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臣没有理会受伤的手,现在他可以好好地思想了。从早市到饭店再到博平家,三个点之间形成的区域足有小半个长春大。人与人之间互无联系,饮食水源各不相同,但确实有一样东西,同时影响了区域里的所有人。难道会是空气?对呀,与平时不相同的就是今天的大雾。难道是雾影响了所有人的神经?这个结论太可怕了。
大雾席卷了全球,又会影响都少人呢?惊恐崩溃的人们,又会做出怎样异常的行为?邻里之间拿着刀枪互相袭击?国家之间发动战争?甚至发生核战?那地球可就真要变成人间炼狱了。英臣被自己想象画面吓到了,越想越恐怖。
恐惧感又再一次袭来,英臣赶紧手上用力,鲜红的血顺着白毛巾向下侵染着。
全球的浓雾,这怎么可能?可它偏偏正在发生。英臣的心又一次悬紧了,他手上继续用力,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血还在侵出。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英臣吓了一跳。
“弱”。英臣责怪自己,手重重地砸在桌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直撇嘴。
电话那头传来大刚疲惫的声音:“这是工作站的新号码,手机要是不通可以用这个联系。”
“等等,别撂电话,我知道你很累了,可有个问题必须请教你,有可能发生全国范围的大雾吗?”
“不太可能。”大刚的声音弱弱的。
英臣道“全球所有城市的大雾呢?”
“那更不可能?”
“现在正在发生,不信可以上网看一下相关气象网站。”
“什么?”大刚吃惊地提高了声音“全球所有城市都有大雾?”
大刚后半句话也是说给同事听的,他示意同事用电脑查一下。
“我当然信你,可事情太难以置信。”大刚同事给了他一个肯定手势。
英臣接着说“还有更离奇的,大雾会影响人的神经,让人莫名其妙的感到恐惧,转移注意力或者用疼痛可以起到缓解、阻止恐惧的作用。”
“没听说雾还能影响人的神经。”大刚走出室外想看个究竟,他刚看了一眼面前浓重的雾墙,就感觉到外界的影响。大刚赶紧转身回屋,用身体死死抵住房门。“我感觉到了确实有影响,可是怎么可能?雾可能只是一个表象,它的背后一定还藏有什么我们还没看到的,我必须跟老地址汇报一下,不要走开等我电话。”
英臣撂下电话,马上给可欣打了个电话,奇怪,家里没人接,可欣的手机也关机了。英臣马上担心起来。英臣又给女儿打了个电话,因为对大雾感到害怕,点点和她的同学都在寝室里没有出去,英臣告诉女儿转移注意力可以抗拒恐惧。挂断女儿的电话,英臣又给秋生打了个电话,秋生的电话也处在关机的状态。
放下电话,英臣来到大厅,博平和小青正在专心地看动画片。大厨在厨房唱着歌,边唱歌边干活这是大厨的特点,歌声轻快,说明工作顺利。只有小宝一个人面对大门外,双手紧握,背影僵硬。
英臣已经看出不妥,快步走到小宝的前面,挡住了他的视线。英臣怕吓着他轻声说:“小宝,去陪店长说会儿话。”小宝还是吓了一跳,愣怔了一下才向博平走去。
博平已经注意到这边,她向小宝招手示意他坐在身边。
英臣缓缓地转过身,面对门外,缠着毛巾的手时刻准备加劲。
雾,在门外翻滚着,英臣紧张地看着门外,就像雾里随时会有怪兽蹦出来一样。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有什么东XC在雾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呢?英臣暗暗地问自己。
突然,‘啪’地一声,一只手从雾里伸出来拍在玻璃门上,英臣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门被从外面“咣”的一声推开,一个人从雾中快步冲了进来,翻滚的浓雾像怪兽伸出的触角,撕扯着来人的衣服。
所有人都被惊的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带着怪雾冲进门的来人。来人竟然是可欣,可欣似乎惊魂未定,一只手抚着胸口气喘嘘嘘。
所有人本来看向可欣的眼睛,不知不觉地被诡异的怪雾牵引过去。英臣的心狂跳得厉害,他想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他双手紧握,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他冲过去把门关上,被斩断的雾气居然像有感觉一样,在地面震动了一下,慢慢地消失了。英臣盯着雾气消失的地面,心有余悸。
“你的手!”可欣惊呼一声冲向英臣,英臣用另一只手扶住她,他无法想象,可欣用了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敢穿过怪雾来到这里。
博平不知何时已跑到办公室拿来药箱:“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要不要紧?快包扎一下。”从不慌乱的博平有些慌乱。
英臣恢复了镇定,他把手背到身后:“没事,没事,一点小伤,不用包。”他转向可欣:“这么大的雾,干嘛跑出来?咳!我知道了,都是大雾闹得,今天的雾能影响人的神经,你俩要小心不能把注意力放在门外,要转移注意力专心干点别的事,就不会受到影响。”
“来了来了!”大厨恰在此时推出餐车,上下两层摆满了刚做好的“冰雪甜心”,样子可爱香气袭人,其中一盘还放了一朵用萝卜雕成的玫瑰,黑白丛中一点红,特明显,特浪漫。大家都围了过来,甜点的香味放松了每一个人的神经,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微笑。
“来,小青,这个一定是给你的。”可欣把带玫瑰的那盘递给小青,“大厨你假公济私啊。”
大厨憨笑着偷看小青,小青笑得一脸幸福。
英臣尝了一个甜点说:“还真不错,难得今天一上午的清闲,今天咱给自己个准备个大餐,每人都挑一样最爱吃的,大家一起动手和大厨一块做,人多力量大,就这么定了。”英臣的手机响了他没接,拿了一盘点心回了办公室,可欣和博平担心的目光都紧紧地跟随着他。
大刚在电话里急切地说:“刚刚和有关部门进行了沟通,根据有关检测的结果,地球的磁极并没有变动,但磁场正在发生变化,磁场变化反映到气象上就产生了全球的大雾,目前还不好判断是内力的作用还是外力的影响,但根据气象这一表象推断,这一次地球磁场的变化是前所没有的,地磁场受到的这一个作用力应该也是前所没有的。地磁的变化影响了所有生物的神经系统,人可以用些舒缓神经的药物,或是用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来缓解对人的影响,动物恐怕就要经历一次磨难了,可惜我们无能为力。要尽量呆在室内关好门窗。更遗憾的是无法预测事件的走向,精神崩溃的个例已经在多地出现,如果持续时间较长这个恐怖灾难就不可避免。”
“科幻,听起来太科幻了,太难以置信了。我宁可面对别的灾难,也不要面对全球的精神病。也许,太阳一出来雾就散了,就没事了。”意外超出英臣之前的构想。
“根据汇总的信息看,大雾不受阳光的影响。”大刚语气沉重。
“忘了告诉你,我又发现一招对付他,吃点快乐食品就可以抵抗内个磁场影响,吃啥高兴,你就吃啥。”
“哥呀,你是离不开吃的了,这招好使吗?”
英臣得意的说:“当然了,必须地呀,整吃的我是专业的。赶紧给家里挂个电话,我也有几个电话要打,我们电话联系,通话结束。”
这一早上英臣都在电脑前忙着,一边上网搜索相关信息,一边给亲友打电话,希望能帮到他们。他还把对抗地磁影响几个小妙招发到网上,希望可以帮到更多的人。地磁造成的恐惧刚刚开始,还没有形成大面积的集体性恐慌。大刚和他的同事也在忙着相同事情。
正当大家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雾散了,就像它来的时候一样,突然,诡异。
博平走进办公室,微笑着说:“哥,雾散了。”
英臣跳起来跑到大厅的窗前,窗帘已经拉开,外边的天空像往日一样晴朗,天空中淡淡的雪花悠然地飘着。
这一刻,深深地印在英臣的脑海中。飘雪,美到了极致。
英臣推开店门,略微犹豫了一下,小心观察着走出门外,没有任何不好的感觉。除了湿漉漉的空气和随处可见的树挂,刚刚还在翻滚汹涌的雾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英臣抬头仰望天空,淡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雪从天空深处飘然落下,雪花落在英臣的脸上,落在英臣的嘴里,凉凉的、甜甜的......
英臣就站在大街上给大纲大了个电话,电话的干扰仍然很大。
大刚在电话中就像前一刻的英臣一样:“真的么?雾完全散了?这有些不对劲,散得太快,太不合常理了。”大刚去室外观察完回来,心中的疑问更大了。
英臣也开始怀疑起来:“你一提醒,我也觉得不太对劲。况且,整个事件的主要因素还没有浮出水面。”
“是啊,造成这么强大磁场变化的会是什么呢?”大刚和他的同事都明白,地球刚刚经历的,如果时间再长一些的话,对于人类来说,就会是致命的劫难,而且难以抗拒。
二人一时无语。遭受致命的危险,却不知危险来自哪里,还有比这更糟的吗?
“我们今天会很忙,有事的话及时联系,今天一定要小心,通话结束。”大刚心中无奈情绪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