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殷看着眼前眼眶深陷,眼下的囊袋显的更大,更为苍老的枯蓬,心里莫名的感动;对一个刚入门的弟子都这样关心,就凭这点也值得他尊敬。
枯蓬仿佛看出了铭殷心中的想法,摇了摇头,无奈的笑道:“我不是担心墨武,是那两个小前辈。”
自从得知墨武失踪,两个小家伙,白天哭,晚上闹;好像商量好的一样,一个哭闹累了,另一个接着哭,就连间隔也没有,就是不让枯蓬休息,吃饭、吃不好,休息、休息不好。好不容易才将两个小家伙哄着消停了,铭殷又来了,心中那个无奈都写在了脸上。
铭殷哪管你无奈不无奈,径直进来。
“有消息了?”枯蓬看到铭殷坐下才问道。
“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得瑟!说吧,哪边传来的”
“你猜”
“怎么越活越小孩子气,像个小孩一样。不用猜我也知道,肯定是凤舞那边。”
“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无聊。”摆了摆手接着道“因为只有凤舞最为细心,要是别的地方传来消息,你肯定还要求证一番,更不会半夜了往我这个老头的丹药殿来。”
“枯老,看不出你这么大年纪,脑壳不错啊;以为你都老年痴呆了。”
“算了吧,看看情况吧,”
光芒闪现,铭殷双手中出现一八角形青铜盘器,有二十厘米见方。虽为八角,盘面却被弯弯曲曲的黄金线分成大小不一的九份;黄金线在中间结成一个米粒。在出现的一瞬间,朦胧如钩的银月为之一亮,缓缓增添,如果给以时间将会满月,不过这个景象只是短暂的一刻,人们还没也来不及观察,天地恢复,钩月如旧。
此盘为玉衡门宗传之物,为玉衡门创门首座偶尔所得,在那段涂炭的日子也从未丢失,保留了下来。流传岁久,它的名字及来历从来没人能考证清楚;对他的用途更是知之甚少,成为无用的死物。到了铭殷手中,才勉强艰难催动,窥得一点门道,也算不世奇才,被他利用玉衡秘术祭练,竟能略略发挥了一点作用:追踪,这竟有一点的作用,也是遥遥领先于其他宗门,成为玉衡门乃至这个区域独家追踪利器。
铭殷与枯蓬哪里会看见刚才天地的异相,就算看见,也不见得会联想到异相是他们手中之物引起。
铭殷双手托着盘器小心翼翼的朝地上放去,咣,盘器与地面碰撞,发出阵阵金属颤音;徐徐的吐了口气,衣袖随即在额头上拭了拭。
两颗花白的脑袋相对,四只眼睛紧张的盯着盘面中最大的一个区域;铭殷伸出手落在盘面之上,如海的生命之气自经脉涌向盘器;九条黄金线条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传导,汇聚在中央米粒。
盘器轻颤,九格活了一般,其余八格,缓缓闭合,合成一线;最大的区域被越拉越大,最后终于占据了整个盘面。
铭殷手捏单决,再次伸向盘面;这次是轻轻一点,山河顿现!!
那山,那水,那方天地均在盘面上出现并快速移动。
“七彩山?”两人异口同声道。
“怎么还在七彩山?”
“不对,你看,在兜圈子”
“好谨慎啊”两颗脑袋继续盯着盘面。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打断了聚精会神的两人,枯蓬的脸苦了下来。
“武哥哥你在哪儿,武哥哥。”小崖的声音传来。
“枯来,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还有重要事情;有事我们明天主殿再议”说着快速在盘面上一点,盘器恢复如初,九格盘踞,熠熠生辉。
某些时候,某些东西进去,总比出来简单。盘器化作流光没入铭殷体内;逃一般的御空离开丹药殿。
“喂,铭殷,你……”枯蓬的手定格在空中。心说,深更半夜的能有什么重要事情,有也只是休息;你跑的倒快,可怜我五天都没合过眼了。
铭殷落在主殿内,面向丹药殿方向喃喃道:“枯老,哎,难为你了”,说完盘膝而坐,盘器重新再手中闪现,重复在丹药殿的动作,盯着盘面,陷入沉思,一夜未眠。
两团黑气在七彩山中逗留徘徊,黑色云雀总是远远吊在后面,不管他们速度多快,始终一样的距离跟随。不近前也不拉开丝毫。
盘器引起的异相出现时,黑气一阵翻滚幻化成察卓,心中莫名的一阵烦躁,总是感觉有人在窥视着他;当七彩山这片山河在盘面出现的时候,感觉更为强烈,这天、这地、这万物均生出眼睛在看着自己,就连月亮也成不例外。
烦躁,烦躁,莫名的烦躁,有一种想仰天长啸,寂灭万物的冲动;但还是生生忍住了,他知道问题就出现在后面那道微弱的气息上,那人已经利用逆天手段跟踪他们了,这也是他要的;强行将心性稳住,随意瞟了一眼云雀跟随的方向,重新向大山深处而去。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七彩山,但天已微明。两团黑气随即就近飘进一个山洞,随手将洞口用幻术封住。
咚!墨武被扔在地上,并且转醒。
“那,吃点吧,到不了,就先饿死了”察卓接过一块不知名已经做熟的兽肉。
墨武也不管其他,狼吞虎咽的嚼了起来。
“吃这么猛,也不怕噎死你。”看到没有回应,接着道“你以后能不能别在流口水”
“流口水?”墨武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察卓,看到胸襟上那一片一片的湿印,明白了怎么回事。
“我那是在排毒”
“排毒?”另一道人影也好奇了起来。
“是啊,你们不知道吧,人再睡觉的时候,口腔内容易产生病毒,流口水也只是为了将他排出去而已。再说我从小休息就流口水,也没什么不好啊”
“靠,算你狠”。两人虽然不知道病毒为何物,但也可以断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由的同时破口道。
就这样,白天隐藏,夜晚赶路。这对墨武没有丝毫的影响,白天倒是可以自由活动,晚上被动休息。
嘿,真好,还不用因为失眠而烦恼,凭添痛苦。
一转眼已是三天以后;铭殷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揉了揉鬂角;面带微笑。
盘器一闪而没。
铭寂在殿外来回踱着步子,已徘徊多时了;看到铭殷站了起来,连忙上前。
“首座,胡蝶回来了”
“哦,巨门来人了?”铭殷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
“来了,在偏殿候着。”
“可是黑老头?”笑容更盛
“正是,要不是我极力阻拦,恐怕昨晚就来找你了”
“哈哈哈,黑老头啊,黑老头;我以为你再也不见我了,可你不还是来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