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儿,过去吧,把你佩剑赠予最强者。”
烈日辉映红墙角楼,玉砌雕阑。
风乍起,庄重宏丽的擂台下,青柳起伏像是一叶扁舟,摇走白色飞絮千朵万簇,落雪般铺就一地。
宫裙耀艳逶迤,佩环清响,足登上黑檀长阶。
展广袖扬眉,容殊背映天光,俯瞰垂首而跪的众男子,肩与指尖的颤抖泄露了憧憬紧张,她温软笑言:“无论本宫抉择了谁,诸君皆乃是东华的骄傲,既捱过暗阁地狱般锤炼,又战胜同伴,日后之途定然锦绣。”
“只是君勿忘,我们的光鲜亮丽建于无穷牺牲上,所以需勤恳尽心,捍卫并壮大家国,才不辜负枉死的人,与挥洒过的血汗。”
“是,谨遵公主训诲。”
头撞地齐声呼,不少人熬红了眼眶,蜷缩魁梧的体躯以表敬慕。
他们出身不显赫,甚至乞讨过活,所幸选入到暗阁,被天家犒赐锦衣珍馐,和媲美权贵的用度,即使要刀山火海里操练,命比纸薄,好在有风光大葬。
消受了隆恩,更清楚自身卑贱,乍然听公主仙子的慰勉,无不满怀感激。
“无需拘礼,平身。”
“谢公主。”
樱唇红艳凝笑,她凤目掠过众人滚烫又隐秘的注盼,驻足白衣少年前,霜雪冰清的香盈鼻,慨喟道:“一别经年,长高并强大了许多。”
低眉敛睫,少年静默看公主的罗帛鞋,上绣一双金缕凤凰,翎毛勾串玲珑珠玑,宝光摇荡中,他稍失了神。
起初弃家出走,依卦象往东奔袭,追寻命定主子,只叹未涉世俗的他漏备了盘缠,一路席地盖天,与虫蚊同眠,饿挖野菜饮寒溪,度日黄莲苦。
当自编的草鞋磨烂,发烧累昏偏巷中,悲笑了出声,纵然尸无破布裹,心都不横生悔意,合上眼刹那,竟明悟玉家先祖的死忠。
忽埋入花样馨软的怀,薄弱的肩抗上他臂,而迈的步履稳妥。
“公...公子,怎么扶来个小男孩,仔细脏了您的貂皮袍,换属下抱吧。”
“无碍,引路到医馆,改日造访大将军。”
侍卫念叨依旧,他只觉如蝇鸣,贯脑涨裂,攥紧了那人衣襟。
纵容淡笑,她清咳声惊止某张嘴,温情拥紧了他,咬耳朵呢喃:“坚强活下,你还很年轻,并没遇遍生命的美妙,知道吗?皇都这一季的醉芙蓉要开了,花色朝白暮红,月光夜更寒****异香,待病好了,便邀我一起赏。”
“好。”他如是答。
只是醒来人已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