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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二回

鸿翅纷举遗族不让

羽飞鹰落鸣镝偶成

且不说刘季反复推让,这挑头的事委实没别人敢于挺身而出。待百姓渐次散去,衙中彻夜磋商,最终还是推举刘季担任县令。既然众望所归,刘季便不再推辞。稍事筹措,刘季便带领萧何、曹参、奚涓、周勃、夏侯婴、樊哙、吕泽、吕释之、孙赤、薛欧、王吸等一干豪杰,借县衙大堂祭祠黄帝、蚩尤。樊哙当场宰杀猪、牛、羊三牲,把头首供在堂前;又把血涂在鼓面上作为神器,沟通人神。树立的旗帜都是土红色的,因为人人都知道“斩蛇”的传说。

众英雄歃血为盟,从此跟定“赤帝之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与共,永不反悔。

天下大乱、群雄并起的年代,被大潮激荡着的各郡县,发生的情节大同小异。但在长江以南具区泽东岸发生的事件,却不似那草莽英雄、亡命之徒的作为,方方面面都要高出层次来,声势规模也要大得多。

会稽郡代理郡守殷通也寻思发兵响应陈胜了。关键时刻,需要有能力的人替他谋事,不用多想,也只有那个项梁合适。

项梁是泗水郡下相县人,下相故址在今江苏宿迁西南。此人并非出身一般人家,他实是楚国名将项燕的次子。项燕则在始皇二十四年被秦国名将王翦、蒙武战败,退困于蕲,自杀殉主。

作为六国遗族,项梁犯了事儿,被移送栎阳囚禁。项家拜托本郡蕲县的狱掾曹咎修书一封,请栎阳的同行司马欣千方百计圆了官场,终得以开脱。项梁骨子里强悍,回到老家,打定主意报复杀人。这回他有备而为之,完事后带着七弟项缠、侄子项籍、项庄兄弟等逾淮渡江隐居吴中韬光养晦。

项梁熟读孙吴,于无形中借助兵法原理来训练宾客和子侄辈。项氏叔侄行走衙内坊间,明里暗里上下结交,只几年的光景便势压一方,力能号召乡里。

项籍字羽,项燕长子项荣的儿子,现代人一般都因循《史记》称其字。项梁把少年项籍视为己出,十分疼爱,悉心指导他读书,然而不成;指导他学剑,然而又不专心,心头很是郁闷,难免隔三差五地责怪几句。项籍却总回答:“写几个字,能记记姓名就足够啦;练习剑术,也就能抵挡一个人,值啥呢。要学嘛,就学那‘万人敌’!”

项梁内心惊喜,于是倾心教授他兵法。起初项籍也是喜好,学起来恰如狼吞虎咽。不料方学得个大致,便不再肯钻研,日久只当个消遣罢了。项梁还真拿他没治,便因势利导去发掘他的特质,从不肯放弃信心。

眼见项籍长大成人了。他身长八尺有余,心气日盛,在使性争勇中武艺精进,才能和胆识都大大超出常人。可谓将门虎子,天生的!

项梁奉请来到衙门,被引到后堂,看时,在座的还有吴县县令郑昌。殷通开门见山说:“天下大乱,江西也已经造反了,这都是上天要灭亡秦朝的征兆。先生难道没听说过,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必为人所制!”

殷通所说的“江西”,泛指长江中下游以北淮水流域的广大地区。那时侯,就像黄河叫“河水”一样,长江被称为“江水”。黄河略像一只隆背仰首的动物恐龙,而长江的姿态则完全是一条飞舞的传说龙。江水高高扬起头颈,把九江郡、衡山郡放置在脑袋的后面,这就是所谓的“江西”,江对面的彰郡、会稽郡则相对称“江东”。

殷通道:“本郡也打算发兵了,希望先生和桓楚两位能协助我指挥军队。”项梁回答说:“桓楚正逃亡在山泽,没人晓得他具体在什么地方,只有我的侄子项籍清楚!”我这就叫他来听命。

无多时,项梁返回,对殷通说:“我那侄子正在庭院里等候!”殷通高兴地说:“请贤侄!”

项籍进来行过礼,看到季父拿眼暗示,口里说:“是时候啦!”殷通正不知所云,项籍的宝剑已经到了,血光一闪,人头落地。

一边座上的郑昌吓得魂不附体,连忙俯伏地上。项籍正要杀他,却被项梁挡住了,说:“郑大人平日与我交情不错,不要伤害他,让他去吧!”

郑昌见能活命,赶忙请求:“谢项公不杀之恩,下官无处可去,宁愿侍奉左右!”

项梁听了,心想还算识得时务,便欠身扶起郑昌,口里说:“大人说哪里去了,项梁还要依仗您的扶持呢!”郑昌战兢兢起身,连说:“不敢,不敢,下官情愿效犬马之劳!”

项梁从案上拿过郡守的印绶佩挂在腰间,拎着殷通的首级出到堂前。郡衙内早已炸了窝,殷通的亲信护卫们手执兵器围拢过来。项籍力能扛鼎,身上正有使不完的力气。他手握宝剑轮转劈刺,只用得七八个招数,立即有十几人丧命,余皆俯首。

项梁与郑昌一起,召集平素交往已久的豪杰义士和官府人员,宣告响应陈王。

接下来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与别人不同的是,项梁叔侄尤其重视兵员素质。项籍从各县投军的青少年中选拔到精兵八千,亲自指挥,号称“江东八千子弟兵”。

项梁正式接替了会稽郡守的位置,任项籍为裨将,曹咎为大司马,郑昌留任吴县。秦朝又失去了整整一个郡的控制权。这时候的项籍刚刚二十四岁,恰巧比沛县刘季年少一半。

楚将周市在接管了故魏地盘后,率兵出东郡,顺济水过济北郡,到达临淄郡西境的狄县,恰巧田儋刚刚夺取了狄县。狄县故址在今山东高青东南小清河北高城。

田儋是狄县当地人,与战国齐国国王同族;他的同祖弟弟田荣、田横都是豪强人物,在齐地颇具人气。田儋说:“诸侯都已经反秦自立,而齐国自古就受封而建立了,哪能由别人来指手画脚。”他自立为齐王,成为反秦以来不屑依附张楚的第一人。

周市领兵到了狄县,他看到了不同的情形。城门紧闭,城上矗立着似曾相识的齐国旗号,剑拔弩张。周市还在纳闷呢,城门大开,突出一彪人马。城上擂鼓,齐军发起了攻击。周市明白过来,那人马不是来迎接他的,可他还没有作好打仗的准备呢。于是,虚虚地抵挡了一阵,便主动撤退了。

田儋压根没把楚军当回事。他随即带领军队向东攻打,迅速收取故齐的土地,范围相当于秦朝的济北、临淄、胶东等三个郡,地域在泰山以北黄河以东至胶东半岛。

赵王武臣派去攻掠故燕土地的韩广,本来就是上谷郡带兵的官员。燕地的旧贵族乘机求见韩广,说:“楚国立了王,赵国也立了王。相比之下燕国虽然弱小了点,但也是万乘之国。我们大家商量了,情愿共同推举您为燕王!”韩广也便顺水推舟,坐上燕王宝座。

武臣先是显示宽容大度,把韩广的母亲和家眷送到了燕国。然而韩广不为所动,武臣心里感到憋屈,便统兵掠取燕的地盘。这时却发生了一件从头至尾十分滑稽搞笑的事情。

武臣得空偷偷溜出去闲逛,凑巧被巡逻的燕军撞见,俘虏了去!张耳、陈余派人磋商,但人家不买帐,对派去谈判的使者来一个杀一个。

正犯难呢,一名为武臣做饭的伙夫却说:“别慌张,还有救,请二位大人派小人去劝说燕国吧……得给我一辆车子,好把大王一块儿接回来!”张耳、陈余很是诧异,但无奈之下病急乱投医,就让他去试试,反正多死一个也无所谓。

伙夫来到燕军营中,朝韩军主将李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将军您知道那张耳、陈余属于哪一类人吗?”他拐弯抹角说了半天,才神秘道:“这俩人只挥挥马鞭,就轻易地拿下了赵地的几十座城池。有这么大的能耐,难道只满足做个将军、相国!”

李扶不屑地说:“那他们还等啥呢!”

伙夫说:“他两人当然不等了。他们表面上要救赵王,实际上……”

李扶以拳击掌,抢着说:“他们是指望借本将的手杀了赵王!”

伙夫笑而不答。

李扶冷笑说:“那样,赵国就有两个赵王啦!”

伙夫不理会,只竖起两个指头:“这是张耳,这是陈余,两个人就像左、右两臂一样。他们先都耐着性子,就这样相互配合……”伙夫摆动起两手。“他们先来讨伐杀死赵王的罪臣,灭掉燕国不算啥难事!”

李扶沉默了,他懂得那言下之意。过了许久,终于作出决定:“那就放了赵王吧!”本来,赵王在他手里,就是一只烫手是山芋。

立了大功的伙夫得到了丰厚的赏赐。但再聪明的伙夫毕竟还是伙夫,史书没能给他留个姓名。

这时,收编齐地未能得手的周市已灰溜溜从狄县退军。前有辙后有路,他也打算立故魏国公子宁陵君魏咎为王。不巧魏咎正在陈县陈胜那里。于是,周市的部下纷纷要求立周市为魏王。齐﹑赵两方面也来凑热闹了,各自支援五十辆战车,表示祝贺,果然同声相应。

周市显然比武臣、韩广高尚,他说:“乱世出忠臣。如今天下共同反抗秦朝,根据‘忠臣’的道德标准和行为准则,必须扶立故魏国君的后裔才行。”

大伙儿还是坚持要立他,周市就是坚持不接受,他确实不是一个假惺惺的人。结果,往返五次派人到陈县去迎魏咎,大势之下,陈胜想通了,有其让周市去学武臣、韩广、田儋,还不如送他个人情,也就主动立魏咎为魏王。顺理成章,由周市出任魏相国,掌握着实权。

且蛰率大军撤回了涿邪山,自己来单于庭述职。

对于头曼单于的两个决定,且蛰都没有表示疑义。他敞开营门,欢迎冒顿随时来挑选人马。而冒顿就是不来,只随便给他调拨一些人马就行了。结果,还是且蛰自行挑选并大张旗鼓地送上门来了。冒顿看时,果然个个剽悍,人人精神,弓马自不待说。当下询问侥直那的情况,竟然捡回了一条性命,正在康复之中呢。冒顿一时振奋,便要设宴留且蛰共饮。且蛰却借口军中还有许多未了事务,不可耽搁,即刻返回大帐去了。

冒顿并不急于做什么,有空就去看那一万骑士进行日常训练。一个一个地看,最后水到渠成地选出了五百人,宣布成立一支太子卫队。没有队长,那就暂由自己直接统领。

除了训练和远程执行骚扰任务外,这五百骑大多数时间轮流跟随冒顿进入深山打猎。就在这地形复杂、人员集中或分散的狩猎当中,冒顿苦思着一种能在瞬间集中全部力量致目标于死命的方法。

让身体尽量恢复了一阵子,也是在等侥直那呢。这一天他忽然想到了只得一夜之情的莶扶,便独自骑马来到小溪旁,寻找那座熟悉的毡房。小溪尚自蜿蜒流淌,但寻不见毡房的踪影了,这使他感到失望。好几天,每天都去,每天都增加着失望的分量,冒顿有些魂不守舍了。

夷莪对有关****的事情存在天赋的灵敏,她及时嗅到了太子身上勃发的雄性气息。但是,身属单于幼子膝绕的她,即使存在非分之想,机会也许只在将来。当务之急,她更需要以最大的努力和勇气,通过更合理和更自然的方式,填平与太子之间无形的沟壑。

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夷莪到底在自己的远缘血亲当中找到了一位容貌倾国的聪明伶俐女子。“绝不能让大单于事先知道!”她在心底斟酌,暗中派人到冒顿的小溪旁,再朝上游些,连夜搭起一座外表华丽的小毡房,以便守株待兔。早晨天气晴好,她便缠着头曼来到毡房前。

天是那样地湛蓝,蓝得深不可测。大朵大朵的浓浓的白云随着轻风不断地从头顶飘向山岭,飘也飘不尽。不久前刚刚沐浴过雨露的草地,在初秋久违的凉爽中精气勃发。牧群时时地从近处远处经过,与流水的动静呼应,搏动万物依然旺盛的生命力。

思念再次牵引着枣红马的缰绳来到溪畔,冒顿坐于马背四顾茫然,远远看见了那座毡房。被期盼或说幻觉所吸引,他急切地来到那座毡房前。这时,他发现毡房侧面溪边的浅坡边,父亲和小阏氏正在休憩游玩。

夷莪已经看到他了,热情地招呼。冒顿不能在父单于面前失礼,只好下马,举步投向那张预先布置好的情网。他看到了父亲多须的脸上流露着尽可能和善的笑容,而更具吸附力的,是夷莪确实美丽可人的容貌和灵动的会说话的眉眼。他竭力躲开那热情奔放的眼神,只向远处看,却看到一骑马从白云边飘飘地降落。

“阿姐——”亮着嗓子喊。

极快地近来,看到头曼了,便隔着溪水俏皮地在马上欠身行礼:“问姐夫大单于安好!”那嗓音清脆如水流石上,鸟啭山涧,动听到了销魂的地步。

小阏氏嗔道:“真没规矩,见到大单于……还有太子,也不懂得下马请安!”那飘落的女子照旧不下马,又掠过姐夫姐姐的头顶向远些的冒顿行礼,口中念念有词:“问太子早安!”

已经不早了,还“早安”呢!冒顿不由得“噗嗤”一笑,连忙拉下了脸。这当儿,头曼却顾不得问这个“妹妹”的来由,早就目不转睛了。夷莪看这光景,便去掣他的衣袖,没感觉到,又用力扯。“哦……哦哦,啥……啥……”眼神陷进去拔不出来。

夷莪笑嘻嘻拿两只纤手轻轻捂住了头曼的眼睛,终止了迷人的开场喜剧。她张口叫道:“来,过来!”

马涉浅溪,却绕到了冒顿身边。已经能感觉到那分外诱人的气息了,冒顿浑身有一股热力在往上冲,竟然烧到了脸上。

夷莪盯住太子的脸看了半晌,又看看单于痴迷了的表情,才开口介绍:“这孩子名叫妁莪,是刚刚从亲戚家寻来的妹妹。”头曼接口:“妹妹好,妹妹好,好,好……”又去看。不想那妁莪从马上下来,竟躲到冒顿背后去了。

夷莪看出几分门道来了,便说:“我是想,太子也该有个家了,这事我已苦心张罗了许久,人是相了一个又一个,生怕太子不中意,驳了我的面子是小事,驳了大单于的面子可了不得!”看着头曼笑一笑,问:“大单于您说是吧?”头曼连连点头:“是,是!”不自觉侧了身子撇过脑袋看,巴不得眼神能绕过那个障碍物,想是根本没听见小阏氏在问什么。

夷莪接着说:“我这妹妹也出在贵族人家,人才是不能挑剔的,今天便变出个花样来做媒,不知道太子可能将就得,莫要让大单于和我的脸上难看哪!”

就这当儿,妁莪用力扯着冒顿,掂起脚,从肩上看过来,还朝着姐夫姐姐调皮呢。那直接嘘在腮边的阴柔气息,迫使冒顿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脸色早已通红,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夷莪不失时机,双手拍打着头曼,兴奋地大叫:“成啦,成啦,我总算是帮太子做了件好事,也是为大匈奴做了件大好事,真好,真好,我都要快活死啦!”她鼓起掌来,竟止不住眼里流出泪水。

头曼的心思本不在这一出上,只管被牵着鼻子走。等到木已成舟,他的脑袋不由得往下一沉,没想到便实现了一个首肯的动作。一时醒悟过来,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早期的草原部落没有严格的婚俗约束,即使举行仪式,也不会成为事实婚姻的先决。妁莪高兴,便先随冒顿去了。

太阳升起得高了,它使头曼感到浑身燥热。

妁莪和冒顿立即成了夫妻,灵活而顺从的妁莪颇具乃“姊”之风,口中也是十分利落和甜蜜。他伏在冒顿胸前甜腻腻地问:“将来你会成为单于吗?”

“不知道。”

“我会成为你的阏氏吗?”

“可能会吧。”

“为啥是可能?”

“看各人的命吧!”

妁莪的乖觉果然不在父亲的小阏氏之下,冒顿有点爱上了她,如胶似漆,在肉体的交汇中填补灵魂的空虚。

且蛰又来到单于庭,顺便先来看冒顿,告诉他最近月氏正在进一步加强北山口的防御。“还有,”他说:“乌孙贵族步厩请求得到进一步的庇护,愿意以年幼的王子为人质。”且蛰想派人去乌孙部落核实情报,判断动静,他认为帮乌孙复仇,这与匈奴的切身利益是完全一致的,只是需要等待机会而已。

冒顿不久前还曾与乌孙王子大将同为月氏的座上宾,他岂不领会步厩和且蛰各自的良苦用心,便催促且蛰赶紧去父亲那里报告。头曼听了很高兴,就顺理成章地责成右屠耆王全权协调办理此事。

冒顿为且蛰的远见之举所激励,加之新婚的妻子善解人意,从生理上和心理上源源给他注入动力,便越发地振作起来。

“你送给我一件礼物嘛!”像羊羔皮一样柔软却有些太粘身的妁莪,想寻求更具情节性的亲近。

“你想要啥呢?”不由得冒顿不兴致高涨。

“天上飘荡的,地上流淌的,但随夫君便,反正你想给的我都喜欢!”

的确,内心的期盼需要借助更加积极而超脱的载体。冒顿低头去看溪水,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散乱,赶忙打住。举目张望,恰巧白云中钻出一只兀鹰,向草地俯冲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冒顿张弓搭箭,弓弦响处,箭飞如电,兀鹰翻翅下坠。冒顿驱马飞驰,从空中接住落鹰,随即猛地勒定缰绳。枣红马后腿直立,就地转身,展开四蹄飞奔回来。这一气呵成的特技表演,直乐得妁莪猛烈拍掌,放声叫好,脸上兴奋的表情犹如鲜花在朝阳下带露绽放。

射鹰对于冒顿来说,只如游戏一般,也是顺手满足了妻子一个缠绵的请求,过后脑子里也就没这细节了。一天午后,他狩猎回来,听到毡帐里传出委婉的哨声,颇有些动听,好奇之下便紧忙进去。哨声停了,妁莪起身迎上来。他看到妻子手里拿着什么,便抢过来看,原来是一枚鹰的头骨。

“那东西能吹响!”冒顿回忆起童年玩耍的经历。他便也把鹰骨放到口边吹,的确是记忆中那种尖利的呼啸声,不似妁莪吹得那样柔美动听。妁莪赶忙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却伸出另一只手来捂冒顿的耳朵,笑他:“吹得这么难听,把性情都吓跑了!”

冒顿抄手抱起妻子,狂吻着问:“吓跑了吗?你说吓跑了吗?”妁莪只“咯咯”地喘息着笑,半晌回道:“你是大男人,是草原上的大英雄,哪能轻易给吓跑呢!”又笑。

冒顿突然间生出一种灵感,一夜便只盼天明了。第二天清晨,他急切地走出毡帐,向着寂静的草原拉满雕弓射出一支箭去。那支箭挟带着尖利的呼啸飞向空中,箭身已坠落林边,啸声却依然向远处传播,经久不息。这妙手偶得的发明使冒顿大喜过望。他跃身上马,大喊:“出发!”喊声落定,人已单腿挂在疾驰的马侧,伸手捞起那支响箭。骑队紧随,狂飙般扫过草原,向山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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