衣着却不见任何摆动迹象,连一丝涟漪也没有。
漩涡越转越慢,越转越慢,最终竟停止漩动,时间仿佛停止,天地肃静。
轰!!静止的红色漩涡化成粉末轰然倒塌,砂砾似流水一般回到原来的位置,平整如旧。
一巨大的黑色宫殿在盆地中心缓缓形成,垂下道道黑气,将整个盆地淹没;黑色宫殿在黑气中上下起伏。宫殿不知由什么材质构成,不泛一丝光亮,吞噬着白昼,就连人的目光一并吞噬,看不清殿门;殿脊微微卷起伸向两边,上边两串不知为何种动物形状的风铃在黑气中摇摆,发出震慑心神的玲音,一圈又一圈向四周扩散。
随着宫殿的下伏,黑气从盆地溢出,漫上二人双脚,缠绕着漫上全身,在二人肩头跳跃,似欢呼,似欢迎,似朝拜,更似一种探测;接着墨武被黑气托起向殿内而去。
随即一道漆黑台阶自脚下形成延伸而上至殿门前。
察卓看着身旁张开双臂,双目紧闭,仰天接受着黑气浸过身体的身影,自己内心也有一种想冲进这黑气海洋畅游一番的冲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脚踏上台阶。
殿门如荒莽巨兽的嘴,还未张口丝丝彻骨冷气渗出。两根巨大的黑色柱子将殿檐撑住,柱子上以镂雕形式刻一三头巨鸟,盘旋而上,三只头自柱子顶端向外伸出,和另一根柱子上的三头鸟相对,那无边的黑气就是自六只鸟嘴而出。阴森之气逼人的门前两道人影恭敬的低头站立着,等待着殿门打开。
玉衡门偏殿内,一枯瘦的红衣老者正在喝着茶,看似悠闲的神态却被他的眼神出卖,紧盯着殿门。旁边龙飞侧身而立,时不时为茶杯中续水。
当龙飞再次向茶杯中续水是,被老者阻住,终于说出了见到龙飞的第一句话。
“呵呵,小白娃,今天早晨到现在,你已经给我续了一百二十七次水了;茶叶早就泡的没味儿了”
小白娃,说我吗?龙飞疑惑的看看殿内,除了自己还能有谁。我皮肤很白吗,这可是时下最流行的古铜肤色,眼神是不是有问题啊;我白,那是因为你太黑了,首座叫你黑老头,都是在侮辱这个黑字;靠,还穿这么花哨的红衣服,这么大年纪也不怕别人笑话;就算你不怕别人笑话,你也要为衣服想一想啊,真是一块红布里裹着块碳;穿红衣服就算了,好歹你剪裁得体啊,你看你,跟挂在树梢有什么区别,不知道现在提倡节俭嘛;茶叶没味儿,有得喝就不错了,要求倒挺高。
老者要是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将他全身上下鄙视了个遍,一定会一巴掌将龙飞拍成照片。
龙飞越看越不顺眼,但脸上还是挂着僵硬的笑容就要更换新的茶叶。
“茶随后再喝,你师傅去找铭殷怎么一个早晨连一根毛都还看不见。”
要是胡蝶在此地,一定会惊掉一地下巴,老者的脾气她是知晓的,不管何事何地总是暴跳如雷,声如洪钟,何时这样轻声对一个弟子说话。
黑老头也是相当郁闷,自昨晚和胡蝶来到玉衡门以后,其余长老都均已见过,就是不见首座铭殷。心急如火的他,好不容易捱到今天早晨,以为可以见到。不料铭寂扔下一个伺候他的弟子后就匆匆离去。这个弟子也真是的,只是一味的为他低头绪水,也不见说话。搞的他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能对一个弟子无缘无故的发火吧,这才忍住性子和龙飞说了几句。
“黑老头,你又在小辈面前编排我什么坏话呢。”铭殷的身影自门外显现,身后铭寂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