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又过去了一周,郭新依旧是每日上午背口诀,下午练羽魂。
这天午后,郭新和帝夙班的同门一起前往炼魂殿。
周暮阳来到面前道:“郭公子今天气色真好。”
郭新道:“周姑娘也是。”此时他的心思都在幻羽花魂之上,不自觉间对周暮阳说的话颇为敷衍。
周暮阳微微撇嘴,又道:“郭公子知道恶逆么?”
郭新道:“周姑娘说的可是煞羽十恶中的第九恶吗?”
周暮阳脸上露出凝重之色,说道:“相信郭公子也听过,煞羽十恶,罪大恶极,圣羽人界,人皆诛之。”
郭新点了点头道:“煞羽恶贯满盈,**掳掠,残杀无辜,就连三岁孩童也不放过,自当是人人得而诛之。”
周暮阳脸上又罩起了一层阴影道:“你可知恶逆此刻身在何处么?”
闻言,郭新心头一震,只听周暮阳续道:“就在烛龙城!”
虽然郭新早有预料,但还是暗暗吃了一惊,心想:“周姑娘是不是在和我说笑?”转脸望去,却见周暮阳神色凝重的望着自己,全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郭新被周暮阳大大的眼眸只盯着心里发毛,说道:“周姑娘可是有什么证据才这么说么?”
周暮阳不置可否的说道:“若是这世间什么都凭依证据,岂不麻烦得很。”走了两步又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仇人么?”
听到她这么一说,郭新心下一凛,蓦地想到了南裔边境,灵剑小镇的宇文浩。
他不知道周暮阳为什么会这么问,便道:“周姑娘此话什么意思,莫非有人要找我的晦气么?此人是谁,什么来头,周姑娘要是知道,还请示教。”
周暮阳忽地笑道:“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郭新皱了皱眉道:“刚才姑娘的这番模样可不像是随便问问的而已。”
周暮阳道:“总之郭公子这些天谨慎一点为好,小心能使万年船,公子你说是不?”
郭新知道她不便明说这其中的原由,自知追问也是徒劳,当下只是摇头苦笑。
周暮阳道:“郭公子莫要怪我知而不言,只是这当中的详细我也不是很明白。”
郭新点了点头道:“多谢周姑娘好意提醒,但若是人要寻我的晦气,我也绝不会退缩。”
他这番话说得正气凛然,周暮阳微微一愣,心道:“傻小子,你要知道是谁要害你,只怕躲都来不急呢。”
周暮阳扯开话题说些诸如幻羽化魂的话,郭新知无不言,过了一炷香后,众人来到炼魂殿,修炼羽魂。
郭新虽然和平常没有两样,但不知何时,一道赤色的光芒在炼魂殿中迸发而出,惊得所有人转脸望去,却见章天凌背后生出赤色的羽魂,额头上全是莹然的汗珠。
众学生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不少人赞叹羽魂之美,宛若熊熊烈火,如飘舞的赤红彩绸。
师傅们欣然的相视一笑,下下均感不易,一个月过去,众学生中终于有人幻羽化魂成功,也不枉师傅们的苦心教导。
但章天凌毕竟是凤羽班的学生,其他师傅欢喜过后,也不忘督促自己班的学生们加紧努力,早日幻化出羽魂,也让师傅脸上沾光。
郭新见章天凌生出羽魂,心中又惊又喜,为她暗暗感到高兴。
此时此刻,章天凌的心神全放在控制羽魂之上,对外界发生什么浑然不知,直到今天的幻羽化魂接近尾声,章天凌这才睁开眼眸。
她联手露出疲倦之色,脸上尽是晶莹汗珠,吐气如兰,竟是多出几分女人的娇媚。
炼羽结束,郭新便要去和章天凌道喜祝贺,但还没去到她的跟前,却被一群学生给挤开了,这些学生围着章天凌连声恭喜。
郭新无法接近章天凌,只好摇头而走。
章天凌瞥见郭新正要离开,便笑着还礼道:“多谢各位同门,不过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着推开人群,向外走去,自是追郭新去了。
众人不明所以,但也不放在心上,有说有笑的离开炼魂殿。
郭新走了没多久,便听到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刚要回头,却被人拍了拍肩膀。
于是转身回望,却不见有人在身后,但一回过身,却见章天凌跃然眼前,轻轻拍了他的额头,道:“笨蛋,我在这呢。”
郭新皱眉道:“你干什么。”
章天凌吐了吐舌头道:“你还说呢,我有羽魂啦,你都不来恭喜一下我。”
郭新道:“这么多人恭喜你,也不缺我这一个。”
章天凌嫣然一笑说道:“生气了?”
皱眉瞪了她一眼道:“我生什么气?”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见她被众人簇拥时笑颜满面,确有一点点的吃醋。
经章天凌这么一说,郭新心下有些惊讶,暗道:“我对她没有非分之想,何故至此?”
当下也不理章天凌,径直回房舍去了。
推门进去,却见忽兰不安的坐在饭桌前,郭新走过去问道:“忽兰怎么了,为何一脸的愁苦?”
忽兰抬眸望向郭新,蓦地抱住他的腰,将头伏在腹部,颤颤道:“忽兰不想失去新哥哥,忽兰不想。”
郭新感到疑惑,柔声道:“怎么啦?”
忽兰道:“忽兰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新哥哥被恶人……被恶人……”
郭新追问道:“被恶人怎么了?”
忽兰哽咽道:“梦见新哥哥被恶人杀了。”
郭新早就料到会是这般,于是安抚道:“这都是梦境,梦都是假的,是相反的,你见我在梦里被杀,或许现实中却是要遇到好事呢。”
忽兰却连连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
郭新问她不是什么,忽兰却又答不上来,郭新又安抚了一阵,忽兰终于平静不少。这也和她性子有关,若是换成章天凌,只怕满城都要鸡飞狗跳了。
他不知道忽兰为什么会对一个梦如此的过敏,但见忽兰情绪稳定了之后,也不好再问,怕她情绪又激动起来。
如此过了一个月,郭新听闻烛龙城出了几起命案,死者均是被灵剑宫的剑招所杀,这让郭新感到一丝的不安。
更让他疑惑的是,这个月里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已经生出了羽魂,唯独他却还是迟迟不见羽魂的影子。
不少的同门都对此十分关切,但也有人却趁机落井下石,以言语嘲讽郭新,此人正是胡关东。
自从胡关东被章天凌明确拒绝后,对郭新的怨毒之意更深,几乎到了欲先杀之而后快的地步。
最近几天里,胡关东望向郭新的眼神阴冷无比,叫人心里直发毛,也不知道胡关东心底打的什么主意。
这天上午,章君隐找到郭新,问了一些近况,随后说道:“我听说侍魂炉没有测出你的属性。”
郭新点了点头,道:“是不是和我没有幻化出羽魂有关?”
章君隐不置可否的说道:“过几天再看看吧,你也不必心急,该来的迟早会来,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郭新知道章君隐好意安慰自己,便道:“多谢师傅。”
章君隐似笑非笑道:“这些天我瞧你和天凌走得很近,你们似是一对俊雅的璧人,你心里可是喜欢我家天凌么?”
郭新闻言,脸上一红说道:“章姑娘身份尊贵,我岂能高攀,自是不敢奢望。”
章君隐摆了摆手说道:“我瞧你年轻有为,心思定然不俗,怎么会说出这般话来。什么身份有别,都见鬼去吧,你若真心喜欢天凌,便放胆去追,男女间情爱便是这般的简单,瞻前顾后,想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益处?我知道天凌这丫头什么脾性,你要是出手慢了,又让她等久了,到时候你可别向我哭诉,我可不听。”
郭新见他平日不苟言笑,以为他是极其严肃之人,现在竟如和同辈交谈一般,开起了玩笑。
此时对他也亲近了许多,便道:“章姑娘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无名小卒。”
章君隐微微一笑,说道:“你现在虽是无名小卒,但日后就不一定了。”
郭新闻言,低着头说道:“可是我现在连羽魂都没有。”
章君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会有的。”
他这一拍竟是拍出了些端倪,竟在郭新身上发现羽魂的踪迹,而且还十分强大,显然是早已经幻化而出的羽魂。
章君隐“咦”了一声,暗道:“为什么他体内明明有羽魂,却在外表上看不出来?”又想起了侍魂炉无法测出郭新的属性,心下猜想或许是因为郭新体质的原因。心想:“此事必须告知兄长,待他定夺。”当下也不和郭新多说,转身就走。
郭新早就听说章君隐师傅随性而为,想到什么便做什么,若不是如此,也不至于落下这般多的风流情债。
所以郭新并不在意,转而背诵口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