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郭新回到大房,最近这几天,章天凌总是找各种借口来蹭饭。
她似乎越来越喜欢忽兰这个妹子,总是找她说话聊天,有时竟然将郭新晾在一旁,现在便是如此。
欧阳烈跳上郭新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你随我来,我有话对你说。”说着先跑进了郭新的卧室。
郭新狐疑的跟在后面,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欧阳烈示意郭新将门关上,郭新返身照做,走过去道:“前辈有什么事?”虽然欧阳烈是他的师傅,但郭新前辈叫惯了,再加上欧阳烈也吩咐过不能叫他师傅,所以便以前辈称呼也不碍事。
欧阳烈道:“我上回教你匆字吐决,已是两个月前,这两个月里,你有没有好好巩固吐决?”自从欧阳烈传授神功吐决给郭新后,便再也没有询问过吐决之事。
此时欧阳烈问起,郭新自是如实告知,将吐决放倒宇文浩,还打败了内务总管邱方,并在龙鼎峰击退黑衣人等经过告诉欧阳烈。
欧阳烈点了点头道:“我原本传授给你匆字口诀,自是想让你在面对强敌时可以出其不意的击倒敌手。这些所谓的羽士见到普通人,便不放在眼里,真是狂妄自大。你能取胜实在是对方骄傲轻敌之故,但日后若是遇到实力强过你许多的恶人羽士,只怕这招匆字吐决并不能改变局势。但你也不必灰心丧意,我这便教你第二道灵命吐决。”
郭新使匆字吐决常常能以弱胜强,克敌于须臾之间,自是知道灵命吐决的强大之处,心下不自禁的兴奋无比,说道:“请前辈赐教。”
欧阳烈道:“‘仏’字在十三宗的语言里,是霜冻的意思,我要教你的仏字吐决正是凝霜涸冻之术,受吐决的碎霜附体周身冻冽,受浓霜侵体的话则全身冻结,手脚皆不得动弹,只能任人宰割。”
郭新惊道:“这不是要将敌人冻成冰雕吗?”
欧阳烈道:“如若这么说也没有错,不过你要记住只有口诀范围的中心才是凝霜,才能将敌人冻结。临界口诀范围外的碎霜只能令人感到冷冽,相对于凝霜,作用实在不大。因为仏字吐决一日仅能使用一次,所以你在使用吐决时,应当要谨慎小心,切莫失去了良机,丢了小命。”
郭新点头称是道:“晚辈必将谨记。”
欧阳烈也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便将口诀传给你,你听好了。”他顿了顿续道:“仏,仏啲子,金人哩子,热纹哩嗳噜呼嚷……”
欧阳烈所说的是十三宗真言的谐音,郭新不知是何意思,但也默默记在心中。
而当他听欧阳烈轻轻吐出这些个字眼时,身体里的血液都为之沸腾,一股莫名玄力充斥体内,自觉周边气息尽皆有如滔滔江水狂涌而来。
欧阳烈念完真言,郭新竟就将仏字吐决学得,叫他不自禁啧啧称奇,便将此事告知欧阳烈。
岂知欧阳烈自是淡淡一笑,道:“只要听过一遍真言,就可以使出灵命吐决。这本来就是言灵的本事,没什么稀奇的。只是你在学匆字吐决时,圣羽之躯还没有真正觉醒,所以需要重复习练才能施展,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以后习惯就好。”
郭新心想:“既然如此,前辈为什么不把所有的吐决都一起教给我呢?这样岂不是方便得多,免得日后一次次的教。”
欧阳烈知道他心中所想,说道:“我要是一下子把所有的吐决告诉你,你会无法承受这股力量而爆体身亡,毕竟你只是拥有圣羽之躯的凡人,终究无法和十三宗神相提并论。而且你圣羽之躯的等级不够,自是无法习练成功的。羽魂之道最忌一步登天,要是登天不成,所受的反噬是最可怕的,你可别动这些歪脑筋,叫自己丢了性命,我还指望你给我报仇呢。”
郭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晚辈知道了。”
这时候章天凌推门进来,看到郭新和欧阳烈,便疑惑的说道:“新哥你在跟小夭说话么?”
他没有告诉章天凌这只毛丝鼠其实是名叫欧阳烈的高阶羽士,只对她说是叫做小夭的毛丝鼠,章天凌自然不会想到毛丝鼠的真实身份,在外面听到郭新的声音,自当他是在自言自语。
见章天凌进来,郭新忙道:“章姑娘怎地门也不敲就闯进来了。”
章天凌嘟着嘴说道:“新哥又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想和新哥说一声,我带忽兰妹子去玩啦,下午再见。”说着便出去房间,拉起忽兰的手走出了大门。
下午幻羽化魂的时候,郭新并没有见到章君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此时已经幻化出羽魂的学生十有八九,这些有了羽魂的便继续巩固,没有羽魂的却苦不堪言,不但要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还要被师傅鞭策教训,有时候师傅的语气重了,难免心中生出疙瘩。
好在郭新在灵剑宫时早就经历过这些,别人的闲话恶语已是不痛不痒,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但迟迟没能见到羽魂,郭新也不安心,生怕自己不能成为羽士。
结果到了炼魂结束,还是不见他背后生出赤色的羽魂。
傍晚吃饭的时候,忽兰安慰了几声,却忽然说道:“新哥哥喜欢天凌姐姐么?”
郭新没想到忽兰会这么问,呆了半响,说道:“我是要成为羽士的,怎能有儿女私情。”
忽兰笑了笑却道:“我觉得这并不影响新哥哥的羽魂之路,天凌姐姐虽然性子有点急,但人却是极好。”
郭新道;“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夸她。”
忽兰道:“我只是觉得,新哥哥若是过得好了,忽兰心底里也开心。”
郭新不置可否,往忽兰的碗里夹菜,却不说话。
欧阳烈却跳了起来说道:“小子,你可不能乱想些情啊爱的,这只会让拖累了你,让你无法施展拳脚。你难道忘了要为我报仇么。”
郭新道:“郭新这条命是前辈救的,大恩大德晚辈不敢忘,若有一天真能登云上界,自会找到前辈的仇人,为前辈报仇伸冤。”
欧阳烈听了满意的点点头道:“如此便好。”
吃晚饭没多久,便响起了叩门声,郭新以为是章天凌来了,便让忽兰去开门。
忽兰打开了门,门前却站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人,这人身型微胖,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道:“你是谁,郭新呢?”
忽兰回头唤了郭新过来,郭新走到门前,见到的不是胡关东还有谁,皱了皱眉道:“胡公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胡关东冷笑道:“你听说过死亡如风么?”
郭新心想:“他似乎有意闹事,我且让忽兰暂时回避。”于是便叫忽兰回到房间,转脸对胡关东道:“我警告你这里是武侯学府,你敢乱来定然不能逃脱。”
胡关东道:“郭同门似乎对我有些误会了,我今天就是为澄清咱们的而来。”
郭新道:“你是说龙鼎峰的黑衣人跟你无关了?”
胡关东道:“我们胡府倒是捉到了一个黑衣人,也不知是不是你所指的那些人呢。”说着胡关东将一块黑布口罩取了出来。
郭新认得这快口罩,自是在龙鼎峰上的黑衣人遗落的,暗道:“莫非我冤枉了好人?”
但随即否决了自己,心想:“如果黑衣人是受胡关东指使,那很容易便能拿到口罩,我怎么能上了他的当。但且看看他有什么目的。”
于是郭新便道:“那你想怎么办?”
胡关东果然笑道:“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去辨认这名黑衣人是不是杀了赵文琦的恶人。”
郭新道:“他现在在哪?”
胡关东道:“在烛龙城外的一个洞穴之中,我们怕捉错了人,等你确定了我们才能将人交给学府处置。”
郭新笑了笑道:“我若是不去呢?”
胡关东道:“这可由不得你,你若不去,难保这些恶人不会再对你下手。”说着又往里屋看了看,续道:“就算不对你下手,对里面这漂亮的姑娘下手也是不好,你说对么?”
郭新道:“你威胁我?”
胡关东冷笑道:“我有意要和你了结咱们之间的恩怨,你却不给面子,还说我威胁你,传开出去也不怕别人笑你胸襟狭隘。”
郭新知道他必不怀好心,但若不去,今后也没有安宁日可过,指不定还连累到忽兰。
他也想和胡关东做个清算,虽然会有危险,但凭仗灵命吐决却也可以全身而退,到时候胡关东再也不能抵赖。
郭新心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可怕的。”
这般想到,他便应允了胡关东,和他出了武侯学府。
他们出去时并没有发觉有个人影正悄悄的跟在了后面。
郭新抬头望向天空,暗道:“今夜云遮桂月,也不知是不是快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