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风露出狡黠一笑,回过头来道:“你站到我前面来,我就看。”
白衣女子清澈的眼睛,瞪了他一瞪,她发觉这少年果真有些执拗,无可奈何,只得并肩与他蹲在一起。
纪如风嗅到了一股迷人的清香,一种淡淡的芳香,既像玫瑰花的芳香,又像茉莉花的芳香,他阴阴一笑,打趣道:“你怎的身上有体臭?”
白衣女子一怔,死白的脸上顿时冒出血气,她真想一剑把纪如风刺死,可她又忍住了,生怕这一剑打草惊蛇,她板着脸,不说话,人人都夸她香,纪如风却说她臭,女人若是被男人说她臭,心里总不大好受的。
纪如风窥视到了她一双晶莹而修长的大腿,虽然隔着薄薄的裙子,但他已能判断出这双玉腿的分量。
他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轻轻端详白衣女子身体,不由得感叹如此天之骄女,只见她腰肢纤细,胸部饱满,曲线玲珑,倾国倾城,尤其那白璧无瑕的五官,他简直找不到一丝瑕疵,女人要是在男人眼中没有瑕疵,那她就是世界第一美女。
他觉得,白衣女子身上,有一种特别高雅的气质,他现在才发现,沉默的女孩子往往要比多嘴的女孩子有魅力得多,沉默的女孩子全身上下都是气质,多嘴的女孩子就算有气质,也被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喷出来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往往有时候你看见一个路人,要比你认识的女孩子都有魅力得多,也都性感得多,只因为她是不说话的,就算说话,也不会对你说话。
如果单单从相貌上来看,也许白衣女子,并不比他的师妹杨轻盈漂亮多少,但白衣女子,给纪如风的感觉,却比她本身的美美得多,也许美出了几十倍不止。
白衣女子的脸红了,她从没有这么红过,一来因为她与纪如风实在挨得太近,几乎就要贴在一块,她已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能量,女人天生就是冰冷的动物,遇到男人发出来的这种能量,自然是抵挡不住,二来因为纪如风一直瞧着她,并且目不转睛,视线从未移开过,她忽然有了一种感觉,她的魅力要比段长雪强得多,她板着脸问道:“你为啥不看她,而看我?”
她希望纪如风给她一个很美的回答,纪如风当然给了她一个很美的回答,他说道:“因为看你,我没有负罪感。”
白衣女子质问道:“你还在想着她吗?”
纪如风道:“是的。”白衣女子简直气炸了,她的嘴巴狰狞得恐怖,简直就像一头吃人的老虎。
男人若是看着一个女人,却想着别的女人,这个女人心里总不大好受的。
远方,段长雪的衣裳已凌乱不堪,李德正惊呼一声:“爽!”就点住了段长雪的穴道,其实他什么都没干,只是一直永不放弃地抱着段长雪,他忽然又道:“女人,只有在你得到她之前,才是最完美的,得到之后,不管她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是残缺的。”
冯海堂却笑道:“也许,残缺也是一种美。”
李德正冷哼一声:“最初说这话的人,不是个断腿的,定然就是个断臂的。没有人会觉得残缺是一种美的。残缺是一种丑,也许,正是这种丑,才反衬出美的分量,就像一坨臭屎,反衬出女人的香味一样,你能说一坨屎是香的么?”
众人哑口无言。
江永胜却扑哧笑了。
郭大侠迅速点住江永胜的穴道,道:“走,咱们回去,好生逼问这臭小子。”
李德正叹道:“大侠的时间总是宝贵的,好,咱们走。”
冯海堂照了照镜子,道:“谁的时间不是宝贵的呢?”
李德正冷哼道:“时间宝贵,你还照镜子?”
冯海堂回答道:“照镜子的时间,才是我最宝贵的时间。”
李德正笑了:“我明白了,人若是把时间花在兴趣上,那时间便是宝贵的,那才不枉了此生。只可惜,我的兴趣太短暂,欲望一消歇,兴趣就没了,宝贵的时间也都过去。”
他们已往大道外走,冯海堂仍照着镜子,道:“你得学学我,有事没事就拿镜子照一照,人若常常照镜子,他就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身上的美和丑。”
郭大侠实在听不下去了,抢话道:“人若太注重形式,难免就会忽略了实质,二位不如花好些时间在善事上,那才当真不枉了此生。”
李德正叹道:“你看,他又在说教了,咱们走。”他背着段长雪,果然飞速地跑走。
江永胜则被绳子绑在马屁上,他的头仅仅贴着马的屁股,他一生从未受过这等耻辱。蓦然,他听到了噗一声,接着他闻到了一股臭味。本来他只当是意外,谁知每隔一分钟,就有一个马屁放出。他疾声吆喝道:“喂,郭大侠,你能不能把我的头绑在前面……这匹马今天消化不良,老是放屁。”
郭开打趣道:“谁叫你一直拍它的屁股,你好生安静些,它自然不放了。”
冯海堂却道:“就算放也没有关系,马屁从来都是香的,要不也不会有人天生喜欢拍马屁了。”
江永胜无可奈何,无论他如何请求,都于事无补,这一路上,他每隔一分钟,都吃到一只马屁。
他现在才知道,马屁是世上最臭的屁,人要是最恨谁,最好就拍他马屁,把他熏死。
纪如风和白衣女子紧紧跟在这群人身后,他们远远地跟着,打扮成一对夫妻,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路过的村户也不少,冯海堂他们竟也没有注意到,从那么远的距离,想看到他们的脸,是很难的,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很模糊的影子。
到了村落,他们就买了一匹马,两个人就坐在马上,纪如风坐在身后,他抱着白衣女子,可他的手却不能用力,他只能搭在白衣女子的腿上。
此时此刻,白衣女子恨不得把他阉了,可她要忍,女人生来就是最能忍的,尤其是结了婚的女人,就算不幸福、不快乐,她也能忍,如果世上有忍者的话,那么女人,无疑是最厉害的忍者。
纪如风情欲如潮,热血澎湃,身上涌出一股不可遏制的欲望,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欲望,一种情窦初开的欲望,他的脸涨红了,红得就像一只熟透了的苹果,红得就像一片枫叶。
白衣女子也感觉到了,女人生来就比男人最了解男人,她已知道,纪如风现在一定在打她主意,她受不了了,她毕竟是一个少女,少女心中若有了一个男人,她对别的男人,无疑是抗拒的,只有妇人,才不会抗拒别的男人,因此,少女才是最纯洁的一种女人,可这种纯洁,往往带着一种愚昧,一种幻想。
他们走出了村落,来到了长满松树的道路上,道路两旁长满了荆棘,这是一条通往深山的小道。
白衣女子的每一寸肌肤,都是脆弱的,少女的肌肤几乎都是脆弱的,正因为脆弱,才有男人爱,脆弱的女人往往更受欢迎,只有在脆弱的女人面前,男人才感觉到他是个男人,否则,他就会觉得自己是个阉人,所以,在诗人眼中,女人尤其是美女,大多都是温柔娴雅的,没有一个是活蹦乱跳的。
蓦然,白衣女子掏出了一把短刀,一把匕首,匕首有情,女人无情,这匕首狠狠一扎,就扎入了纪如风的大腿。
纪如风赫然张大嘴巴,痛得叫不出声来,人就像包袱一样,滚了下去。
白衣女子拔剑指向他,厉声道:“起来,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