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山东肩膀的是相逢,站在他旁边满面笑容的女士正是高兰,他们三人会意地笑起来。
山东发现相逢和高兰每人都拎了一个大包,与他的行囊比较起来他们比山东要准备的充足一些。
相逢说:不是高兰说起你的梦,今天我非把你抓回去不可,你的那种梦境确实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我们也想尽快解开这个谜团,寻找到你的病因,因此迫不及待的人不光是你山东一人。百分之九十的生理疾病都能在血检中或多或少地体现出来,而你的血检是正常的,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我还是想提醒你注意你身体的变化,有任何不适都要及时告诉我们。
他们在抚铭县车站下车后,想找一辆去山东老家家甸的长途客车,但他们在车站转了大半天也没有问到一辆去家甸或途经家甸的客车。这时高兰突然提醒相逢和山东找开往荒华山的客车兴许能找到。于是他们三人分开去找荒华山的汽车,但结果却让他们不可思议。原来他们问开往家甸的汽车时,司机都回答不去,但他们问是否去荒华山时司机装作没听见,连个眼神都不会给他们。他们三人碰面时都一无所获,他们下了最后的赌注,去问了离他们最近的一辆车的司机是否知道去荒华山的长途车在哪里,司机仍不理睬他们。
高兰有些不耐烦了,对司机说:师傅,到底有没有去荒华山的车,您得给我们答应一声啊,我们都是外地人,想天黑之前赶到那里,您体谅体谅我们,您不能光看着我们三个人在这瞎着急吧。
司机变的恼怒起来:急什么,急着去奔丧啊。
相逢顿时火冒三丈,冲着司机大吼:你才急着去奔丧呢,你这人怎么讲话呢,我们与你素不相识,你怎么骂人!
司机沉默了一会,突然在车上抓起一根铁棒冲了下来,周围的人看见要打架,就都围了上来,幸亏车上几个人拉住了那个司机,才避免了一场恶战。治安警察也闻讯而至,相逢向警察陈述刚才事情的经过,可是警察听了一半就不耐烦了,打断了相逢,说:下次注意就行了。
相逢大惑不解:警察同志,下次注意的人应该是他,你怎么倒让我们下次注意了。
那个警察头也不回地走开了。相逢气急败坏:今天我们出门不吉利,尽遇到些倒霉的事,这是什么鬼地方。
这时远处的一位臂戴袖章的维持治安的老人向他们招手,他们走过去老人说:年轻人,看你们都是外地人,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今天我破一次例,在我们这里不要向人提起荒华山,秽气,谁也不会给你讲的,你们要是去荒华山,今晚就住下来,明天起早赶路,一天的工夫就走到了,这里没有去荒华山的车。
老人人像警察一样转身离开了。这时相逢才恍然大悟:对了,那天我接的那位作者的电话说这里的人都把荒华山看成了灾难的象征,难怪人人都避讳这三个字。
他们没有想到荒华山在人们的心目中是如此的恐怖,不仅不能提起它,连通往那里的车都没有,那家甸村的人还怎么出门啊。他们只好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旅社住了下来。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们三人就出发了,幸亏相逢早就追备好了一张地图,他们按照地图标示的方向前进。
走了大约三个小时的路程,就进入了坑坑洼洼的山路,相逢问山东:山东,你怎么会把老家忘得干干净净,对回家的路应该有点印象啊。
山东笑笑说:说是老家,但已经离开近二十年了,在我七岁的时候,我们一家就搬到山东居住去了,对这里的情况我的记忆是模糊的,这还是第一次回来,所以对这里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要不然我应该做你们的向导才对。
相逢说:那你对你小时候在这里的生活还有没有印象?
山东说:当然有,一个人在一生中最难忘的应该属于他的童年了,我也不例外。我记得那时每当春天到了的时候,我们那些小伙伴都跑到大草甸子上去玩,去摘野花,挖酸木桨,一提起酸木桨我现在嘴里都流酸水,玩累了我们都躺在草甸子上,闻着花草的气息,那简直太美了。夏天我们就到山上去玩,夏天的山林很是凉快,我们在小溪里捉鱼,捞蟹。我们都管螃蟹叫老虎夹,在溪水里洗完澡后,大家就生起火来,烧老虎夹吃,味道很美的。最快乐的要属冬天了,小伙伴们都套上狗爬梨,带上滑雪撬,在山坡上滑雪,从山腰上划到山脚下,在白雪中感觉就像是在天上飞。
相逢说:你说的是哪座山?荒华山吗?
山东点点头:是啊,荒华山,将近二十年,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童年的乐园竟变成了邪恶的化身。
中午,他们在路边吃了点压缩饼干后仍继续赶路。他们没有时间休息,以至于与他们结伴同行的太阳似乎也走累了,要与他们分别回山休息了,像不情愿似的羞红了脸,慢慢地隐退,最后躲在彩云里。天慢慢地暗了下来。高兰的五官早就变了形,趔着嘴说走错了路,她说车站上的老人讲用不了一天的时间,现在都走了一整天的路仍不见家甸村的踪影。相逢问山东对这里的环境是否有眼熟的地方,山东摇摇头解释说早已没有一点印象了。
相逢站在高处望了好半天,似乎相信了高兰的话,他说:天黑了,若我们离家甸不远的话,应该能看见一点光亮的,可远处漆黑一片,根本不像有人烟的样子。
相逢犹豫了一阵子,忽然坚定了信心说:没错的,我们一直按地图的标示行走的,不会走错路。
他们在相逢的鼓励下人继续行走,天黑了下来,幸好有月亮做伴,他们在月光中前进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山东和相逢忽然感觉少了一个人,山东回头看见高兰在后面蹲在地上埋怨,高兰努力地站起来说:我有些头晕,心里有些慌乱,我们应该休息一会了。
相逢说:我也感觉有点头昏脑涨的,我看这样,我们再坚持一会,我想不会太远了。
高兰坚持说:可前面连个亮光都没有,我想我们今天晚上也无法到达了。
相逢安慰高兰说:不要这么悲观吗,只要再坚持一会我们就到了。
相逢拉起高兰就走。山东发现他们两个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山东冲着他们喊:回来,我看你们真是累糊涂了,你们走错路了,走的是回头路。
相逢和高兰迷惑地看着山东,他们对山东的指正感到莫名其妙。他俩向山东招手示意让他跟上,山东一再告诉他们走的是回头路,可相逢走过来拉着山东就走,山东挣脱开,坚持说他们走反了。高兰好像想起来什么似地说:山东,你是不是特别疲劳,我觉得有可能是你的那种不明意识趁你疲惫之机侵犯你,向你发出了错误指示,请你相信我,我们应尽快赶到家甸,你也必须立即休息,否则你会有危险的。
山东也觉得高兰说的有道理,他只好顺从他们,跟在他俩后面,但他还是觉得他们走的是回头路,让高兰这么一说他好像觉得他的意识也许真的出现了问题,可他又觉得自己是健康的。
他们一路踏着月光继续行走,也许是大家都累了,没有一个人说话只顾超前走。山东几乎快撞到高兰身上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两个站在那里发呆,像发现了什么危险。他好奇地向前方看去,高兰指着前面说:你看,这不是白天我们休息吃饭的地方吗?那些食品袋就是我们留下的。
相逢双眉紧皱说:我们真走错了路?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