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风看着她皓手中的剑,那柄细剑仿佛也因为她的姿色,变得曼妙多彩,他虽不是花痴的人,此刻竟也忘记了疼痛。
如果说女人能麻醉男人,令其如痴如醉的话,那么白衣女子无疑是这方面的高手,她只给了纪如风一剑,就把纪如风迷醉得忘了自我。
纪如风抓住被刺破的裤子,狠狠一撕,就撕出一大块布,露出一截白中带血的大腿来。
白衣女子猛然转过脸去,表情僵硬地问道:“你想干嘛?你想耍无赖吗?”
纪如风掏出创伤药,掰开酒瓶,轻轻洒了下去,长长地呻吟了一声:“舒服。”随后掏出手帕,把伤口包扎住了。他蹲在地上,既不起来,也不说话了。
白衣女子揪起他的脖子,厉声吼道:“快起来,要不咱们就跟不上了。”
纪如风哼了一声,道:“我的大腿现在受伤了,不能走,谁叫你把它刺伤的。其实我心里也蛮想跟你走的,你以为我不想活命吗?可我现在实在走不了了。”他其实能走,他只是故意耍赖。
白衣女子心中暗道:“他怎的身体那么弱?”她板着脸,道:“谁叫你耍流氓,对我有非分之想,若你对我没有非分之想,我才不会刺你呢!”
纪如风苦笑,抹了一把汗,道:“那我宁愿被你刺得半死,也不愿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白衣女子的脸扎地一下子红了,红到了耳根,从没有一个男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没有一个男人表达过对她这么强烈的爱慕,她的冰冷的心一下子融化了,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她用关切的语气问道:“现在还痛吗?”
纪如风心里暗笑,但嘴上却装作难受的样子,撅了撅,道:“哼,你给我也用匕首扎一刀,你看看痛不痛。”
白衣女子自然知道那被刀刺的滋味,她的樱桃小嘴,蓦然一张,厉声道:“你快起来,要不我杀了你。”
纪如风撇了撇嘴道:“你自己去跟踪他们不行吗?我去不了了,我这叫有心无力。”
白衣女子支吾道:“我……我认不得回去的路。”
纪如风追问道:“你怕迷路?”女人多半都是路痴。
白衣女子缄口不语,那就是表示默认了。
纪如风紧紧望着她的小嘴唇,又道:“东南西北你不会辨别吗?”
白衣女子抓着衣袖,问道:“哪是东南?哪是西北?”
纪如风刚欲扑哧一笑,可江湖经验深谙老道的他,又即刻忍住了,他一本正经地道:“东南就是我,西北就是你。”
白衣女子笑道:“哦,那为了辨别方向,我还是得带上你,否则我只认得西北,那还是要迷路的。”
纪如风哭笑不得,自己的话,又被人家糊里糊涂套回来了,诸不知这白衣女子乃是佯装不懂,女人本就是世上最爱说谎的动物,他鬼迷心窍,情迷心窍,一时之间,竟把这个道理给忘了。他垂头道:“我……我一个人走不动,你得扶我!”
白衣女子心道:“这臭男人一直在装,我倒想看看他装到什么时候。”她想了想,道:“好吧,我扶你。”
纪如风看到了她的诡异的笑容,那是一种甜蜜的笑容,但是甜蜜的笑容背后,往往藏着毒药,女人的毒药,谁要是觉得女人的笑是赤诚的,那他就是天下第一傻子。
白衣女子从马上跃下,躬身扶起纪如风,纪如风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他从未闻到过女人这样的香味,他知道,有一种美女,天生就有一种能够迷死人的香味,他听说书的说过,从前他听到的时候,还打趣说,那是闻到香味的男人鼻子有问题,其实他闻到的不过是女人的体臭。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世上真有这样一种奇女子,这样的奇女子,难道他能说他没有感觉吗?
他手心捏着一把冷汗,白衣女子果然一把他扶起,就迅捷放开了双手,那简直比不扶还要恶毒,但纪如风早已揣测到了她的阴谋,他猛然一扑向白衣女子,双手紧紧抱住了他,他佯装“哎哟”叫了一声,他亲到了白衣女子的脖子,他支吾道:“我……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白衣女子倒楞了,她心道:“难道他真的伤得那么重?真的那么不堪一击?难道除了大师哥外,所有男人都那么不堪一击?”她胸部被撞了一下,忽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颤抖了一下,可她没有生气,她知道,若生气,这臭小子岂非就抓住这点死死不放了。聪明的女人都知道,有些事是万万说不得的。
她怒气冲冠地道:“你……你别挨我那么近?”
纪如风叹道:“你以为我想挨你那么近吗?”
白衣女子反倒怒了,纪如风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岂非就是看她不起?她静静地望着纪如风的脸,质问道:“为什么?难道我扎了你一刀,我就变得不美了吗?”
纪如风叹道:“姑娘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美得就像女神,我一挨近你,岂非就挨近了地狱?”
白衣女子展颜一笑,道:“可我不是女神,你不用这么怕的。”
纪如风摇了摇头,道:“就算不是女神,也是鹤立鸡群的白天鹅,我这只小小的癞蛤蟆,又怎敢太靠近你呢?一不小心,被人抓了拿去煎来吃掉,岂非丢了这条小命?”
白衣女子扑哧一笑,心道:“这人也当真有趣,比大师哥有趣多了。”她见过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却没见过像纪如风说得这么动听的男人。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纪如风心中惊喜万分,心道:“这冷漠的女人,竟对我产生了兴趣。”虽然他不是无赖,心里也不见得如何喜欢这个女子,可他心里仍然由衷地感到高兴。他深深地感觉到,白衣女子的武功远远在自己之上,他除了讨好她,他还能做什么呢?男人有时候硬饭吃不下,好歹也得吃吃软饭的。其实呢,软饭更入味,也更养胃。
他回答道:“我叫纪如风,姑娘你呢?”
白衣女子脸一板,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纪如风笑了,道:“那行,若咱们失散了,我要喊你的话,我就大声喊,母夜叉,母夜叉……你若听到母夜叉三个字,就该知道,是我在喊你了。”
白衣女子脸色一僵,立刻变了,女人的心情是最容易变的,就算是晴天,也会蓦然下起大雨来的,谁若是自作聪明,觉得了解女人,那他总有一天,会被女人的暴风雨卷走的。白衣女子道:“我叫刘昭君。不准叫我母夜叉,否则我杀了你!”她说到“杀”字,故意拉长了些。
纪如风斩钉截铁地道:“好,我甘愿被你杀。”
刘昭君忽然一惊,整个人几乎就要跳起来,她急声道:“不好了……咱们耽误了时间,跟不上他们了。”
纪如风泰然自若,淡淡一笑道:“如果你能够背着我,也许我能替你找到他们。”
刘昭君怒道:“你休想。”
纪如风道:“他们就在这一公里以内,而且应该他们到处都布下了埋伏,难道你还指望我骑着马儿吗?”
刘昭君静静地站着,如若骑着马儿,难免会被对方发现,而且他们都是老江湖,在百米内若有马蹄声,他们又怎会不知道?她冷冷瞧了纪如风一眼,道:“我扶着你还不行吗?”
纪如风叹道:“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呢?只是,你若扶着我,就算走到天黑,我们也走不到他们那里去的。”
刘昭君眨了眨眼睛,道:“天黑就天黑,没什么大不了的。”
纪如风嘿嘿一笑,道:“天黑了有狼,狼会吃人的。”
刘昭君嫣然一笑,道:“老虎我都不怕,我还会怕狼吗?”
纪如风向她撒一盘冷水,道:“你能吓跑我,可是你吓不跑老虎。”
刘昭君道:“好端端的,我干嘛要吓跑它?”
纪如风皱眉道:“难道你还想**不成?”
刘昭君露出狰狞一笑:“我不会吓跑它,我会把它杀了,来一头杀一头,来一对杀一双,来一群杀一群。”
纪如风毛发竖起,他注意到了刘昭君脸上的笑容,那是一种很享受的笑容,那是一种仿佛捕获到了猎物的笑容,他忽然觉得,这女子有几分可怜,一个女子若是能够做到无情,那么她无疑是个可怜的人。最无情的人,在最开始的时候,一定是个最痴情的人。物极必反,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他沉吟半响,叹道:“只可惜,咱们不能好好欣赏段长雪被虐待的场景了。”
刘昭君一听,脸色一变,忽然又有了喜悦的光芒,她问道:“你真的确定,他们就在一公里以内?”
纪如风不假思索地点头道:“当然,我还敢骗你吗?”
刘昭君仰头哈哈大笑,疾声道:“走,咱们走!”
纪如风一动不动,道:“怎么走?”
刘昭君已在纪如风面前躬起了背脊,她快声道:“来,我背你。”
纪如风上了刘昭君的背,他双手楼主刘昭君,就那样让她背着,他心里呼声道:“好快乐!好舒服!好幸福!”可是好快乐好舒服好幸福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说,在嘴里,他连屁都不敢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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