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哥,你怎么了?”顾流云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一直密切注意他的舞清扬,自从台上的青年男子自报身家之后,顾流云就一直盯着他。顺着顾流云的眼光,舞清扬看到了台上的青年男子,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舞清扬的眼睛也不能离开那位名叫张梦的少年人了。那名自称张梦的年轻人自是长的英俊潇洒不说,最让人移不开眼睛却是那少年人飞扬的神采,眉眼里尽是自信和张扬,将整个人都照得容光焕发。看的久了,舞清扬却发现不对劲出来,她看看身边的顾流云,顾流云除了看着张梦愣神之外,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疑惑的神色。舞清扬心想:以顾大哥的眼力都没有注意到,若不是自己练过术法,恐怕也很难发现。
台上的两人自然是不知道他们的那么多想法,两个人彼此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两人各自立了个门户,由上台比武的张梦开始出招,两人随后就开打了。打成什么样,不会武功的舞清扬当然看不懂,然而在一旁的顾流云心里却是明白,恐怕这张梦的武功不低。早上打了这许久,舞茂弘的武功有多高,顾流云心里自然是清楚的,然而那少年人与舞茂弘对战许久,不显露出一丝一毫的败迹,仍然游刃有余,显然武功不低。可是说他武功很高吧,倒也不尽然,有时候明明舞茂弘气力不接时,张梦却像没发现一样,放过他的破绽,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打下去;又有时候,张梦分明可以一击即中,早早地赢了舞茂弘,但总在关键时刻气力不接,两人好似不是擂台比武,而是在校场切磋练习一般。一时间场下纷纷议论,许多人都为张梦加油,有些会把握商机的人甚至拿他赌了彩头,还有不少人在加赌注。
这边两人打的十分热闹,舞清扬却没有把心思放在上面,一双妙目盯着张梦,想看出到底是幻术还是旁的什么,无奈于这一项不精,看了半天也无法一探究竟。她想,要不要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二哥他们呢?但一想到以二哥的为人,他这么多疑,不管这个人有没有问题,他必定会想方设法阻止张梦。不知为什么,舞清扬觉得这个叫张梦的少年很亲切,尤其是他的眼睛,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再说了,她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怀疑就阻止了一个人的姻缘。
打了一阵子,舞茂弘终于气力不济,在他旧力已衰新力未生之时,张梦一招制住了他。最后制住了舞茂弘的一手,倒赢得了不少之前败于他手下的人的喝彩,很是热闹。
舞茂弘是个武痴,见到张梦将他制住了,不仅不着恼,反而起了爱才之心,若不是当下还有任务,恐怕早就带着张梦进了校场去比武了。当即抱拳道:“张公子,请。”这样的话一说出来,算是可以进入第二轮了,那边舞茂行看到,立即将人引到一边。
台下自张梦走后,议论声虽然小了,但是还是很热闹,顾流云四下看看,见没人上去,就一跃上台,站定立了个门户。虽说是早就商量好的,但是武痴舞茂弘仍旧想看看顾流云的身手如何,而顾流云先前见舞大哥几番比武,毕竟是少年人,哪能没有争强好胜的心思,遂也想和他比一比。两人完全没有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而是真枪实战的打了起来。
那边的舞茂行和张梦一起走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十分焦急。虽说他琴棋书画,医卜星相无一不精,可是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若不是心志坚定或是聪明绝顶的人,怎么可能样样精通呢?再说了,舞茂行本就不是多爱武功的人,他只知道自家大哥
武功不凡,看不出顾流云功底如何。他寻思着顾流云快要上台了,但是自己看不到,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会是怎样。
那边顾流云和舞茂弘两人不多时就已经打了几十招,这种情况,台下即使是不会武功的舞清扬看见了,也知道两人定是一时好胜之心,不顾二哥的吩咐,真真实实的打起来了。她一边想着提醒两人,但又怕打扰到二人,一边又盼着二哥赶紧过来,想法子阻止两人。台上的顾流云二人自顾自的打的酣畅淋漓,全然不知为他们担心的清扬。
打了许久,那边将张梦送到舞家别院的舞茂行都回来了,台上的两人还是不分上下,旗鼓相当。看到这一幕,舞茂行不禁呆住了,道:“他们怎么还在打啊?”
“二哥,你快想想办法吧?”
舞茂行虽然武功不高,但眼力还是有的,他能看出来顾流云的武功更胜一筹,之所以两人打了这么久,不过都是因为顾流云出于一种英雄惜英雄的心思,想和舞茂弘以武会友,只是两人这般打下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看明白这一点后,舞茂行倒是不着急了,他又想到:只是不知刚刚的张梦和顾流云哪一个更厉害?今晚定要抽个时间,去问问顾流云。
台下那个会把握商机的人看到这一幕,灵机一动,道:“我赌十两银子,赌那白衣公子胜!”
立即有人反驳道:“我看不见得,那舞家的大公子武功这么厉害,一定是他赢!”
“就是就是,你可不就是叫那舞公子给打下来的。”又有人附和着。
“哈哈哈哈……”底下一片哄笑声,那人立即羞得无地自容。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台上两人终于分出胜负。果然如舞茂行所料,顾流云赢了。顾流云缓缓拱手,道了句:“承让了。”就一步跃下了台。
经过一日的筛选,也只是堪堪选出了二十几人,恰合五五之数。当天晚上,这二十几人被安排在顾流云曾经到过的舞家别院里居住,五人一个院子,五个院子状若梅花五瓣形分布,每个院子分东西两侧厢房,每个厢房分一里一外两间卧室,大厅后侧还有一间小房间,虽然挤了点,但也正好。
有唐一时,庭院的布局虽然不尽相同,但也算大同小异,都是左右对称,整体呈长方形的院落,像这么奇特的院子,别说孤陋寡闻的顾流云,就连见多识广的张梦也没有见过。这院落自成一格,看似平淡无奇,仔细研究又觉得仿佛内含玄机,实在让人看不懂。况且这座院落位于别院的正中心,看似去哪儿都方便,实际上是变相被包围,被监视。晚餐过后,许多人选择在院子的正中央摆个桌子什么的,饮酒作诗,好不欢乐。顾流云看到其他人都在院子中央,便去寻找张梦,想邀他一同前去。站在门口,正要敲门,张梦正好出来,两人一打照面,皆是微微一笑。
顾流云道:“张梦,其他人都在院子中间饮酒作诗,不如我们也一起去吧。”
张梦自然认出了顾流云就是被她偷走玉佩的那个人,怕被他发现什么,推脱道:“多谢兄台好意,在下还有些琐事,就不去了。”说着就往外走去。
“哎,张兄,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日里见兄台身手不错,想交个朋友。”顾流云一见到他要走,急急忙忙地追上前去,他总是觉得这个叫张梦的人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顾流云也答不上来,这只是一种感觉。
张梦并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当然,即使有事情她也不会当着顾流云的面做的。她绕着院子内里的边缘走了一圈,有从大门出去,绕着外面走了一圈,途中顾流云一直跟着。
“兄台,你老跟着我做什么呀?”实在是不愿意被人跟着,她只是想看看院子的情况,做成这么奇怪的形状,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张兄,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武家周围都有暗卫,我怕你误闯了什么地方,被人……”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看来张梦实在是不想让他跟着。
“多谢,不过不用了,我只是出来走走,消消食罢了。”像被顾流云这样一路跟着,的确不好行动,好在不急于一时,只是偷过人家的玉佩,别人还对你嘘寒问暖的,心里总有点异样。张梦认真思索了一番,将这点微末的异样归之于自己仅存的为数不多的良心。
被人赶走的滋味并不好受,若是换做以前,顾流云绝对不会这么不识趣,只是自己的疑心还没消除,再说了,顾流云最大的长处就是学以致用。上次舞茂行这么没脸没皮的在他的房间里待了这么久,顾流云在他身边,整个人都不自在。人一旦紧张,就容易显露出什么,或是做出一些掩饰,这么想着,顾流云就厚着脸皮待着,被赶走也不着恼,嘴角勾了勾,也不答话。
两人就这么走着,一路上相顾无言,张梦是心思繁重,不觉得尴尬,顾流云是觍着脸皮跟着,一路上心思全用在观察张梦,想发现他和自己在客栈遇到的那人有什么相似,只可惜一无所获。
走完了两圈,看张梦回到自己的房间,顾流云也不好再跟着,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到房间,就看到等待已久的舞茂行。
“顾兄可算回来了。”
“二哥有事吗?”
“顾兄,时候不早了,我就直说了,不知顾兄你的武功和那个叫张梦的比起来,哪个更强?”
这个问题顾流云不是没有想过,入选的着二十五人中,只有张梦和顾流云的武功最好,至于哪个更强,无奈的摇摇头,道:“不知道。”
“这……”
“我一路跟着他,什么都没发现。”
“你跟着他?为什么?是他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吗?”
“实不相瞒,早前偷了在下玉佩的那人,他说自己叫张梦。但是和这个张梦,长得一点都不像。”
“一模一样的名字,照你这么说,若不是其中有一个是假扮的,那么便是两人有很大关系。顾兄,有没有可能,其中一个是另外一个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