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掌柜被人叫成严胖子脸色不由地变了一下,却也没有发什么脾气,苦笑了一声,拱手向高叔告了声罪,又高声应答着,匆匆跑下去开门了。过了一阵,却把在下面拍门的人领了上来。
来人是位瘦小干巴的道士,看不出来刚才如此洪亮的声音会是他发出来的,倒长了一头乌黑的长发,挽了个道髻,用一根小竹管插着当发钗,身穿一件半旧的明黄道袍,与其说是穿,不如说是挂在他身上,明显有些不合体,有点沐猴而冠的味道。约五六十岁的年纪,脸上笑嘻嘻的。正准备说话,鼻子皱了皱,眼睛一亮,转头看向严掌柜,道:“你帮我找到定颜珠了?”
陈野与高叔这才知道原来想要定颜珠的是这位。
严掌柜对其点点头,又对高叔道,“这位是邵国师紫阳真人,定颜珠就是其托本人留意的,你们直接洽谈,有什么问题也直接向紫阳真人请教便行。”说完又转头向那道士介绍了一下高叔与陈野。
高叔与陈野连忙上前见过礼,那道士笑呵呵的还了一礼,伸手向高叔要了定颜珠过去,只扫了一眼,也不细看,便开口道,“这定颜珠我要了,价钱是我开出的二十两黄金,如果还能再给我多一枚,另付黄金三十两,怎么样?”说完也不理高叔是否答应,随手丢了二十两黄金过来。
陈野也想不清楚一个道士买枚定颜珠有什么用处,刚才高叔在严掌柜下去开门的时候已同意以二十两黄金的价钱出售了。至于另一枚,陈野却暂时不想再出售,但陈野的好奇心却怎么也按不下来,虽说要低调,见那道士笑意满脸,是个好说话的人,便壮着胆子装傻扮懵,开口笑道,“道长好,听说这定颜珠女人服用后可保持青春不老容颜的,道长买这枚定颜珠是用来自己服用的吗?”。
一闻此言,那道长原本笑呵呵的脸明显一黑,旁边的高叔与严掌柜却是忍俊不禁。这话说的,二句话分开来听很正常,但连在一起却使人自然而然地怀疑这道长难道是个女的。
那道长哭笑不得的连声说道,“不是我自己服,我也是受人所托。”说完一句,停顿了一下,象是要争辩什么的又道,“你这小孩子懂什么,这珠子男人也是可以使用的,但不是如女人一样吞服。这定颜珠啊,如果是女人服用,要选在自己最美的时候,最想保持相貌的模样的时候服下去,那最美的模样就能保持二十年不变了,如果是男人的话,却不用直接吞服,只要放在身旁,慢慢吸收就行了。当然,一般人是不能吸收得到的,要有功法才行。怎么样?如果你能再帮我找一枚来,除了给你三十两黄金,我再教你男人如何吸收的功法如何?可惜你只有一枚!”话里话外,好象知道陈野他们手里还有另一枚,怕他们不肯定出售,还小小的激将了一下。
陈野好象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一样,接着他的话,道:“男人吸收后有什么用,也如女人一样能保持二十年的容颜不老吗?”
“当然不一样,男人得到的益处更大。你能再找到一枚我就告诉你。”那道士还在对陈野不断的诱惑,可能以为陈野是个小孩子,容易得手,连高叔这个明面上的正主都撇开一边。
可陈野怎可能上他的当,轻信他的话,只是连连摇头,还不停说,“没有了,就一枚。”心中却暗暗在想,只要男人有用就行了,虽然不知男人吸收后有什么好处,要如何才能吸收,但一面之缘就交浅言深,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大忌,那道士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低调的陈野怎能轻信他所说的。至于钱,现阶段够用就行,太多的钱对自己而言不是好事反而会变成坏事。
相对钱来说,陈野对道士本身的兴趣更大,陈野本身有着太多的问题需要向人咨询,这个送上门来的道士应该是个很好的对象,但又不知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既不想轻易暴露自己的秘密,有又不想错过这样一个机会,心里小小纠结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似乎在对着大家说,又似在自言自语的道,“我们卖定颜珠的钱是要请师傅到村里教我们习武的,不知到哪可请到厉害的武师?”
高叔闻言亦应了一声,“对,请问道长严掌柜有什么好介绍吗?酬金好商量,要有真本事的人。”
严掌柜听后也不言语,只是看了那道士一眼。那道士却是哈哈一笑,道,“本道长如何,本道长本事一般,将就将就,酬金就不说了,时间只能有三个月,只要你们在三个月时间内,能再找到一枚定颜珠就行,说好的三十两黄金不变,照给你们。你们能学多少看你们造化,反正本道长暂时也缺个落脚的地方。不过先说好,本道长只是教授你们习武,不是正式收徒。好,没问题就随你们走一趟得了。”
此话一出,高叔与陈野都不知如何去接他的话了,有这么自卖自夸的人吗?细一想,不管他功夫如何,免费教三个月,管住管吃,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怎么算好象自己这边都不会吃亏。看那道士也不是个傻子的样子,只能说那定颜珠对其确实太重要了,那怕为了一丝的希望也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
就这样,陈野与高叔这一趟小镇之行,不单把定颜珠卖了出去,还领回了一位来历未明的道长,暂时解决了村子里请武师的问题。还把另一枚定颜珠出售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想出售随时交给邵道长就行,当然到时又要说些谎话了。
解决了二个大问题的高叔心情大好,领着陈野与道士二人在小镇上大肆采购了一番,才心满意足地往家走去。
一路上,那道长也是个自来熟的性格,一点也不见外,东拉西扯的,未回到村子已与高叔开始称兄道弟起来,连陈野及未见面的阿武的情况都被他了解个七七八八。当说到陈野是个在海中来去自由的“水鬼”时,那道长还向陈野瞥了一眼。
高叔倒不觉得如何,陈野却是暗暗心惊,这牛鼻子不要说其他功夫,单是嘴上的功夫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活脱脱一个行走江湖的骗子形象就深深的刻在了陈野的心中。要不是另一枚定颜珠在陈野手里,又多次说好要他严守秘密,可能还未回到家就被他说出来了。就这样,高叔还三番五次的给陈野使眼色,好象不把剩下那枚定颜珠拿出来,就好象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使陈野内心郁闷不已。也不知自己是否弄巧成拙搞了一出引狼入室的好戏。
说话间不觉就回到了村子,陈野家门前的大棚底下依旧的热闹非凡,村民们眼见高叔与陈野带回来一位道士,眼里满是疑问。
高叔也不藏着掖着,拉过已称兄道弟的道长站在众人面前,当即就把已请到武师的消息发布了出去。邵道长也毫不客气,理所当然地舍我其谁的王八之气猛然暴发,全身气势油然一变,一副一代宗师的样子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陈野心里暗暗称奇,不禁为这个道长再次刮目相看起来,真想不到这老小子还真有这样的一面。不禁拍起掌来。村民们刚被那道长的气势镇了一下,不明所以地也不由地跟着拍起了掌。也不知拍掌的是个什么样的礼节,糊里糊涂地跟着拍了起来。
风骚无比的道长也被突如其来响起的掌声小小的惊吓了一下。眼角瞄了陈野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向四周拱了拱手,一副我是高手的风范再次表露无遗。
高叔隆重地推出道长之后,也见好就收,与大家打过招呼把道长拉到自己的家中,再仔细商量一下以后的安排。其实高叔还是有点心大心小,毕竟那道长的本事都是他自己说的,到底如何还未见他露过手,刚开始是人家根本就是定颜珠的买主,八杆子都没想到,后来人家一口包揽了去,好象主动权自始至终都在对方手上,一路下来称兄道弟后,又不大好意思提你究竟行不行的问题了。但人家一出手就是几十两黄金的人,又知道定颜珠的服用,应该还是靠谱的吧,高叔也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陈野也是因目前的身份所囿,小屁孩一个,不能表现得太过于妖孽,但他既能重生一次又不想泯于众人,平平淡淡的虚度一生,心中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先看看再说。同时也觉得那道长天生有一种亲近感,三五句话后就好象相识了很久的样子,也算是一种本事。现在的陈野正处在极度的矛盾中,一方面要保持自已的秘密,就需要低调,但想要获得自已生存和发展的空间,又要完全融入这个世界,从而了解这个世界的各种信息,获得发展壮大的资源,但这又不是一般人能轻易从中得到的。其实他已经表现出异于常人的一面了,但他知道自己要保持一个度,在众人的可接受范围内,在二者之间保持一间平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