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寒假1994年的年头,二哥接的我,回到家里那熟悉的地方,心都是暖的,对了,姐夫和二哥给家里装了暖气,屋里不再那么脏了。在家里享受暖气的温暖,这可是第一次。
我小的时候,老家是看不到煤的,也就没有暖气之说。
话说有那么一年,爸爸用卡车从斋堂拉回了一车煤,乌黑乌黑的大煤块简直亮眼。和车一块来的还有爸爸的好几个同事和一个据说是爸爸干闺女的一个漂亮姑娘——我很是奇怪。正赶上我们这儿正是蟹肥的时候,妈妈买了满满一篮子螃蟹,让他们大快朵颐,我也捞了几个蟹腿玩。
从那年后,我们家冬天就开始在屋里烧煤炉子了,当然是在很冷很冷的三九天。可是没过两年,在妈妈去北京探亲的时候,我和姐姐在家里就煤气中毒了两次,两次都是姐姐首先感觉到,然后往外屋爬,有一次还弄得忒别狼狈不堪,万幸的是我们俩两次都自救了,不幸的是姐姐落下偶尔头疼的毛病,在后来的高考中失利,也没选择复读,无奈地做了“农家妇”。那时我们就想如果不用点炉子,屋里就暖暖和和的的多好,后来才慢慢知道真的有,就是暖气啦。
妈妈正在带看一个小女孩叫吴素,这个小孩快六岁了,长的非常乖巧可爱,但一看就是一个痴呆儿,她的父亲每天早晨送过来,晚上再接走。吴素的爸爸一看就是一个在机关单位管点什么,非常精明能干,听妈妈说吴素的妈妈也非常漂亮优秀,不知为啥就生了这麽一个孩子,其中的艰苦酸辛肯定不少。
我妈妈待她很好,如果需要去居委会开会什么的,就带着她一块去,除了她自己带的食物外,妈妈在我们吃饭时还把她爱吃或者好吃的饭菜拨到她碗里,和我们一起吃饭。吴素也很黏妈妈,就像妈妈的跟屁虫。也是我们家里经济压力实在太大了,逼得将近六十的妈妈不得已为了一百元,又做了一回“孩子妈妈”。
我们都劝妈妈别累着了,妈妈笑着摇头说没事,这不是人家找上门的,再说她挺好带的,要是调皮捣蛋的多少钱也不干,挣点帐就还的快点。我们都说只要感到累了,就别带了。妈妈笑着点点头。
霞姐看起来气色非常不好,最后奶奶才透漏了霞霞姐人流了一个小孩,都差不多快五个月了,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孩,我相信这种内心的隐痛会在霞姐心里永远埋藏着。
未婚先孕确实不好,那他们为什么不领证直接结婚呢,反正他们全到了结婚年龄,难不成还等晚婚晚育年龄,不应该呀!放弃一个生命是多么的残忍呀!所有的疑问我却从来没有问出口,只能默默地关注她。
二哥工作的不错,成了天车组的班长,管着好几十人呢,工资也长的飞快,每月将近一千元都超过了爸爸,在我们集体还账的队伍里是一个主力军。
大姐带着猛猛来了,我们就在大门四开的苹果园里尽情玩耍,还在树梢上发现了一些干苹果,我们就想尽了各种办法,终于弄下来两个,大口咬一口,真是酸甜呀!正宗的国光苹果,口感真好。
我们老家的房子已经卖了,三处房子,区区柒仟元整。
买房子的这家就在我们村里老宅的后面,需要改善一下居住条件,宅基地不好要,盖房更不易,这次买房真的让他们捉住了机会。听他家说以前根本没听说我们要卖房,是在爸爸回去后全面散开消息才知道的,经过谈判,区区七千元整,比我们原先想卖的价钱低了好大一截,没办法这面爸爸单位的钱需要还呀,只能让人家占了个大便宜,柒仟元盖新房一座都盖不起来呀!
卖掉祖宅和新房,这也成了我们家里所有人的不愿触碰的伤口。
我和爸爸还拜访了张树香姑姑家,正好树香姑姑调到区里任妇联主任,也暂时租住在高家园。我们一去,姑姑可高兴了,那种由心而出的热情叫人心里热乎乎的,我把拜访“老乡”一家的情况一一说给姑姑听,姑姑很高兴,也让我带上问候,把老家里的情况也带过去,我满口答应着。
爸爸和妈妈考虑把南面那个小煤棚拆了,盖两间小房,也搭上门廊。已经咨询了西房的李大嫂,李大嫂已答应肯定会尽量帮助买些便宜材料。
今年我们全家包括大哥三口在高家园47号度过了第一个新年。其乐融融呀!把奶奶的假牙都笑掉了,哈哈!大嫂还是惯例吃到了包有豆腐的饺子,象征着来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