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发觉自己记起了许多事情,那些个曾经破碎的回忆。
那年高中最后的一场考试,所有人都互相对着答案,唯独小安一人沉默不语。
操场上的傻子,一个劲儿的奔跑,流下的汗水都顾不上擦拭。
我坐在座位上,翻看一本将要看完的小说,说起来还是小安借给我的呢。
小安的桌上放着一张照片,那是伯父和伯母的合照,只是中间像是被人撕扯下来后重新黏贴好的。没人知道,她把这张照片一直一直放在背包里。那是小安的秘密。
傻子早上和哥哥吵了一架心里很不痛快,谁知道今天小安对他也是不闻不问的,气急了抡圆了胳膊抽了小安一巴掌。他很后悔,想要伸手去安慰小安,却被小安推到在地上。
大约是傻子跑的累了,就坐在树荫下乘凉,衣服却没有换,一身的汗臭味。这不像他。
小安把那张照片撕成了碎片,撒花般的扔进垃圾箱。
我抱着书想要还给小安,可在她耳根子边说了半天,她始终都没回我一句。跟到图书馆时,小安突然冒出来一句:“不用了,送你了。”把我吓得不轻。
其实,这一天我们三个人都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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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还在书桌上写字,不时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喝了口旁边的咖啡。
老爸生日的前几天,他和往常没什么分别,只是一直呆在书房里不免让人担心。
在我去学校复习的时候,他突然冲了出来,在我身后说:“记得早点回来,到时候迟到了可是要挠痒的。”
不觉身体一颤,阳光暖暖洒在身上,却冷得瑟瑟发抖。
我回过头,对着老爸堆了个笑脸,点点头。
快要放学的时候,我收到老爸的短信:我来接你。
我什么都没有回。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回到家只觉得累的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小安的电话打来时,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在所谓的美好梦境中睡了整整两天。
心中不由得抽得厉害,瞳孔染上了擦拭不去的污浊,观赏着原本完美的世界。
现在我倒反而很佩服小安,她那双犹如深渊的瞳孔见了那么多的污浊还能那么自在的在我们面前伪装的那么好。她以为我不知道,其实只是为了给她那最强大的自尊罢了。(对小安来说她的自尊比一切都重要。)
所有的繁华退却后,我能留下的只有老爸那支冰冷的笔。
也不知道他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还舒不舒服,他可向来喜欢大空间的,因为那样他就可以静下来处理所有的事情。
可是现在想来,哪里是让自己静下心分明是把孤独全当成空气充斥在偌大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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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说:“Nancy有你这个朋友真好,因为你不想我每天想那么多事情。”
我现在想对她说:“其实你才是最好的朋友,因为不管自己心有多疼你总会不在意的让你身边的人感觉到你的温暖。”
第一次见小安时,她还是个性格孤僻最不待见的人,她从来都不拘言笑,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在装清高。
我坐在她的前面,对她的影响倒不是很差,反而给人一种很想保护的感觉。
一次考试,小安明明会做的题半天没动笔,身旁的老师都已经急的恨不得抢了她手中的笔,帮她做了。
老师已经彻底没了信心,重新走到讲台。
傻子趁老师没注意的时候,给小安递了张纸。可小安并没有写上去。
事后傻子问小安:“答案都给你了,为什么不写?”
“我宁愿挂科,也不愿得到别人的劳动成果,这个东西还是自己最好,也不容易破碎。”
“我以为你不会回答我的……小……小安,能不能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早晚有一天这份重担会把你压垮了的。”
“小……小安?”
“你介意我这样叫你么?我还是叫你许安冬吧。”
“这样挺好的,从来都没有人这么叫我呢。”
“是……是么……真好。”
上课铃声响了,他们各自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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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多数的人都喜欢看小说,但每回结局写的无法接受时,他们都会吐槽。
小安的书却是没人吐槽的,我想应该是他们不敢吧(黑幕,你们懂的。)
结局如何没人能料到,但只要曾经在一起有过最难忘的日子,所有的不开心和泪水就都是甘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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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小安为什么会这么封闭自己,可又害怕她会冷漠的看我一眼然后走开。
终于一次下课鼓足了勇气,“许安冬,你难道不想有朋友么?”
“朋友……我从来没有呢。你想做我的朋友?可以……不过需要很长的时间呢,这样你也愿意么?”
“只要能让你敞开心扉,做什么都可以。”
“你刚刚是想叫我小安的吧?口型那么明显,为什么改口了?”
“我认为只有那样你才会理我。”
“是么……唔,你和阿昶真像呢。”
我听了不觉脸红了。
小安见了,就讥讽道:“唔,你和他在交往吧。”
“你才是她女朋友。”
“我可能天生爱这么说话,不管是对谁。就算那不是我的本意。”
本意是好的,可现实却是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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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cy昨天我和你说了什么,你忘掉吧。”
“为什么要忘?那可是我前进的动力呢,小安,要是没你的话我还在原地徘徊呢。”
“看来这几天你没白睡,脑子是不是被你重新装回去了啊,唔,有点血腥。”
“当然,前几天被你当作传家宝给拱起来了,昨天去你家的时候装上去的,重启的速度比电脑还慢。”
“可事实证明没我家的慢。”
“你……不会找我借电脑吧。”
“就知道你不愿意。”
“你就不能找兔子?”
“他现在在公司开会,他的电脑密码我又不知道。唔,傻子不愿意告诉我。”
“我到你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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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没电了,充电器给你带来了,我正想换一个。”
她没有说话,门“砰”的一声关上。
这才是我认识的小安。
你或许会认为想小安这个一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为什么我们从来都不选择离开她?
你要是试过在她的怀里静静的呆上一个小时,这个顾虑就会消失了。
明明很柔弱,肩膀却是最坚固的盾牌。
她的怀抱很温暖,却没人愿意再劳烦她一次。因为会依赖上这熟悉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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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安把电脑还给我了,虽然我没见到她人。
那样一个秋冬交替的时节,她居然还要跑一趟。(小安在这个时候最容易反复感冒)
“李希,我刚刚看见小安了,她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还东西。”
“老哥见你有两天没上班就把你的工资扣了三千。要我来通知你。”
“双休天的都能算?”
“那可是加班呢,加班费可是最多的,你自己不要还怪老哥。”
我有种想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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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雷阵雨下得比从前的要大上很多,落地窗上无数颗硕大的水滴在玻璃上留下划痕。
恐惧不断压迫着心脏,这种感觉……好熟悉。
小安脚下一个没站稳,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被兔子抱回到了车上,街道上的伞也被他收好。
“点滴打完就可以出院了。”
“多谢。”
兔子的心里似万千缕发丝纠缠在一起。
小安睁开了沉重的双眼。
“你……医院难怪你会在这里。”
“你想的是什么?”
“怎么问这个?”
“小安,我现在是你男友,所以你可以对我说出你心里的不安。”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说的。”
“要是还放不下,那就想Nancy一样多睡几天。”
小安没有说话。兔子喝了口水。
“我也想,可我害怕一闭上双眼就看到布满血迹的屋子。我很傻对吧,以为只要把痛苦的事情葬在自己的心里就可以不让身边的人担心了。”
兔子一口水喷了出来。幸好对象是墙壁。
小安捂着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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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看着一叠文件,瞳孔放大,所有的问号装满了脑子。
兔子开门回到家,见到的却是傻子拿着一叠文件等着当面质问他。
“我和你不是亲生兄弟这件事,为什么一直瞒着我?是为了同情我从小没有老妈在身边?”
“你今天怎么了,发什么疯?”
“你可以欺骗我的感情,那这个是什么!你把我妈葬在那样一个偏僻的地方,连老爸都不知道就是为了瞒我,对吗?”
“是。我也问过你的意见,那时候你没有拒绝。”
“你就是为了得到那份遗产吧,知道遗产数目多少的只有我们两个,这份《遗产企划书》是你模拟的吧。”
兔子没有说话,傻子把手中的纸张死的粉碎,瞬间偌大的客厅里似雪花飞舞。
“你现在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清醒后你会明白的,《遗产企划书》的内容都是我以个人名义写的,被你撕了只好重新做了。阿昶,你总能让我想起以前的老爸。”
傻子心里空荡荡的,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冰冷的地砖,无助的落魄,是今夜最完美的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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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的就是揣测人心了吧,身边解除的作家就兔子和小安,他们的世界我实在不懂。
作为小安的朋友,我从没走进过她的内心世界,她把内心保护的太好,难以解除,久而久之造就了她冷漠的性格。
小安坐在任何一个地方就是一座冰山。
可冰山总有化的时候吧,终于在小安遇见兔子后这座万年不动的冰山发生了雪崩。
要她有点动静可是很难的事情呢,小安对帅哥的要求并不算高,她身边的蓝颜虽然是珍稀物种,但个个都是美男子,帅的无可挑剔。
这一夜,小安在床上没有睡着,眼睛挣得老大,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她蜷缩在床上,发丝垂下来,什么东西使双臂滑溜溜的,是泪水。原来小安害怕的时候都会一个人不出声音的哭泣。
小安身上发生太多的事情,我们总在安慰中忘了她也需要哭泣,那样她就不是我们最坚强的存在,她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从来不在我们面前哭过。
她的心缝合的很好,看不出一丝破绽,和傻子分手的小安对我敞开了心扉,可换来的却是我的不领情。
因为她是最坚强的小安,所以忘了她也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