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身后忽然传出了这样的声音,不过这不是笑声,几个黑衣人的腰间顿时血流如柱,喷洒了一地,其余的黑衣人猛然转身,想寻找这奇怪声音的源头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顿时变成了惨白惨白的颜色,眼里只略微了感受到了敌人衣服的色彩后,便再也没有知觉了。
李慎行和裴远都争着惊恐的眼神望着远处,突然都露出了惊喜的眼神,这是熟悉的禁军衣服,一个走在前面的禁军停在了他们面前,李慎行望着那人,谨慎地拿起地上的剑,无力的指着他。
那剑在空中晃动着,黑影卸下了面纱,李慎行手中的剑自然地松了开来,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裴远和李慎行都跪了下来,说:“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命身后的人将他们扶了起来,李慎行认出了这些禁军衣服上的标志,激动地说:“原来是内侍监高力士的飞龙军来了,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李亨笑着说:“看来高力士让飞龙军盯着你们是对的啊,要不是飞龙军的报信,恐怕你们今天就要葬身在此地了。
李慎行点着头说:“太子殿下不是一直在蜀郡任职吗?怎么突然回到长安了?”
李亨说:“我听说安禄山的叛军现在正在潼关外,求了几次父王能够让我出去平叛,可是父王都拒绝了,不过我回来的正是时候,不然你李慎行这次可就遇到大麻烦了,我记得你以前剑法在大内可是数一数二的,怎么这点小毛贼还解决不了?”
李慎行谨慎的说:“来者不善,这些人的剑法太诡异了,不像是中原的,要不是太子殿下出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李亨又和旁边的裴远说了几句话,刚才又见裴远护着李慎行先走,顿时也有些钦佩裴远,便心里记下了他的名字,等以后有机会在提拔。
身后的一个飞龙军人突然大声惊呼的跑过来,跪在李亨脚下说:“太子殿下,刚才留下的那个活口现在正口吐鲜血,看来是自杀了,但是却没有咬舌自尽的痕迹。”
李亨大吃一惊说:“什么?这,早知道多留一些活口了,这些人太可怕了,到底是些什么人,行事竟然如此可怕。”
裴远跟着过去,仔细的检查了那人口中的情况,然后推断说:“太子殿下,他们一定是在出发前已经给舌苔下绑了一些毒药,这毒药是特殊包装的,人若是用力的上牙齿刺开,他便会破裂,然后毒药就会顺着喉咙流进肠胃里,然后致人于死地,十分的隐秘,所以一般从外面看不出来。”
太子点头说:“看来我们下次得要小心一些了,敌人是有备而来的,简直防不胜防,对了,你们现在在调查这个案子,还是谨慎一些吧,并不是每次我都能赶来救你们的。”
李慎行说:“多谢太子提醒,我会小心的。”
李亨说:“你放心,你只管去查案,不要有什么顾忌,对你我再了解不过了,若遇到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长安城绝不能乱。”
李慎行强忍着痛站了起来,他深深地点了点头,太子笑了笑,然后便告辞了,吩咐一部分手下去收拾尸体,一部分扶着李慎行回大理寺。
在路上,李慎行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李亨的话,李亨对自己的身世很了解,他不过就是想提醒自己必须要忠于李唐帝国就是了,
李慎行回到了大理寺,立刻吩咐衙役们请来了长安城最好的太医给裴远治疗腿伤,裴远便在床上一躺就是半个多月。
李慎行休息了几天便恢复了身体,这天,他刚去看过裴远,裴远的身体正在恢复中,看来不久就能够下床走动了,李慎行放下来心来,然后朝着大牢走去了。
李慎行来到了关押公孙弘的地方,此时公孙弘早已经是惊弓之鸟了,他见了李慎行来看他,既胆颤有惊喜,拉住栏杆睁着无神的眼睛问:“李兄弟,你终于来了,你有什么消息吗?”
李慎行见到公孙弘的样子,心里却有些伤感,他说:“你不要激动,好好的休息,我来这里并没有什么新的消息,就是来看看你。”
公孙弘才放下了心来,他又蔫在了地上,说:“兄弟啊,你哥哥现在都成这个样子,你看我何时才能出去啊,再不出去恐怕我就要死在这里头了。”
李慎行皱着眉头说:“你怎么说这样丧气的话,我心里知道,这次的事情与你肯定没有什么关系的,我想陛下他肯定也知道,不过就是你现在是惟一的线索了,你现在若是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一切查明真相,肯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公孙弘突然发出了恐怖的笑声,站了起来说:“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说出来就可以离开这里吗?”
李慎行以为公孙弘想通了,一连就点了好几个头,说:“当然,只要你肯说出来,你现在就说吧。”
公孙弘神秘地说:“告诉你吧,我没有秘密。”说完,公孙弘趴在了地上,像疯子一样大声的笑了起来。
李慎行却没有慌张,也没有惊讶,他却有些担心公孙弘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大牢外面这时候传来了许多的脚步声,李慎行奇怪,没有自己的旨意,到底这是什么人,最近也没有要关进来的犯人啊。
李慎行看到牢门口的龙武军人带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当今宰相杨国忠,另一个是他的侍者。
李慎行跪了下来说:“大理寺卿,见过宰相大人。”
关在牢里头的公孙弘听到了宰相两个字,赶快拉住了栏杆,大声叫着:“救救我,宰相大人,我在这里。”
杨国忠命李慎行站起了身,然后走到公孙弘不远处,先是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嘴角露出一丝阴笑说:“安禄山给了你多钱,到底在长安城还有多少奸细,你快些说出来,不然就要给你上大刑了。”
公孙弘使劲摇着栏杆说:“不,大人,我没有,我不认识他们,我是被冤枉的。”
杨国忠低下了头,说:“冤枉?世上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可是这世上几个人又是清白的呢,你说是吗?”
公孙弘刚才用尽了力气,此时坐了下来,说:“不,不,我不是。”
杨国忠走到李慎行面前说:“前些日子陛下又提起这个案子了,陛下催促你快一些,现在潼关吃紧,我们这里可不能有丝毫的乱象了。”
李慎行说:“知道了,宰相大人,我一定抓紧时间督办案件。”
‘咯噔’一声,牢房旁边桌子上的饭碗忽然被推倒了,杨国忠的侍者赶快的将碗扶了起来,然后放在那里。
公孙弘又被吓了一跳,然后又发疯一样的在那里傻笑。
杨国忠轻蔑的哼了一声,说:“我看他就要疯了,不过是真是假,一用大刑就知道了,李慎行,你要抓紧时间了!”
李慎行终于感觉出了事情的紧迫性,连忙点着头说:“请宰相大人宰相陛下宽限下几日,臣一定抓紧督办。”
杨国忠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自己的侍者匆匆的离开了。关在牢房里的公孙弘死死地盯住出去的路,嘴里喊着:“我不怕,我不怕。”
当天夜里,公孙弘中毒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