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陈建辉听了这些书生谈论了一阵,不禁大笑起来,说道:“哈哈,简直是荒谬之极。书生不愧是书生啊,尔等认为这白狼关有了苏郎中的五万精兵支援,就可以保我朝北疆免遭蒙古铁骑的践踏了么?”
这些书生听了陈建辉这话,或皱眉沉思,或低头不语,更有甚者指着他喝斥道:“哪来的无耻狂妄之徒,苏郎中文才武略过人,众军士勇猛无比,怎可长他国气势灭我朝威风?”
陈建辉也不多言,只是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自顾自的倒上一杯茶,指着桌上相距不远的两只茶杯说:“诸君请看,这两只茶杯,左为白狼关,右为右玉城,其间相隔数十里,苏郎中率军五万,加上原有的驻军十一万共一十六万,这两处要塞成犄角互援之势,但是却以白狼关为主,因而大军在此驻扎,右玉城最多可以容兵两万。倘若蒙古骑兵来犯,右玉城两万兵力能否战胜十倍于己的敌人吗?若是蒙军佯攻右玉城,借机中途伏击援兵又会如何?再假如,这二十万大军围而不攻,白狼关尚无大碍,那右玉城便可不攻而破。二十万铁骑来去疾如闪电,我军根本没有追得上的可能。久而久之,大军定会疲惫异常,军心难定,各位还敢说这白狼关形式大好否?”
被陈建辉连珠炮一般的提问,包括李修杰在内的众人,看着桌子上那两只原本毫不起眼的茶杯,都不禁愕然。是啊,从古至今沙场之上,唯有主攻的一方才能占得先手,以为防守的一放必然是处于被动之中,想要翻盘占得良机又谈何容易。李修杰回了回神,见陈建辉端坐在椅子上,手端茶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不禁微笑着点了点头。
陈建辉那日在致远阁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真可谓是一鸣惊人,才短短两天的工夫,来来往往与致远阁的文人书生们便都晓得有这么一号人物。众所周知,致远阁可以称得上是京城之中消息流动的中心,因此,在春季的会试之前,就有许多官员在开始物色人选,挑选幕僚,陈建辉也就理所当然在这些人选之中。
苏府书房,当朝辅政大学士苏弘文读者公文,听见门外渐渐传来脚步声,来人正是苏仲勋的书童苏文,苏仲勋奉皇命镇守白狼关之后,苏文便留在苏府书房中伺候老爷。
“老爷,进来致远阁中新出了那么一位,现在京城之中名头颇响。”苏文躬身对苏弘文说道。
苏大学士听了,眉头一扬,说:“哦?是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致远阁中走出来的人才,好几年都未曾有过了啊。”苏文又伏在老爷耳边,将陈建辉的来历等等都仔仔细细的说了出来。
苏仲勋听到陈建辉对白狼关一事的分析时,饶是他性子沉稳,也不禁“啊”了一声,惊得了一身冷汗。
苏文见状,忙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苏弘文喘了一口气,摆了摆说,说:“没事没事,这个叫陈建辉的年轻人很不错…你先下去吧。”
看着苏文转身向门口走去,苏弘文自顾自低声说道:“我就知道你这老狐狸肯定有阴谋,吴彻啊吴彻,可是你这招也未免太狠了一些吧,好一招借刀杀人啊。”
又是深夜时候,宝德朝另一位辅政大臣,太师吴彻静静的伫立在书房窗前,望着天上彩云追月。“咕咕…”一只鸽子从远处飞来,落在窗台上。吴彻伸手将鸽子腿上的字条拆下打开,转身走到桌案前,接着油灯的光亮,细细的看着。浏览一遍之后,便将这字条引上灯火点燃了。“这老东西真是越老越不行了,现在才看得清白狼关是什么形势,你当我吴彻是开善堂的,凭白让你苏家建立功勋。都这么久才借的一个后生晚辈之口懂这些,枉你号称第一学士……不过这话说回来,这个叫陈建辉的年轻人,还真给我造了点麻烦啊……来人啊”
“在!”自门外走进一人,来到吴彻身前单膝跪地,低头应声道。
“给我查查在致远阁中叫陈建辉的人,明日午时之前给我回复。”
“是!”
吴彻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天边那片黑云说道:“苏弘文啊苏弘文,你就等着我吴某人的大礼吧…”冰冷的月光照在吴彻脸上,原本白皙的面庞显得更加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