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铭殷的声音,黑老头就要去你拿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迅速缩了回来放于椅子的扶手上,闭起了双眼,本来就黑的脸则显的更黑。
跨进殿内的铭殷只见到黑老头在那里已经变为假寐,一张黑脸撑的都快变成锅底;不由玩性而起,径直走向黑老头;待走到黑老头身边时没有理会,而是直接穿了过去,向里殿走去,好像没有看见椅子上的人影一样。
黑老头放于扶手的手一紧,身体也随即绷直,当那道熟悉的气息穿过自己时,心中却是一阵挣扎,不由摇了摇苦笑头道:
“铭殷,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怎么现在才出现。”
铭殷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有脸上的笑容出卖了自己,但他还是没有言语,而是对身边的铭寂道:
“铭寂啊,你说是碳黑一点还是锅底黑一点。”
“这个,这个”
铭寂正在那里不知怎么回答时,黑老头跳了起来,转身,眼睛瞪圆。
“铭殷,你不要太过分,我是客人,玉衡门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哎呀!这不是巨门首座明玉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坐,快上座,龙飞愣着干什么泡茶呀,泡好茶。”
明玉?哈哈,这和长相反差也太大了吧。正在回味明玉二字的龙飞听到首座吩咐,马上小跑离去。
“别装了,我这么明显的一个人大活人,你会看不见?”
“明显吗?”说这用手等了等只到自己肩头的明玉“装?我有吗,明明是你装在先,又来怪我。”
“好了,好了,你们两位都是一方宗门的首座,又不是小孩子了,见面就吵,正事要紧。”
“铭寂,你有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是非得和他吵,他把我搞成这副摸样,走到哪儿都被人笑话,他还给我起个黑老头的外号,他却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看见他,我就来气,能平静的下来吗。”
“我说黑老头,还有完没完,要不你先回去,平静下来我们在谈?我们玉衡门一个内门弟子损失就损失了,可你巨门,哎……”说这就要转身离去。
“你……”
“哈哈哈,黑老头,要不我们在谈谈?”见到明玉气结,不由哈哈一笑坐于椅子上。
“那个不孝子,现在在那?”
“黑老头,我要是告诉你,咱俩之间的间隙是不是一笔勾销。”
“哼”
“在,鬼仔领,赤地”一字一句道。
“鬼仔领,赤地?”眼中精光闪现,一股滔天气势喷薄而出。
桌子之上的茶具应气而落,咣,摔个粉碎。铭殷立时眉头竖立,
“黑老头,打碎东西,赔钱”
“就打碎了,怎么着吧,不但打碎,我还是故意的。”
“管你是不是故意,打碎东西就得赔。”
玉衡殿偏殿,吵声传出,引的弟子纷纷侧目注视。
漆黑如墨的殿门徐徐打开,不发出一丝声响;阴森冰冷之气汹涌而出,就连黑气也为这冰冷为之一顿;怨灵鬼哭之声若有若无的传出,似来自遥远的地狱。
殿内并非和殿的外观一样漆黑如墨,而是不知由什么做的光源,幽暗但不会影响人的视觉,依然可以看清殿内陈设。
空旷,除了空旷,还是空旷。空旷中有股久远之感,亘古不变,在这个世界形成前就屹立存在。殿内黑气流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地面看不清是由什么材质构成,踩在上面有咣咣之声;深处,透明棺在白玉高台之上陈列,只有半人大小,里面黑气流转,怨灵鬼哭之声就是从中传出,痛苦而凄厉,就是察卓也是心中一寒,更别说身旁人影早就瑟瑟发抖,双膝弯曲,一根头发就能压的他跪倒在地。
墨武早就被黑气不知运到哪里去了,殿内并没见其身影。
“你们所带回的,就是所说的那个小子”似有痛苦,声音直接从喉中崩出,粗而低沉;透明棺从高台之上飘落而下,殿内所有黑气向棺内缩去,也不知偌小的透明棺怎能容下这殿内无边黑气,压缩,凝固;黑气继续向棺内缩去,继续压缩,凝固。
全身裸露,肌若凝脂,红发的男子安稳的躺在棺内,但他身如孩童,不及成年人的一半高低。似沉睡,不见嘴唇蠕动,但喉中却有声音崩出,每说一字,总伴随着躯体的抖动,似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黑气缩进棺内,地上泛着金属的光泽,几个巨大的篆符延伸,经过殿墙,向顶而聚。玉台下,地宫入口显现,延伸而下,黑幽幽,不知通向哪里。察卓眼光扫过地宫时,身子微微一抖,旁边那瑟瑟发抖的身躯,直接跪倒在地,不住扣头。
“哼”似对下跪扣头不满。
环境顿时变化,两人已身处杂吵的地底世界。各种陆地上没有的生物,各个手中均提着一个人,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他们是活人,穿梭在这幽幽的地底世界,牛头人身、手拿各种铁链的无头之人、马头人身、还有赤裸着上身挂着巨大下颚的蜥人,亦有向察卓模样的黑衣白衣之人。旁边一头戴玉冠、脸色苍白、红发的高大男子露出厌恶的神情;当众人发现他时均选择了闭嘴,齐耍耍下跪弯腰致敬:“主人。”
“我告诉过你们,做事情需要这么吵吗”
“是,主人”
“天回和红羽护法回来的年轻人,我要亲自过问”
天回?察卓脸上骨骼变化,一张温和的脸出现。曾经的天之骄子,巨门首座明玉真人之子,从小患面部有软骨病,可变幻模仿任何人,修为参天直追其父,响彻一域,消失百年的天回,竟会出现在这里;若让人们知道,不知作何感想。
流着口水的墨武从混睡中转醒,看到两张熟悉的脸,其余一人却不认识。盯着天回道:“到地方了吗,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啊”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召出火凤”
“火凤?又是火凤,你谁能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
“嗯!?”
“主人,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这点红羽护法可以作证”天回知道自己的话不会让其全信,适时的将红羽拉了进来。
“是,天回护法所言非虚”看似中肯的回答,谁知道心中是不是这样想。
“这样的话,它,他肯定也不知道在哪儿了?那留他何用!”
“主人,即便他不知道,也脱不了关系,我们可以将他留下作为诱饵”心中叹了一口气,墨武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暂时保住你性命,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天意了。
“这样的话,死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入狱。”
一牛头人身提着墨武就要离开;“记住,不要伤他性命,或许他的血在血月之夜会有大用,让我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