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勉强的已经可以起床走动了,天亮的时候,李慎行吩咐人搀扶着裴远来到了天牢,亲自为公孙弘做尸检。
一阵忙碌过后,裴远公孙弘搽了搽脸上的汗水,然后说:“简直不可思议,公孙弘竟然是中毒死的。”
“什么”李慎行也大吃一惊,他连忙问:“裴少卿,你没有看错吗?怎么可能是中毒而死呢!”
裴远坚定的说:“大人,我刚才也不相信结果,可是我已经很认真的审验过了,同他的体内的肠胃特征来看,确实是剧毒发作而死,这毒药还是慢性毒药,是一点点的进入到她的体内的,开始的时候也许只是焦躁的特征,慢慢的就会中毒。”
那站在旁边负责看守的牢头连忙附和说:“是的,昨天晚上他发疯一样的在牢房里走来走去,还口里不停地念叨着。”
李慎行说:“昨天晚上宰相大人离开后,我就走了,后来就没有人来过了,怎么可能中毒呢?他的毒药是怎么吃进去的呢?”
裴远说:“是碗,我刚才看过了,是送饭的碗里沾满了毒药,那毒药一定是渗入了饭里,然后被公孙弘吃了进去。”
李慎行问牢头:“这些日子给牢房里做饭的是谁?”
牢头说:“大人,还是张大娘啊,一直是她呀。”
李慎行在牢房里走来走去,摇着头,问裴远说:“你看这毒药到底是怎么下下去的?”
裴远说:“张大娘我想不会下毒的,因为这饭是放到桶里一起端进来的,若是桶里的饭有毒,那么着牢房里的其他房子里关的犯人也应该都中毒了,我想肯定是这碗里有猫腻。”
李慎行突然厉声问:“牢头是不是你下的手!”
牢头慌忙的跪了下来,头死死的碰着地,汗流浃背说:“大人啊,大人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怎么会做这事情啊,我冤枉啊。”
裴远说:“看来此事还是要调查清楚才好。”
正在这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的跟着看守大牢的龙武军跑了进来,那小太监见了李慎行就跪了下来,哭丧着脸说:“李大人啊,大事不好了,三清殿内的太上老君李耳的画像一夜间被盗了,现在冯处澄道长请您过去呢,现在宫内都乱成了一片了,哎,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我们这些小太监可没有偷啊。”小太监竟然就哭起来了。
李慎行一听心里不由得发了一阵冷抖索,他吩咐裴远说:“你留在这里处理公孙弘中毒的时间,严加审讯这牢头,我现在得进宫去一趟了,不能再耽搁了。”
裴远点头说:“大人,你放心吧,这里就交给我吧。”
李慎行跟着小太监进了大明宫,然后来到了三清殿外,小太监匆匆忙忙的先进殿里通报去了,没等李慎行进到宫殿里,冯处澄道长已经快步出来迎接了,见了李慎行,脸色勉强带了些笑容,说:“李大人,好些日子没有见了。”
李慎行跟着冯道长朝着三清殿内走去,边走边说:“听说是玄元皇帝李耳的画像丢了?”
刚一进了大殿,几个禁军手拿板子在轮番的仗打两个小太监,那两个太监哭的是死去活来。
冯道长说:“这两个是昨天守夜的小太监,平日里让他们守夜要打起精神,他们不听,现在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他们,肯定是他们偷的!”
那个带李慎行进来的小太监眼巴巴的看着。李慎行说:“先带他们出去吧。”
冯道长见李慎行开口了,便小了一些气,点了点头,那个小太监赶快的扶着两个被打得小太监出去了。
冯道长已经带着李慎行走到了供奉处,举起手指着空荡荡的墙壁,那挂在正中央的巨幅画像果然已经没有了,冯道长说:“这画像可是当年高祖皇帝时候,一个得道的圣人所赐的,如今丢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偷到皇宫的祭祀处了,这简直是亘古未有的奇闻啊!”
李慎行劝慰说:“你先不用着急,既然在宫内丢的,贼人如果是为了钱财的话,说不定还没有出宫,在贡内搜索或许会有线索。”
冯道长说:“我今天早上才发现丢的,画像昨天晚上我还见了,我现在不只是担心画像,我还担心这画像背后的阴谋啊?”
李慎行忙问:“阴谋,你说这画像背后有什么阴谋呢?”
冯道长闭上了眼睛,平静的说:“马上就会知道了。”
果然,还没过一个时辰,外面一个小太监匆匆的跑了进来,李慎行正在和冯道长在品茶,那小太监跪下来说:“道长,不好了,画像丢失的事情满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现在他们都传言李家大唐的天下要不保了,所以连祖宗都不保佑,都跑了!现在长安城内已经流言四起了。”
冯道长一听,顿时六神无主的坐在那里发愣,李慎行也紧张了起来,他说:“冯道长,看来你的猜测是对的,这是有人故意在扰乱长安城的民心,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冯道长说:“这画像在这三清殿已经有一百多年了,如今在我手里丢失了,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列位道长师傅啊,我还不死了算了!”
冯道长拔出了剑,全身颤抖的盯着,想鼓起勇气刺向自己的身体,李慎行立刻站了起来,将冯道长的剑夺了过来,然后说:“你死了后,这画像就能找到了吗?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最近长安城内发生了一系列的刺杀案,现在又波及到了宫内,我越来越担心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你我都应该合力找出幕后的凶手,然后铲除他要紧啊,皇帝陛下现在也在翘首盼着案件的水落石出呢。”
冯道长这时候已经有些失神了,他说:“陛下,哈哈,陛下就快赐我死了吧,现在杨国忠这个奸相当权,朝政昏暗,我已经不抱希望了,可怜了我这一身骨头,竟然不得好死啊!”
李慎行说:“你何必这么想呢,陛下他会分清事实的,我会向陛下说明事情缘由的,你也不要灰心,你这么着急的找我来不就是想让我找到那偷窃的贼人吗?”
冯道长镇定了心神,说:“没错,这画像不能丢了,这是师祖,师父们传下来的,是大唐的国宝,绝对不能在我这里出了差池,李大人,看在我们相识已久的份上,你一定要帮我破了这件案子,找到那贼人。”
李慎行站起了身,观察着三清殿内巨大的木头主子,和大开的纹花殿门,又问:“据我所知,这三清殿内平日里也就是你一个人,对吧?”
冯道长说:“没错,这三清殿一般人是不能擅自来祭拜的。”
李慎行点了点头,走出了三清殿,然后吆喝来了一个禁军,他看了看他的腰间腰牌,见是龙武军,便问:“昨晚是你们在这里负责守卫吗?”
那禁军摇摇头说:“不,大人,昨天晚上是左羽林军负责看护,我们是今天早上过来的大人。”李慎行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自己腰间的万骑的令牌说:“你听着,拿着这东西去告诉长孙盛德,让他把昨日负责看护三清殿的守卫送到大理寺协助调查案件。”
禁军连忙捧着李慎行的腰牌,然后马不停蹄的去北衙找长孙盛德去了。
李慎行又跨进了三清殿内,冯道长见李慎行若有所思,便问:“李大人,莫非这画像的丢失和羽林军会有什么联系吗?这羽林军平日里还算是守规矩的。”
李慎行说:“嗯,这个我知道,不过和案件相关的人都要协助调查而已。”
冯道长便吩咐了门外头一个小太监说:“把昨天晚上负责在三清殿内的看护的小太监也给李大人带回大理寺吧。”
李慎行却冷笑一声,转过身说:“冯道长也跟着走一趟吧!”
冯道长顿时脸色大变,惊恐的盯着李慎行说:“什么?你竟然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