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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生死永别

尊老大开杀戒后,眼神稍微恢复正常,身形一闪,再次站到了萧家四人与纪冬仇母子身前。

“说吧,有何遗言?”他眼神不带一丝怜悯的看着剩下的萧家四人。

萧鼎峰不禁惨笑一声,环顾四周,只见庭院一地的尸体,一片萧瑟之景。

“没想到真是成也秦雪,败也秦雪。”萧鼎峰一想到这个他与秦雪辛苦打拼的一砖一瓦如今即将不复存在,心中不由得感慨。

不过,对于这个被他所救的神秘女人,萧鼎峰此时不报任何怨念,毕竟秦雪实现了他萧鼎峰十几年前想要出人头地的梦想,更给了他们丰衣足食的生活。

若不是秦雪的话,萧鼎峰都不知道以他的那时能力能否维持家里的老小。对此,萧鼎峰的心中还是怀着无限感激的。因此,他知足了,能在有生之年看着萧家成长至今,萧鼎峰也不枉这一生了,只是……

萧鼎峰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萧申三人。此时,他唯一的不舍便是他的家人了。

“对不起……是我没用。”萧鼎峰红着眼对着三人抱歉道。

王乐梅摇了摇头,紧紧握着萧鼎峰的手道:“陪你共生死!”

萧申长叹一口气,冲萧鼎峰一点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父亲……”萧涵则是始终握着一旁眼神空洞的纪冬仇的手,目光坚定。

“好!我们萧家四口要生一起生,要死就一起死!”

“动手吧!”萧鼎峰心一横,转头盯着尊老咆哮道。

“好,够痛快!本尊便留你们全尸。”

说完,尊老也不拖沓,手指连弹,四道无形域力尖刺凝聚成形,分别向萧家四人飞去。

只一霎,萧鼎峰、萧申与王乐梅三人眉心中央便出现了一个血洞,瞬间咽气而亡。

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一直呆滞不动的纪冬仇忽然转身伸手把萧涵推到在地,导致那尖刺穿过他的肩膀,险而又险的没入了离萧涵脑袋不远处的地砖里。

“咦?”尊老似乎十分讶异纪冬仇竟能反应过来,为萧涵化解了必死一击。

被纪冬仇推到在地的萧涵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发觉萧鼎峰三人早已命丧黄泉。

“父亲!母亲!爷爷!”萧涵欲哭无泪,脑中“咚”的一声轰鸣,竟径直昏了过去。

“涵儿!”倒在地上的纪冬仇呼喊道,只见他用一只手艰难的在地上缓缓爬行,挣扎的想要靠近昏阙过去的萧涵。

其实,纪冬仇刚才在尊老凝聚域力之刺的时候便已从失去秦雪的悲痛中惊醒。

可才刚一回神,尊老的尖刺便呼啸而来,情急之下,纪冬仇也只能将萧涵推离尖刺的轨道,再用自己的身躯让尖刺偏离了目标。由此一来,他的肩旁便遭受了重创,半边身体动弹不得,再加上他原本被黄珊珊所伤的手臂,这样还能坚持行动,早已令人瞠目结舌。

看着纪冬仇缓缓地爬向萧涵,那尊老也不禁微微动容。

可是,他的冷酷之情却不会因纪冬仇的坚持而改变。

他微微踏出一步,眨眼便隔在了纪冬仇域萧涵之间。只见他微微抬脚,轻风扫过,纪冬仇便被他一脚踹了出去,在地上翻了几翻后,便再也不动。

“以你的力量还想要保护别人,别太天真了!”尊老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入了纪冬仇的耳里。

“涵儿!就一步,再有一步!”纪冬仇在心里默默呐喊,深深的痛恨他的无力。刚才他的坚持让他与萧涵仅有一步之遥,可是就这一步,在尊老的面前却如同乌有。

“是啊,他说的没错,我连母亲都保护不了,又如何再保护其他人?”纪冬仇有些自嘲。

就在这时,尊老的大手一把捏着萧涵的脖颈,将她提到了纪冬仇面前。

“你的无能,是让这女孩今日死在你面前的罪魁祸首!”尊老厉声道。

“你不能!”眼看自己最爱的女人就要香消玉殒,纪冬仇却无可奈何。

清脆的“咔嚓”声,有如雷鸣破晓般在纪冬仇的心里炸响。此时,他的心似乎无法继续跳动,他的血液也似乎都凝固了。

萧涵的喜,萧涵的怒,萧涵的哀,萧涵的乐,一幕幕萧涵陪伴在身边的情景如幻灯片般在纪冬仇的脑海里闪现。可如今,自己最爱的一声“仇哥哥”再也无法听到了。

窗下害羞的一个吻,声声柔美的撒娇,手臂上担忧的丝巾,少了这一切,我还能活下去吗?

“涵儿,我好喜欢你!”

“仇哥哥,我也好喜欢你啊……”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拨开云雾,紫阳镇上的居民们又开始了为生活奔波的一天。

此时,原本早早便会打开的萧家大门,直到现在还是门户深锁。虽然人们对此有些不习惯,但却也不深究,而是继续各自的工作。

萧家庭院内,经过一晚上的大雪后,此时地面上早已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乍看之下,似乎没什么异常,但来过萧家的人都知道,萧家家主萧鼎峰是绝对不允许自家的庭院有任何的积雪的。

突然,原本平滑的积雪中竟然冒出了半截人影,这人影蓬头垢面,洁白的衣裳上破了好几个大洞,血迹斑斑,好不狼狈。

纪冬仇动了动手指,一晚的风雪,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就算没有流血致死,那也会被冻死,可纪冬仇现在竟然还活着,而且手臂上的伤口竟然已经结巴,肩膀上的血洞也已愈合,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不明白为何如此,纪冬仇却也不纠结。

只见他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目无焦距的就这么坐在雪地里。

不知过了多久,纪冬仇被身上传来的刺骨凉意给冻得打了一个哆嗦。

四下望去,原来此时已是正午,天上的太阳虽不毒辣,但却早已将庭院中的积雪给融化了一半。因此,半个身子泡在冰水里的纪冬仇才会被冻的从失神的状态中恢复。

可是,也正因如此,原本被一晚上的大雪所掩埋的尸体逐渐的在雪中浮现。纪冬仇万分不愿忆起的回忆,也开始一幕幕的在脑海里回潮。

黄珊珊将萧家下人屠杀。

秦雪因尊老的出现而自尽在自己面前。

之后尊老用血腥的手段残忍杀害萧家的一众武者,接着又夺走了萧鼎峰三人的性命。

最后,他更在自己的面前将萧涵的脖子扭断!

想到这里,纪冬仇的心里有如怒火狂烧,双手往水里狠狠一拍,猛地站起。这时,尊老离开时的那一幕在他的眼中浮现。

尊老拎着早已气绝的萧涵,冷冷的对纪冬仇说道:“今日你站在你母亲身后,让你的母亲用死来换你和萧家一线生机,真是可悲至极!可是本尊并不会心软,所以萧家人死了,而你只有五年时间可活……五年后我定会再来取你性命!”

说罢,尊老将萧涵的尸体扔在了纪冬仇身旁,大手一挥,一旁的黄珊珊不知怎么的忽然消失不见。而尊老自己则是默默的走向秦雪的尸体,将其抱起,随即一步一步的踏空而去。

那时的纪冬仇根本无法有任何作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涵被杀,秦雪的尸体被尊老带走,精神恍惚下,自己也晕了过去,醒来时便已是隔天清晨。

此时还站在水里的纪冬仇一声大吼,猛地弯腰,双手刨开了身旁的雪水。不一会儿,只见纪冬仇的动作刹然遏制,接着便见他抱起萧涵的尸身缓缓地走进了萧家大厅。

“涵儿!”纪冬仇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滴在了萧涵的脸上。他知道萧涵已经回天乏术了,心中一丝希望也在萧涵无声的回应下破灭。

就这样抱着萧涵在大厅里跪坐了许久,纪冬仇忽地一擦眼泪,离开大厅,将萧涵抱进了她的房间里。

“涵儿,你等我!”

纪冬仇关上萧涵的房门,默默的回到了萧家庭院。

看着一具具毫无生机的尸体,纪冬仇当下弯腰扛起离他最近的一具,将他平稳的放在大厅的地上后,纪冬仇又回到庭院中再次扛起另一具尸体,搬其到了大厅里。如此来回忙碌了将近一个时辰后,纪冬仇终于将萧家上上下下,四十多人的遗体都集中到了大厅中。而属于那些域魔宫人的尸体则都被纪冬仇弃于庭院中。

望着被他端正摆坐在椅子上的萧鼎峰三人,纪冬仇跪在厅外,向厅内萧家众人的尸首朗声说道:“萧爷爷,萧叔,萧婶,还有萧家的各位。今日萧家大祸乃是我纪冬仇一人引起,与我母亲秦雪无关,还望各位在九泉之下不计前嫌,原谅我母亲。”

“而我纪冬仇在此向各位发誓,只要我在世一日,覆灭域魔宫便为我生之信念!他日我必将手刃黄珊珊,血饮尊老,以祭各位亡灵。若有食言,各位可化作怨灵,啃我肉,饮我血,让我噬体而亡,魂飞魄散!”

言毕,纪冬仇重重的朝大厅磕了几个响头。

带上厅门后,纪冬仇迈步到了萧涵的房间。

萧涵此时眉目安详,静谧而卧,好像睡着一般。看着这十几年陪伴身旁的俏颜,纪冬仇的眼泪又忍不住的淌了下来。

紧紧握住萧涵冰冷的小手。许久,纪冬仇剪下了萧涵几缕发丝,用萧涵那沾满鲜血的丝巾郑重的裹了起来,放进了自己心口的衣裳里。

“涵儿,放心,仇哥哥不会让你白白冤死的!”

“一吻永别,你我同在!”纪冬仇感受着胸口上的丝巾,缓缓低下头,吻在了萧涵的嘴上。

旋即,纪冬仇目光一坚定,头也不回的关上了萧涵的房门。

当天色完全变暗后,纪冬仇已将在下人住处找到的干草堆满了整个萧家。

火把燃起,纪冬仇眼神中带着浓浓眷念,毕竟这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更何况里面还有他最爱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情感。

“再见了!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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