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黑的,月亮只有一个弯弯的钩子,星星只有几点。最明亮的那颗是金星,又叫长庚星、启明星。金星,全天最亮的行星,亮度最大时为-4.4等,比苏东坡的“西北望,射天狼”的天狼星还要亮14倍,而天狼星是除太阳外全天最亮的恒星。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因为金星的亮,亮得周天的星星没有光泽,于是古希腊人把Aphrodite的美名送给它,而古罗马人则美称它为Venus。金星在他们的眼中,是钻石,是美女,是爱神。而在中国的传说中,它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原来他也一气化了三清。早上是启明,晚上是长庚,中不溜的就是金星。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这会儿有个半夜三四点了吧?天这么黑,路上只有路灯,和偶尔驶过的汽车车灯,它们打着漂亮的流线光弧从我身边飞过。城市有路灯,亮过天上的星星几万倍。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其实三星在户说的是参宿三星、心宿三星、河鼓三星。参宿三星是猎户座的三颗腰带星,心宿三星是天蝎座的三颗最亮星,而河鼓三星,是天鹰座的三颗最亮星,也就是俗称的扁担星。
你瞧,我把天上的星星都看得那么清,却搞不清自己的感情。三星在天,三星在隅,三星在户,满天的星星都在斗转星移,而我的心中,只有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诗经》上有最浪漫最热烈的爱情篇章。
我吟着今夕何夕的诗句,只魂少魄地走在路上。让我回去吧,让我魂魄归位,让我和良人绸缪一夜,任三星从东升起,转过中天,在西方落下。每一夜每一夜都这么过,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我赶到乌澧江边,一个鬼也没有,我痛哭流涕地放声大喊,叫小马哥,叫罗意大哥,叫明姐姐,哥哥姐姐一个也不来。天色越发的黑得厉害,冷风一阵阵吹过来,江风浩荡,吹得我站立不稳。我借着这阵风飘起来,辩明方向,往罗马花园而去。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来到,天就要亮了,我不能再在外面逗留,天一亮,太阳一出,我就要灰飞烟灭。
我再一次御风而行,不比列子,不比庄子,我不比先贤哲人,我只比鸡鸣狗盗。鬼怕鸡叫啊,鸡一打鸣儿,鬼就消影儿。但我却害怕不起来,想起鸡鸣,记得的却是一首《女曰鸡鸣》。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弋言加之,与子宜之。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