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行吗?你好不容易盼来了周末,今晚就该早点休息。去,回房休息。”安远佯装倦意十足,推着小雪上楼去。
“不,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明天你一大早就说厂里有事急着跑了,我去哪儿找你,爷爷和妈妈又不让我去服装厂,今天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我有些话现在就要跟你说。”小雪连连摇头,僵硬着身子偏不顺着安远的心意上楼去。
“好吧。”安远看着小雪有些幽怨的眼神,只好举手投降,“小雪,你要说什么?”
安远和小雪都在大厅里的沙发坐下,但安远刻意没有和小雪坐在长沙发上,而是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敏感的小雪却将这些细节都看在了眼里,本来已经有如浓霜侵袭的心更似盖上了一层冰雪。
“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躲避我的?”耿雪直截了当地抛出这句话。
“我……我没有躲避你啊?”安远没有想到小雪会突然冒出这个问题,竟然令他一时语塞。
“哥,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是因为你觉得我阻碍了你和冉航燕或者是怨恨我拆散了你和莫荷?”小雪继续追问道,她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这个了。
“当然不是了,小雪,我跟她们分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你,只是各自性格的摩擦。只是,我觉得,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安远突然想到了冉航燕分手前的那番话。
“不必要的误会?什么误会?”小雪疑惑了,她并不知道安远口中的误会指的是什么。
“小雪,你是我的妹妹,今年也21岁了,从小大你都这么优秀,身边一定有不少追求者。哥知道邱之涵你是看不上的,但一定有别的男孩子条件还不错也适合你的,你不要一味拒绝。”安远不知道自己这样委婉地解释小雪能不能够明白,应该可以的,毕竟小雪这么聪明。
“哥的意思是,嫌我老黏着你了?”小雪有些赌气地说道。
“当然不是了,这么多年你一直习惯着被我照顾,但是小雪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了,也要睁大眼睛去寻找你的另一半了,哥相信,你未来的那个他一定能把你照顾得更好。”安远温柔且轻声地说道,在他的心里,对小雪的关爱从未间断,只是在他清楚小雪对自己的感情后,怕被她误解,所以刻意收回了这份关爱。
“哥,你知道的,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多年了。”小雪终于说出了这个压在自己心头多年的秘密了,本来想象了几千遍今天的情景,以为说出口后会后悔,会忐忑,会心如鹿撞,会羞涩,但是庆幸的是这些情绪她在那一瞬间都没有,有的只是释然和轻松,如果心底最重的一个包袱被卸下了,她可以抬头挺胸地面对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小雪,哥也喜欢你,而且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永远不会淡去。”安远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突然听到小雪亲口告白还是不免陷入慌张。
“哥,你知道的,我指的喜欢不是这个。”小雪站起身,走到安远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所经历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我亲眼见到我的亲生父母就在自己身边发生了意外,我本来以为会一辈子把我锁进自己的世界里,不跟外界任何人接触。直到你的出现,你对我的关心和呵护,才让我有了走出来的勇气。生命是我爸妈给的,而重生的机会却是哥哥你给我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不仅仅是兄妹之情,我只知道,哥,你是我喜欢的人,我只喜欢你一个。”
“小雪,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对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喜欢呢?说不定,你只是依赖我,习惯了我。”安远也站了起来,拍着小雪的肩膀。
“不,是的,安远,我喜欢你。”小雪摇摇头,又郑重地点点头,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喊出口的。
“小雪,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确定我要和她在一起,祝福我好吗?”安远终于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他一直宠溺的小姑娘不是说说而已,她对他的称呼已经变成“安远”了。他唯有这样说,想要打消她的念头。
“她……她是谁?”小雪显然没有想到,她一直以为安远和冉航燕分手后,意味着自己的机会来了,可没想到安远这次如此认真的告诉她,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有机会会把她介绍给你认识的,小雪,早点休息,我累了。”安远搜索记忆,自己如何能扯这样一个谎,或许这根本就不是谎,因为他脑海中确实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他清晰地感知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几个小时之前才见过的梅樱!
安远落荒而逃,匆匆上楼,背后却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哥,我不会放弃的!”
安远突感心里一阵莫名的难受,替小雪难受,她是个倔强而执着的姑娘,自己的拒绝是不是伤害了她,他更害怕她会因此走上一条阻碍她自己幸福的道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小雪和他之间,并不会因为话已经讲明白了就这么简单结束。将来要发生的事,他无法预知,所以全凭天意。
安远慢慢地踱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经过爷爷的房间,发现他的房门虚掩着,床头的灯也亮着,爷爷睡前有看报的习惯,安远不禁有些担心,刚刚小雪的声音不小,爷爷会不会已经听到了呢?不过安远从门缝看去,爷爷靠在床头认真读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想到这里,他才放心地回到房间。
仲席康听到隔壁房间的关门声,才放下报纸,叹了口气,孩子们的事情,他怎么会不清楚。刚才就是故意早早上楼,给小雪机会的。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好好解决,小雪这孩子认死理,希望她可以想明白,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