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帅!真的!世间人,只要是女子,见了你无不动心!”陈牧笛忽然抬起头,翠旺旺地说。原本是安慰的口吻,却完全暴露了他入不了她眼的事实。
陈牧笛也感觉到自己这张笨嘴适得其反了。看着他瞪得要鼓出来的眼,她简直想抽自己嘴巴了。
世间女子见了我无不动心,除了你是吧?!苏书豪心头那口恶血,已是涌上喉结,在那骨碌碌地转动着。头顶那股纠结的紫烟更粗了,粗得扩散成一幅紫幕。
陈牧笛这样想着,抬手就果然往自己脸上扇去,好像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受点。
苏书豪眼明手快地捉住她的手腕,在他强有力的掰动下,她带着凛冽的手势,硬生生地被他定格在半空。
然后,苏书豪很悲哀地发现,无一例外的,两人还是“嘭”地弹开了。就像他们中间有一股巨大的爆炸力,把他们炸开。
来不及抹去嘴角墨黑色的血污,苏书豪匍匐在地上,手伸向陈牧笛的方向,嘴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陈牧笛吐出一口污血,然后起身,再紧跟着的果断离去,头也不带回上一个,完全无视他内心狂呼的呐喊。
吐血过后,她的神智好像是迷离的。他看到她空洞的眼睛,以及麻木地挪动的双腿。
月光盈盈如水溢来,一切又回复安静。就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
良久,苏书豪终于缓过气来,徐徐坐起,又休息了一小会,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沾惹上的草末。
下次,一定要追上她。至少要知道她住在哪里。苏书豪暗暗打定了主意。
“你就是陈牧笛?”
陈牧笛点点头,局促来自于男人奇怪的举动。
汪公子点点头,又绕着陈牧笛转了好几圈。
陈牧笛脸涨得通红。这就是丘妹满门心思要嫁的男人?这样的举动,好奇怪,令人好不舒服。
这就是有钱人的素质?
唉,陈牧笛在心里哀叹一声,同时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忘了这番到来的目的。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人家有钱,人家任性。
她陈牧笛要不是没钱,这会也不用站在这里受他这般的轻薄羞辱。低头吧,为了丘妹,为了丘妈。
陈牧笛深吸一口气,腰板挺得更直了。
汪公子却是更加过分了,竟贴近她的鬃边,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
有钱人果然品味独特!自己的样貌,陈牧笛是清楚的。常人一见,无不嫌恶加退避三舍。
这汪公子,倒是有点像,苍蝇闻到了屎?
那自己不成了屎么!这么一想,陈牧笛禁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这一声笑像是惊醒了沉浸其中的汪公子:“你笑什么?”
“没有。”陈牧笛低头说,手绞着衣角,显得有些紧张。
汪公子看着她,点点头:“你就是丘家那丑得出奇的丫头?”
这么直接地说人家丑,简直是一种直接的人格侮辱了。陈牧笛正想开口反驳她现在姓陈,转念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
汪公子叹息一声:“缘分啊。我闻到你身上的清气。太爷没能娶到你,真的是我们汪家的损失。唉,事过境迁,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说完,他便坐到桌边,一壶清茶,自斟自饮起来。
满室立马盈上清丽的茶香。
陈牧笛被晾在一边站着,开口也不是,走开也不是。有点焦急地看着这个怪怪的汪公子。
还好,汪公子忽然抬起头来:“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陈牧笛立马无语:“刚才我说我是丘家的丑丫头。”好吧,确实是丑,承认何妨。不娼不盗的,丑,天生天成,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汪公子摆手晃头:“你进门说啥来着。”
“哦”,陈牧笛说:“我说我之前和洪小东来找过你好几次了,都被管事的陈伯拒绝了,现在终于能见到你了。”
“哦”,汪公子淡淡地说:“何事?”
陈牧笛急忙说:“丘妹那事,真不是她指使的。只是她当那些混混是朋友,谁知道那些混混见她是个弱女子好欺负,才把她推出来当替罪糕羊而已。她真的是无辜的!还请汪公子能高抬贵手。”
汪公子深邃的眼睛看着她:“当真?你真的觉得她是无辜的?”
一句话直问得陈牧笛明显的底气不足,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当然。我和她做了那么多年的姐妹,她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
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了。这汪公子看着很精明,但陈牧笛更觉得自己的话充满着真诚,真诚得连她自己都快相信丘妹是个纯良的柔弱女孩了。
“哦”。汪公子又是淡淡的语气。正当陈牧笛焦急的时候,他忽然又问:“你喝茶不?”
“不不不”,陈牧笛连连摆手,喝茶,可不是她来这儿的目的啊。
咬了咬牙,陈牧笛又补上一句:“其实,全小镇,丘妹所倾慕的男人,独独只有一个。那便是汪公子你。”
“是吗?哈哈,你真会说话。”其实,汪公子虽说年轻,样貌也还算过得去,打扮也很光鲜,可是就是看起来少了什么。
陈牧笛目光落在汪公子光洁的额头,这才发现他头顶竟已是半秃。唉,世间事,果然没有完美!
陈牧笛急忙乘胜追击:“汪公子,这么倾慕于你的一个弱女子,你没理由看着她被人冤枉,在那狱中受那样不知深浅的苦,求你搭救一把吧。她妈妈急得自杀,好几天了,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是在我们医院吗?”汪公子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是……”陈牧笛心虚地应答,这汪公子不会无聊到真地去查吧。因为没钱,丘妈醒来的第二天,就接回废品站休养了。
“汪公子……”陈牧笛心虚地呼唤。这富家公子怎么那么喜欢当着别人的面发呆。
汪公子说:“等我想想,以后再回复你,你先回去。”
“汪公子!”陈牧笛着急地说:“你家大门好难进的。我今天也是幸运撞到你从外面回来。这下次要是再找不到你,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