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皓宇听了这话,竟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一个马贩子所说的要求会是这个。在诧异之余,又觉得很好笑,虽说这大汉长得身高体壮,但是自己上恒山学武整整十五个春秋,武功岂是这些常人比得了的。
“这位兄台,在下乃是恒山派叶掌门门下弟子。”杨皓宇自报家门,就是想让这汉子知道自己师出何处,若他只是个会使蛮力的马贩子,就知难而退算了,也怕拳脚无轻重,一个不小心伤了他。谁知道那大汉听了,并无太多反应,语气依旧冰冷的说:“哼,恒山很了不起么?我在此处贩马五六年了,来来往往的武林人士有多少,还不都是败在我的拳头下了么…”
杨皓宇听了大汉的话,将心中那份骄傲和轻敌收了起来,开始仔细打量起来,心道:“这汉子腿脚如此粗壮,下盘肯定极稳,待会只有靠身法才行,单靠力量,恐难取胜……一双手掌这般厚重,他的外家拳功夫不弱,此人不可小视。一会过招只好随机应变了。”
那壮汉见杨皓宇半天只是看着自己,动也不动,也不出一声,有些焦急,催道:“喂,我说,要打便打,大男人别这般拖沓。”
“呵呵,兄台要过招,小弟自当奉陪了。”马场的众人听得杨皓宇应战,有的人惋惜的摇摇头,那汉子在这马场五年,打过百十场,还未曾败过。有的人却十分兴奋,想必今天有的好戏看了。众人边低声议论着,边向后退,给他二人让出了一大块空地。杨皓宇和那壮汉径直走到空地中央,相互抱拳道:
“恒山杨皓宇”
“开封府孙天磊”
两人各报家门后,都向后退了五步。孙天磊也不急着向前抢攻,只是调整了一下气息,下盘扎了一个马步,两臂微曲,护住了上身几大要害。杨皓宇见此,想要占得先手,于是左手在前成爪,右手在后成拳,脚踏恒山派的风神步,远处看去,整个人竟像是足不沾地一般,在场之人无不拍手叫好。孙天磊见对手来势汹汹,也不惊不燥,以不变应万变。
杨皓宇转瞬间就到了孙天磊面前两丈处,见他还未有什么动作,直接一记虎爪奔向孙天磊面门,若是他挥臂自救,胸腹之处空门必会大露,到时候取胜还有什么可发愁的。就在杨皓宇指尖离孙天磊面门仅剩一尺远时,孙天磊忽然身体向后一仰,使出一记铁板桥,双膝之下牢牢钉在地上,那双膝以上身体竟然与地面平行,这招一亮,众人又惊呼。杨皓宇也万万那没想到会是这样,如此一下,自己的要害全都敞开给了对手。这孙天磊只用了不到一招,就化被动为主动,不可谓不高明。他嘴角微微上翘,一记重拳夹带着呼呼风声径直向杨皓宇丹田砸去。
杨皓宇见状,神色一变,却也未慌,登的顿住身形,双脚发力腾空而起。谁知那孙天磊反应更快,似是早就预料到一样,出手线路未变,只不过他变拳为爪,如铁钳般紧紧锁住杨皓宇脚踝,向前猛地一抡,原本上升的杨皓宇顿时向下一沉,接着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坠去。杨皓宇右手立即五指并拢成鹤拳,鹤嘴啄向孙天磊鸠尾穴,众所周知,这鸠尾穴位于人体心窝正下方,最底下肋骨稍下处,这要是给杨皓宇击中,饶是孙天磊筋骨再强硬,也要重伤于此。
孙天磊见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其中利害他自然也懂。就在众人以为孙天磊会输在此招上时,他又出奇招。只见这孙天磊脚下劲道一松,整个人“咚”的一声砸在地上,抬起左脚,向那杨皓宇右手鹤嘴蹬去。杨皓宇忙手绘右手,左手回援,双臂交叉于胸前,硬生生的受了孙天磊一脚,借着他脚上的力道,腰腹一使力,整个人向后翻去。怎奈这一脚力气太大,杨皓宇落地时力道还未完全化解,整个人双脚落在地上时,又拖着身子向后滑了近一丈远。
只是电光火石间,两个人一个躺在地上,一个狼狈倒退,这灰头土脸的二人哪还有半点开始的风光模样。
孙天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快步向前走着,那杨皓宇也止住后退之势,向前点了几步,两人灵锐的目光一碰,都是会意的微微颔首。“啪”的一声,两人右掌已经击在一起。
“哈哈,真他娘的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了。”孙天磊拍了拍杨皓宇肩膀,爽朗的笑道。
杨皓宇也是开怀大笑,说:“今日不枉此行,能结识孙兄这样的好手,小弟也是心中畅快啊。”
孙天磊指着栅栏内的好马说:“兄弟,咱这马你随便挑,不用跟哥哥客气。”
“哎呀,这怎么使得,一码归一码,这银两是必须要给的,要不然哥哥拿什么营生啊”
“兄弟你要是真看得起哥哥,就莫要提银两,你若是怕良心过不去,哥哥最爱美酒,你就陪哥哥去县城好好喝一顿,怎样?”
杨皓宇见实在不好再推辞,之好应了:“好,既然哥哥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多矫情了,正好胞弟也在县城之中,我们三个一同好好喝它一顿,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说完,孙天磊便转身奔向栅栏围圈之中,牵了两匹上等的好马,备上马鞍,与杨皓宇驾马往县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