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他看我时,他灵动的眸子是热忱而安静的,一切都象是转瞬即逝"嗖"的一下就不见踪迹的布谷鸟。一入水又明晰可见,明目张胆的浮动着。是想闪躲,是在挣扎,毫不犹豫的。好若在海里遭遇了漩涡。
终于,我的坏毛病又犯啦,他追过来,迟疑的,迟疑的想掰住我左边的肩,让我停住脚,只是微微抬起的手又缓缓落下,落到他的大腿外侧,地上影子很无力。那时,他无可奈何的很,纠结的很,我感觉到了。我仓惶的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挖地三尺也觉荒凉,他大迈一步又小迈两步跟来时我就感觉到了。于是,我渐渐地放慢脚步,他撞上了我。
见我气愤的下车,就连车门他都忘记关,只为追过来,现在却没了魂一样走在我身后,那一刻我的心真的有点酸了。我总是这么冲动。
"再能瞧瞧么?张墨"我望着他的影子,最后再问了一遍,声音飘忽的很。我不是指那份文件、资料袋,而是那碟子。
光凭影子,我看出的是他的为难,或许他是在后悔、懊恼着;借着不远外的车大灯,盯着我的美瞳,他看出的是我的铁石心肠,却若无其事的相安而笑。在月夜下漫无目的的走着,远处的车大灯就离的越来越远了,我俩各怀心事,却一并现着好若从没生气、懊悔过,各自的心好若从没为谁痛过的神情。
"那把相机还我"我望定他,再笑了一下。
"没得还"
"别后悔啊"
"没后悔啊"
"有烟没"我再问。
"有火却没有烟,怎么,你是要…"
"那你会游泳么"
"熟稔的很,你可别告……"
"啪"是入水的声音,很沉重也很闲静,象月下的夜,照进鸿沟,更象我的心。两幢高楼间,水不很干净,粘粘腻腻的,我却连喝了几口,那感觉就象在车里时,他说:你姐的孩子是我的小侄子——够呛。总之,感觉很不快,躁郁的很。
这湖也象地牢里黑暗阴潮漉漉的犄角,我蜷作一团,仍是荒凉的很。我,等人来救,从这个樊笼里活过去。这个算计,不大不小,刚刚好而已。
"你想证明…想证明什么?你倒说些话呀!"他到底是能飞的,可是能别这么颤抖么,我内疚的很,但不想睁开眼,很累。
只因大晚上,原来你找着借口让我坐在你车里就是要把那薄薄的资料袋拍我手上,扬声道:"楘络,别不信,他会害你很惨,别告诉我你突然觉得你不爱祁明了,你…。"
那,那时你到底想证明什么呢,瞧,你难道不就希望我这么做么?希望我痛一下,好让你安抚一下的么。
"可我呢,想证明什么呢,不告诉你,你猜咯,猜对有奖。"当然,回应他的只是夜下的风。
"为什么,你要就样,真狠心"他狠狠地搂住我的背跌坐在一坛草上,无力的说着。
"狠心?是谁狠心了,我么?怪我把你的衣服弄得这样湿,我可没叫你救我!是你自已,怪不得我!哼。"我在心里哼道。
他象听到了似的,竟留下一滴泪,跌到我的眉毛上,滚烫的很,我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