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墨武晓得宗门为了寻找到他,派出了门内所有内门弟子,并想尽了一切办法,一定会感动的抱着首座铭殷的腿大哭一场。然而此时的他,正在昏睡。
滴——滴——滴,无色液体自黑气中滴落,黑气斗时不稳,混乱翻滚幻化成一道人影落下;察卓那张温和的脸出现在月光下,看着胸前大片湿印,再看看肩头口水直流的墨武,眉头紧锁,顺势就要将其扔在地上,可看见身后那张露出尖齿苍白无血却面带期待的脸,停止了动作,任由那滴滴口水流在胸襟上。
“走”咬了咬牙,化成黑气率先掠出。那张苍白的脸也随即被黑气掩盖,紧随其后。
“何必呢,我又不会要了他的命!”
“哼,要他的命,量你也不敢”说着一道人影自黑气中抛出落入另一团黑气。
道道黑气不由自主的绕着墨武那古铜色的脖子上下徘徊,化成两颗尖齿向颈上动脉落去。
“哼!不想活命尽管吸吧!”说完不再理会,
黑气出现一瞬的停顿,缠绕许久,最后尖齿挣扎着还是重新化成黑气缩了回去。
银月如钩,微弱的月光洒向大地,透过婆娑的树冠枝叶,在地上留下点点斑驳。两团黑气借着朦胧在这斑驳中急速穿行,所过之处只有矮草微微弯腰,再也没有一丝声响,就连对危险敏感的卧栖鸟虫只是感觉有微风吹过而已。
绕过那片树林,经过一片开阔地,连绵的大山出现在眼前;也不见两团黑气停顿,径直向大山掠去。
七彩山腹中。
一道靓影盘膝而坐,手捏单决,面露凝色,如水般的能量波动袅袅升腾,就连月光也出现阵阵曲折;衣摆随着能量波动上下翻飞,如仙子临尘,不沾一丝尘烟,又如这树林间的精灵,万物都为其倾倒,树叶欢快的在这波动中翩翩起舞,发出沙沙之声。
周围十几棵树的树枝上亦有身着玉衡门服饰弟子盘膝而坐,隐隐形成包围之势,而这中心确定是那道靓影无疑。波动如水、如烟,亦如雾,在这朦胧的月光下,交相辉映,颇为壮观。
一名值班弟子环顾四周后,目光再次落到那道若隐若现、衣摆飘飘的身影之上,露出会心的微笑,眼中满是尊敬及向往,在无一丝其他。
这一杆人确定是凤舞他们无疑。看见天色已晚,凤舞决定就地落脚度夜,吩咐了一声以后,就近落到大树之上,修炼了起来;她的目标是不能超越刀锋,也要紧紧跟随;心里总是想着看有没有机会来个美救英雄,夺得其“芳心”,就算不能也会让他用正眼瞧瞧自己也好;凤舞恨这个平静的世界,寻找墨武以为机会来了,可是首座偏偏将她派到了这里;除了时不时将铭殷、铭寂等人在心里诅咒外,对宗门的任务却也没有丝毫的放松过。
两团黑气曲曲折折沿着山沟,专找一些树木茂密,被山体遮住的阴影山脚而行。即便是出现小段的开阔地也要从旁边树林绕过,呈着月光急速前行。
行至一段矮山,稍微靠后的黑气突兀间停了下来;阵阵翻滚扭曲,一双大脚轻轻落踏在这大地之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盯着西南方向,血红的舌头从尖齿间舔过,喉结浮动,流下一丝口水,滴落在原本就已经湿了的胸襟前。
前面那团黑气,在原地三百六十度盘旋下落,露出苍白但温和的脸;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眸中冷光闪烁注视着眼前之人,手中黑气涌动随时准备动手。
“走,不要节外生枝”
“节外生枝?你护着这小子我能理解,可是他们,你有何理由。”
“理由?对你没必要;不要忘了,安全把他送到主人手里是第一要务,错过了主人的大事,不是你我能担当的起的。”
“错过不了,他们的修为也只是比红扇他们强一点,虽然中间那个女娃子我动手有点费事,不过对于你,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你我可以借机爽一把;只要让他们全都变成干尸,哪里会有节外生枝之说。”说完发出轻微的桀桀之声。
“我说过,不行就是不行。到前面抓几只妖兽,让你吸个够,在这个地方杀人就是不行。”说完向前逼近。
“你以为你还是所谓的正道中人吗,你早就和我一样,是他们诛灭的对象。”看着眼前气势强出自己好多的人影,早就恨的牙根痒痒;不过还是不能灭了自己的威风,色厉内荏的说道。
“那是我的事情;走吧,不要让我动手,我可不在乎手上再多出你这条人命。”说完不再理会转身离去;丝毫不担心身后违背自己跟不上来。
果然,黑影沉思片刻,知道前面之人说道做到,即便是要了自己的命,主人也不会因为自己去怪罪惩罚;性命只有一条,猎物多的是,转身咬牙掠追而去。只是心中隐隐不舍,可惜了这么肤白貌美并可两用的猎物。
随着两人离去,此地再次恢复了冷静。而在不远处,凤舞那面露凝色的脸上嘴角拉起了弧度,这黑夜也为之倾倒,月光也似乎欢快了起来。
手捏单决的凤舞,自腰间摸出一张黄色纸符,漫不经心随手扔向东北方向。
黄色纸符瞬间化成一只黑色云雀,向两团黑气离去方向追去。此纸符是玉衡门特有的追踪利器,所化云雀可根据环境的变化而调节身体颜色;气息弱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是手眼通天之人很难发现。
做完这些,凤舞这才放下单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无兴奋,细细感受着经脉中更为壮大的生命之气,和体内前所未有的力量;更为高兴的是她又离刀锋更近了一步。
瞟了一眼东北方向,不禁佩服起了首座铭殷,将他们所经路线考虑的真是面面俱到,并算到就算遭遇,对方也会无声无息的避开,不会出现战斗,更不会出现她难以控制的场面。摸了摸腰带上看似平常玉质雕刻挂件,这才起身,对着其余人道:“回宗门”。
只有值班弟子将凤舞的动作看的真切,其余所有人均从入定中醒来,疑惑的看着凤舞,不明白为何此时回宗门,在说连墨武的一根毛都没见到,怎么回去交差;但还是紧随凤舞而去。
“小飞,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有人对值班的那名弟子问道。叫小飞的将发生的事情三言两语的叙述完。
“我就说嘛,就算是那墨武被先奸后杀,也好呆有个尸体吧,原来没死啊”
“什么先奸后杀,我可听说那些人都有特殊的癖好,应该是先杀后奸才对啊。”
“啊!是吗,这也太变态了吧,还好男色。”
“老土了吧,其实男色比女人更有味道,就是……”话还没有说完,旁边几人已快速的逃离开来,在几人鄙夷的目光中,继续说道:“就是要做好个人卫生”,几人顿时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逃离的更远。
两团黑气急速前行,不同的是,墨武被换了肩膀。察卓看着肩膀上继续流着哈喇子的人和感受着胸前那斑斑湿印,强忍着反胃,有轻微洁癖的他心里骂道,真是不知死活东西。
眉头微础,然后会心的笑了,任由那云雀远远跟在身后。
玉衡门主殿内,铭殷猛然睁开双眼,面露喜色,起身向丹药殿御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