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死了,留给我的只有那支笔而已。
对着那遗留下来的财产我更是不知道该怎样规划,成渝的一半给了兄弟联盟,现在即便是要回来了也不知道该把这一半给谁。
于是家里人在仅剩的一半财产中争夺一块属于自己的,少了心里不痛快,顿时炸开了锅。一切都因为老爸的死,浮出水面。
扭曲着的心脏被欲望吞噬着身体的每一处,神经、细胞……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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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多少才肯让?”
“这不是钱的问题,问题是做这个决定前,我们是否当面谈谈?”
耳畔的声音我从未听过,我只知道他是兄弟联盟的行事总监。
我把兄弟联盟准备收购成渝的计划告知了小安,原本是想让她给我出些主意,谁知她竟只是冷笑一声随即挂掉了电话,让人不明用意。
我们两个如约在学校附近的茶餐厅内见了面,他告诉我他叫林溪。
他一身笔挺西装,我到时他伸手打了个招呼。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杯柠檬红茶。
我坐下,他从公文包里翻出一本合同,“是否转让,多少金额,这都得您来决定。至于这份合同,装装样子到时候开个新闻发布会什么的这件事情也就算是结束了,当然了我们是绝对不会干扰您的日常生活。”
就在我不同意他的一番陈词做出回应的时候,小安来了。
他们俩个像是熟人,弄得我是一头雾水。
小安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那个负责人。”
“他?你没搞错吧?”
“我要是搞错的话,现在还会和你坐在一起?”
我无言以对。
在小安的怂恿下我以五万这种低额度将成渝所有的财产划给了兄弟联盟。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之前的那些个争夺三分之一兄弟两个不惜打架解决,不是为了让南城放弃夺回三分之一的股份而是为了整个成渝的股份。
一来,可以粉粹那些谣言;二来,也为兄弟联盟壮大打下了更加雄厚的基础。
这场戏做得实在好,小安也是,看不出任何破绽。
她笑着说:“还得多亏傻子想和我分手呢。我其实…….早就知道了……还是不甘心呢。”说完眼里似浮出一层水雾,在明媚的阳光照射下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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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说过我睡了很久,的确如此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睡了多久,那些在梦里发生的事好像都是真的,可仔细去回想却总觉得少了什么。
好久,好久没有像这样想念那份曾触手可及的温暖。
人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在失去中寻求那想念的美好。
记得小时候最爱在老爸的怀里撒娇,闯了多大的祸老爸都忙我,他就是这样一个尽力去爱护所想爱护的笨蛋……
电脑单曲循环着苏打绿的《我好想你》,歌词里思念在荆棘的不毛之地发芽……
我只怀念,我认为值得怀念的。
笔记本上这段话,岁月流逝虽然模糊却清晰可见。早己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写的,随着纸张泛黄,相框的照片将所有的美好幻化成了一轴流动的画卷,不忍观赏残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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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观赏这等俗世的小安近几日来清静了不少,只是我们相见时,形同路人。
时间似沙漏般寂静无声流转,晃眼间已是12月27日。小安姐姐的生日。
这么说来我倒还真是头一回见小安的姐姐。
手机屏幕亮起,小安的简讯映入眼帘:今晚到我家,一个都别想迟到。
刚看完,傻子就打电话给我。
“什么事?”
“没什么事,那个时间是九点。”
“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帮我开门。外头风大得很,冷死了。”
话音刚在耳边落下,来不及按结束通话就已经开门看见了傻子。双手冻得通红,身体瑟瑟发抖,两腿快要支撑不住随时整个人都会瘫倒下来。
“怎么了?”傻子说道,明明嘴唇已经直哆嗦有些泛白却还硬要对我堆了个笑脸。
“呃……没什么,进来吧。可能有点乱。”
“我可以帮你整理。”
“谢谢。”
“你怎么了?我是说,这不太像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他明白了之后,只是帮着我整理房间。
不知觉时间到了九点,我们迟到了五分钟,原因是我家实在太大而且傻子来我家的时间都已经是七点了。
主角却始终没有出现,不知是为了什么心中竟还有些期许。
全程Peter忙的分不开身,多次都是兔子实在看不去出手帮忙。事情干的自然也就快乐许多。
听小安说,她姐姐有些不愿出来,是因为害怕面对年龄。这确是人之常情,不过老爸倒是个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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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的家算不上别致,倒是简单的很。规格也不算大,一屋子能住上那么几个人,竟还空出个大房间做小安的书房。
Peter在我们几个中除了年纪比我们大外,光从外表真看不出他和我们的年龄差。今天的他脸上总觉得比以往的面部僵硬亲和了许多。
“都叫你别迟到了,大脑当午饭吃了啊!”
耳边传来小安熟悉的讥讽。
“我家乱的都没地方走路了,总得整理一下吧。”
“两个人整理都这么慢,要是你一个人是不是要到明天早上?听兔子说你整理书房也没这么慢的呀。”
“那也是我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和我没关系?很好,Nancy我和你没关系那当初我和傻子分手又是谁整天在我面前唠叨个没完?现在我这么反过来,倒成了我的不是。你说,凭什么你做的就都是对的,我做的便都是错的?”
“从来没有人否定你,那只是你自己心魔作祟。”
“我的心魔?那你的呢?我妈死的时候都没你这么伤心,我知道你爸对你多重要。可他都已经不在了,成渝都已经是兄弟联盟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人早晚都会死,要是连死后这点尊严都顾不到的话,那死前就算是风光到天上去,都是无用。”
“死人能有什么尊严?别再自欺欺人了!”
“我要是你老爸听到你这样说,马上抡圆了胳膊给你一个耳光!这么些年了,你还不明白伯父究竟在你身上费了多少精力,多少时间么?可你现在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就让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付之东流,那他之前给你的年华呢?你拿什么还给他!”
“这么久不联系,就是为了等今天,给我一个警醒吗?那样的话,真是抱歉,我受不起。”
“你为什么受不起,你只要一天是我许安冬的朋友就值得我为你做任何事情,就算是多费些功夫把你约出来,那也值得。”
我无言以对。这次我是真的输了,记得《天堂的葬礼》里有这样一句话:有的人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因为他没有勇气去面对荆棘中丛生的密集树枝和脚下的泥沼。
这句话是对我说的,当时只当是匆匆看过,转眼便忘得干净,现下脑海倒总是跳出这段耐人寻味的话。
一席蓝色长袖连衣裙,黑色丝袜刺激着在场每个人的眼球。
看着她的脸,和小安那长得太着急的脸一作对比,上街绝对没人认出她俩是姐妹!最要命的是她那双大眼,涂上睫毛膏能把人的魂给勾了去。
让人不得不惊呼Peter真是渔翁得利。这样的美人,谁都想要。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偏偏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今天这里就留给他们了,我们出去到KTV接着举行。”
其实,是在门外偷听。
小安居然执著于这等事情,说出去简直是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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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冷了,我去热一下。”
“不用了,已经很晚了再说我也不是很饿。”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说不清楚。”
“那……你喜欢我身上那些特点?”
“说不清楚。”
“……”
“我要是说你最特别的,那就说明你没什么特点可以说。所以我认为最好的回答是……说不清楚。”
又是一阵沉默。
“今天是你生日,就像你说的,吃块蛋糕,就当是宵夜。”
说完,一块蛋糕就递到了许平冬的面前。
刚吃了一口,忽然像是感觉到什么吐出来一看是枚戒指!钻石不是很大,但也足够了。
知道许平冬的洁癖比小安还要严重Pter就顺手接过戒指冲洗一下,前后不到一分钟。
“当时身上带的钱只够买这个,但是我觉得足够了。因为越小的往往都是精华。”
“我要是不同意呢?”
“那我愿意一直等你,一直……等下去,就算是没有期限。”
“冲洗了一下更刺眼了呢,不过我觉得还是擦拭一下比较好,不然戴在手上不舒服的很。”
这句话让我一下子联想到了小安,这点她们还是很像的。连语气都是如此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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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觉得累的话,可以睡一觉。哥那边我帮你请假。”
“不用了,再说我肩上扛着的从来都及不上小安的多。”
“那我开车送你回去吧。早点睡觉,要是有了黑眼眶化多浓的妆可都是遮不掉的。”
“好。”我堆了个笑脸。
冬天的夜里,让人徒添了些许安全感和悲凉。
亦是在这样的冬夜,老爸冻僵了的尸体只有小安他们发觉。冷漠的人们早已被无知蒙蔽了双眼,是啊,他们那会注意到有个老人压在车下苦苦挣脱不得。
来不及,等不及,更是由不得,世事约莫大致如此。我们左右不过是命运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