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听老周,哦,老周就是经常来我们村的杂货郎,他无意中说到,小镇青楼的头牌姑娘正私下放出风声,寻觅那驻颜之物。”高叔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望着陈野,又道,“我的意思是,如果能证实这传言是真的话,我们的定颜珠就可以出手了。但如何交易,还要细细商量一番才行,别到时钱到手了,消息传开来,我们将永无宁日。”
“我们直接出面交易是应小心点,宁愿暂时留在手上,也要确保我们自身安全,现在我们也不等着用钱,不用急在一时。高叔,那有没有可靠的中人?”陈野问道。
“我去,我不怕!”阿武早就想进那传说中的青楼中实地参观一番了,迫不及待的说。
高叔抬手就扇了一巴掌阿武的头。
陈野也想出去走走,困在这个小渔村也几个月了,每天都在海水里浸着,也早想出去看看这个小渔村外面的世界。倒不是陈野对青楼有着多大的好奇,只是因自己习了太极拳之后,力气大增,自信心不可抑制的也大增,已不再有以前那种患得患失怕前怕后的心态。连高叔手里有了钱又当上村长,威信高涨之后也不时显得踌躇满志的样子。
高叔还是低头沉思了一下,才道,“中人,用中人也不能肯定就没问题。以前有信誉的中人,也不能肯定现在就不会见钱眼红,这里毕竟是流放之地,三流九教的人都有,好人来这里后也会变坏,坏人来到这里想变好都难。在这里有钱才会有安全感,谁不想手里多拿点钱。可有了钱之后又整日担惊受怕的最没有安全感,真他娘的。”高叔有感而发,说到钱还发了通不满才接着说,“现在也只有老周无意中说了一下青楼流出来的信息,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应该有一定的可信度,但谁去如何开口……我跟青楼的人也不熟。……”
“高叔,小镇上有典当铺吗?”陈野忍不住打断了高叔的话。
“当铺?”高叔被陈野打断了话头没有多大不满,倒是不知陈野提起当铺是何意思,想了一下才道,“当铺是镇子上最多的,比米铺还多,最大的有二间,小的我都不知道有多少间。当铺的生意还好得不得了,以前买船的时候船钱不够,我还去当过东西呢。哦,陈野。”高叔说了一通之后,有点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把我们的定颜珠拿到当铺去出售。咦,此道当行,我怎么没想到呢!真笨!”说完还不忘用力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陈野嘿嘿的笑了一声,不忘打趣道,“高村长,您这是贵人事多,想的都是大事,这点小钱小事想不起来正常。”
“这还是小钱?好象你以前很有钱的样子。也不知你这小子的脑子为何变得这般好使,以前怎么不觉得呢?”高叔满怀高兴,解决了定颜珠的出售问题,如搬走了他几个月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还可私自解决一部分村子里的费用支出,高叔越来越把村长这职务当一回事了,不论大小事都要插上一手,还常常自掏腰包并无怨无悔的。
如能安全出售定颜珠,到时就可以有足够的钱请到最好的先生与教头,来教村子里的小孩与青壮年学文习武,学到好的本事就有能力保护好村子,村民们的生活就会蒸蒸日上,越来越好。
一夜无话。
第二天出海回来之后,吃过中饭,留下珠姐与陈武看家,陈野与高叔带上一枚定颜珠甩开大步向小镇走去。一枚定颜珠会散发香味的问题已被高叔解决了。方法很简单,就是用原来的贝壳装着就行,只是贝壳比较大,携带不是十分方便,但也不能再讲究了。高叔用一个布袋裹着已装好定颜珠的贝壳,挂在胸前,急急走在前面,陈野紧跟其后。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约十里路,经过二条小村子后,小镇到了。小镇真的很小,也真的叫做小镇。就一条土街,弯弯曲曲的南北走向,虽不是十分的长,站在街头的人一眼却望不到街尾。沿街各种的商铺林林目目,都是各种杂货铺居多,街上行人不少,不逢年过节的对一个小镇来说,已属热闹。一路走来,陈野见到不少在街中奔走的半大小孩,不知里头是否有大头在。也见到了阿武念念不忘的烧鸡店与包子店,都在街中心菜市场门口附近。门口挂着一个大大“当”字的当铺,街头一个,菜市场门口也有一个。每走到一间当铺前,高叔都会走进去瞧瞧,见到里面人有人正在交易又退了出来。一直带着陈野走到街尾,才在门口也挂着一面大“当”字的商铺门前停了下来,这已是小镇最后的一间当铺了。
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古色古香的当铺大堂,光线有点暗,里面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客人,可能是听到高叔与陈野的脚步声,高大的柜台后站起来一位白白胖胖的老者,笑着招呼高叔,陈野被真接无视。
高叔也不多言,直接递过已拿出来的定颜珠。定颜珠一拿出来,整个大堂里立刻被那沁人心肺的清香充溢着。老者原本笑眯眯的胖脸明显被吓得愣了一下,随即一双小眼睁得通圆,口里下意识的道,“定颜珠!”语气似是怀疑又似是肯定。过了好一会才猛的想起什么似的,从高大的柜台后跑了出来,却是把大门关了,才又转过身来,脸上的激动神情掩也掩不住,压低着声音对高叔道,“是生当还是死当?”
高叔与陈野明显被他刚才的举动都吓了一跳,高叔下意识地转身一步跨到了身后陈野的面前,把陈野护在身后,直对着那白胖的老者,大喊了一声,“为何要关门?”
白胖老者嘿嘿的干笑了几声,道,“低声,关了门清静,关了门清静,免得有人打扰我们。”一边说还一边不停双手作揖,口呼恕罪不已。被吓了一大跳的高叔与陈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都明白定颜珠的价值真的会非常的高,才能令他如此的举止失当。
“鄙人姓严,是此小铺掌柜,请问这位壮士贵姓,这位小哥是令郎吧?果然生得一表人材!”,老者恢复成了一位精明的商人模样,与高叔套起了近乎。
“不敢当,粗鄙之人免贵姓高,这是小侄阿野。”高叔亦低声应答道,又让身后的陈野上前与严姓老者见礼。几人又客套了一番,严掌柜才让陈野二人跟他到贵宾房细谈。严掌柜在前面带路,穿过一道小门,又上了木梯到了二楼的贵宾房,严掌柜请陈野二人落座后又亲自出去捧来了茶,才在高叔身旁坐下。又连声让高叔把定颜珠拿出来,放在手掌心细细观看。许久才转过头来对高叔道,“见笑了,不瞒壮士,这是好东西。不知壮士是否能割爱。”也不再提生当死当的问题了,直接横刀夺爱。
高叔转头看了陈野一眼,陈野微微点了一下头。高叔开口道,“严掌柜直爽,那我们也是好说话的人。不知这定颜珠严掌柜能出价几何?”
“二十两黄金!”严掌柜咬了咬牙道,说完那双光芒绽放的小眼紧紧地盯着高叔。高叔面上波澜不动,眉头轻皱,略微沉思了一下,却又不自觉地与陈野对视了一下,这小动作被紧紧盯着他的严掌柜留意到了,也不禁转头向陈野看来。
陈野嘿嘿一笑,迎着严掌柜的目光,问道,“严掌柜,请教一下。这定颜珠价值几何暂且不说,卖给你亦无不可。但不知能否对其用途略作介绍?”这也是陈野心中的真实想法,这枚定颜珠送给严掌柜都无问题,关键是陈野想知道这定颜珠的真实用法与禁忌。定颜珠对其他人来说是可遇不可求,但对他来说,海底里还静静的铺着一大片,只要自己想要,随时都可以去拿上来。这不光是一枚定颜珠的价值问题,还是海底那一大堆定颜珠,更关键是陈野想弄清楚定颜珠的作用,光从名字来看,应该是对人的容颜有一定的保持作用,但如何服用,服用后有什么不良后果等等问题,陈野如果不弄清楚的话,即便一枚定颜珠能卖二十两黄金价值是不低,他又不是没见过钱的人,对他来说,弄清楚定颜珠的问题比二十两黄金更有价值。
严掌柜有点出乎意外,他从事典当行业也有多年了,迎来送往中各色各样的人也见过不少,但这一对叔侄组合倒令其频频刮目相看,衣着虽也算得体,但身上淡淡的鱼腥味出卖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渔民,但看他们的言谈举止又有点让他琢磨不透。令他象割肉般的二十两黄金好象在他们眼里视若无物。大的见多识广倒也罢了,小的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至于定颜珠他的了解也不是十分明了,只是很多人都在委托他留意,凭着一个生意人的精明,他觉得这是一个可居的奇货。但事情又有点复杂,也不仅仅是二十两黄金的问题,他表现的肉痛模样也有做戏的成分,但陈野的问题又令他内心无比纠结。要知道,做生意除了资金、渠道之外,信息的不对等也是获得超额利润的重要原因。
从他们的表现来看,对定颜珠的价值也不是一无所知,二十两黄金出的也算良心价了,但他有着自己更深一层的打算。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止手上仅有的一枚,应该还有,也许还有很多,严掌柜的内心就更加纠结了。
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还是开口道,“实不相瞒,这定颜珠本人也是一知半解,多半也是道听途说,具体有什么功效也不是十分清楚。我只是为人所托,成人之美,这二十两黄金也是他人所出,我一分一厘也不赚。不信你们可到其他当铺打听,这二十两黄金绝对是最高价了。”
陈野也无可奈何,俗话说无奸不商,要真能从这些奸商口里掏出些有价值的东西来那才是见鬼了。正想与高叔商量一下,楼下却传来“砰砰”的拍门高呼声,“严胖子,大白天的关着门干啥,快开门,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