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是一愣,随后便发现了玄机。原来这张图之所以看起来像骷髅脸,原因在于地图的上方有一处巨大的空白,中间还有一条长长的斜线,乍一看就像是一张裂开的骷髅头,仔细一看竟然跟二狗子的脸有些相像。
“这难道是地图?林雪是不是眼花了?”韩宁怒道。
我也一头雾水,起身绕着二狗子的尸体绕了几圈,才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原来这行骷髅脸是反方向刻在二狗子的后背,当他正常站立时,因为视觉差异,常人绝对无法看出这张骷髅脸的真正形状,反而更像是一副地图。
韩宁听了直点头,“看来还是你的观察能力强,如此说来,中间这条斜线应该是村里的柳条河。”
接下来两人开始犯迷糊,因为这张骷髅脸地图上除了这柳条河还有上面的空白区域,其他部分都是一些看不懂的地形图案,没有任何标记,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看不到这张地图究竟有什么用。
“会不会这张图的作用根本就不是一幅地图,而是一个指引。”韩宁冷不防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问他想到了什么,韩宁指着地图上的空白,认为刻在二狗子后背的地图很奇怪,除了中间柳条河,其余的山势地形图案根本就没法表现老深山的构造,特别是这个空白区域更令人无法琢磨,倒是跟二狗子脸上的窟窿很像。
“脸上的伤口?”我突然想到,二狗子脸上的伤跟前寨子村人胸口上的伤口如出一辙,跟韩宁描述的特殊任务中战友尸体上的伤口也很相像,他在老深山很可能遭遇了同样的变异事件,最终侥幸活了下来。所以,这个后背上的骷髅脸很可能指的是二狗子受伤的地方,换言之,我们找到这个空白区域,就能发现杀死前寨子村村民和那些士兵的凶手,也能解开王怡变异的秘密?
韩宁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理解。”
我们对自己的分析很有自信,却也有令人迷惑之处:如果我们的分析师对的,那么这张图出现的时间应该是二狗子受伤之后,那么这幅地图的作者到底是谁?不可能自己给自己刻上的吧。
韩宁一边用匕首给老向导挖墓坑,一边说道:“老李,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自己去问个明白不就得了!”
我恍然大悟,激动道:“你的意思是,年轻时的二狗子,可能在老深山里?”
“这个倒没想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Irina一定还在这里。”韩宁顿了一下,“还有,那些变异杀人的怪物。”
听了韩宁的话,我有一种预感,一场血腥的暴风雨就要发生,或者说已经发生了。
将二狗子安葬,两人决定立刻出发。拿起二狗子留下来的雷管和引线,以备不时之需,随后按照地图上柳条河的流向朝空白区域行进,为了不耽误太多的时间,我们刻意加快了行进的步伐,沿途除了制作一些标记之外,没做任何的停留。
谁知刚走不到半个小时,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一大群绵羊挡住了去路,周围除了几只狼狗之外,没有发现羊群的主人。
我感到奇怪,这里已经是老深山的地界了,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里放羊?转念又一想,现在是过去的某一个时间,说不定是十队老村民或者是日本鬼子也说不定。
有心绕道而行,可周围却没有其他的路,况且下几只狼狗已经盯上我们了,想躲也躲不开。为首的灰色狼狗不断的发出低吼,突然朝我们冲了过来。
韩宁示意我说,狼狗这东西凶狠无比,攻击人的喉咙和脚踝,注意保护这两个地方。我心说自己又不是武术世家,哪里知道怎么保护。
万幸的是,狼狗似乎对我不感兴趣,直奔韩宁而去。韩宁并没有拔出匕首,赤手空拳,盯准了狼狗扑来的方向,轻轻一闪,多了过去。
狼狗扑了个空,恼羞成怒,露出两排锋利的钢牙,准备发起第二波攻势,其余的几只土狗也在旁边不停的叫嚷,貌似在为狼狗加油助威。韩宁不屑于跟这畜生过招,眯着眼睛看着狼狗,脚底下去开始慢慢的用力,等待狼狗冲上来给它致命一击。然而,就在这时,忽听树林里面有人操着一口山西话叫嚷:“嘿,你们这几个王八翘翘的畜生,还不快点呆着。”
灰狼狗听到了呵斥,像泄了气的皮球,灰溜溜的跑了回去,几只土狗也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灰狼狗的身边。我听着口音,心里十分纳闷,这东北大山穷乡僻壤,哪来的山西调调。
心里正想着,树林里走出来一个年龄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穿着白色短袖,绿色迷彩裤,背后还插着根皮鞭的放羊老倌,看样子好像是刚方便完,裤腰带还没系好。
羊倌见那些个狗追着我们疯咬,边挥着鞭子冲着那几只狼狗喊叫,随后转头冲着两人笑道:“两个娃子,没被这畜生吓到吧?”
我忍不住偷笑这人的口音,感情这放羊老倌跟山西白眉大侠徐良还是老乡啊,于是笑着回答:“您看你说的,我们反倒是很欣赏这几只小家伙,就是这忠心耿耿的尽头让人喜欢,但是有些过头了,我们又不是坏人,只是闲着没事来山里采野果子的小青年!”
放羊老倌没吭声,眼里不经意露出了凶狠的目光,这一切被我看在眼里,心说此人来者不善,这时候绝对不能节外生枝。
想到这里我特意将语气放缓:“大爷,能不能让您的这些个狗放松一下警惕,我们就是想从这过去,行个方便不是?”
老倌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勉强:“娃呀,过去是可以啊,不过我还要问你们几个问题。”
我心想一惊,心说难不成是遇到土匪了?还要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这一套?
羊倌将手里的鞭子插在腰间,就地坐了下来,问道:“你们几个要进山干啥翘翘?”
“大爷我们没有悄悄的进,我们是去山里面玩玩的翘翘。”
老羊倌听了并没有生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娃啊,这大山里面可不能随便进啊,你们看,我放了这么多年的羊,最远就到过前面的山脚,从来没有深入过啊。”紧接着,羊倌语锋一转,“你们两个娃是本地人吗?”
我心说自己是穿越时间过来的,也算是本地人,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出来,于是继续编瞎话:“大爷,我们是邻村的,对这里不熟,只是听说这里的果子甜,想采些常常鲜。”
羊倌表情立刻轻松了下来,语气缓和了许多:“邻村的啊,怪不得我没见过你,不过娃啊,这山里面很邪门儿的翘翘,前几天还被鬼子封锁,这几天鬼子突然不见了,你说奇怪不奇怪?”老羊倌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神秘的。
不过这一番话着实让我跟韩宁大吃了一惊,特别是听到‘鬼子封锁’这几个字眼,不仅彻底验证两人穿越的事实,而且还可以推算出所在的时间是抗日战争时期或者更早。
我有心向羊倌问个明白,突然发现韩宁朝自己使眼色,示意赶快离开,我立刻会意,冲着羊倌笑了笑道:“这些事情跟我们两个毛孩子没关系,我们这些人,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那么多,多累?”说完就想从羊群中间穿过。
可就在这时,羊倌突然伸手将我们拦住,脸上竟暗露出一丝的凶狠:“娃子啊,你说你们进山干什么去啊?”
我心里暗叫不好,看来这龟孙子不会让我们过去了,搞不好还要有一场恶斗,眼下是关键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于是笑道:“大爷,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是想摘几个野果子,不过仔细想想,您刚刚说的也有道理,这山林浓密,恐怕容易令人迷失方向,想想心里有些发怵。”说着转身看了看韩宁道:“要不咱们回去吧?”
韩宁点了点头,我回身对羊倌笑道:“大爷,既然这山里不安全,您也别呆时间长了,早点回去吧。”
羊倌见我们说要回去,精神稍微放松下来,笑着说:“嗯,早点儿回去吧!没事别来这边转悠了,要摘野果子,外面山上也多的是啊!”
我赶忙点了点头,拉着韩宁头也不回的按照原路返回。
......
羊倌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摘下了帽子,自言自语道:“兔崽子,差点坏了老子的大事。”说完一头扎紧树林当中,
空旷的树林里,倏地传出一个恶狠狠地声音:“快给老子说,那宝贝匣子藏在哪里?”
“没...不...”一个颤抖着的声音响起,勉强可以听出是极其蹩脚的中文。
“妈的,老子没功夫跟你耗!”
紧接着,只听“刺啦”一声,灌木浓密的枝叶下的泥土上,一股殷红的液体缓缓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