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高老夫子应邀参加江下城郡守司马炎举办的文士聚会,高老夫子文思汹涌,佳作连连,引领了此次聚会的风潮。
郡守司马炎十分欣赏高佑德的文采,也非常佩服他的为人,就有意让自己的儿子司马修跟随高佑德一段时间,以期能耳濡目染,也因最近司马炎和张大年为了何时该剿匪的事情闹的很厉害,这司马修十八九岁,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十分看不惯江下城统帅张大年仗着京城里有人就欺压自己的父亲,司马炎怕儿子在这节骨眼上惹怒张大年,所以就让儿子离了江下城,跟着高佑德来到新陵镇。一是为耳濡目染高老夫子的为人风采,二是把司马修支开不与张大年顶撞惹事。
司马修只明白父亲的第一层意识,且司马修也十分敬佩高佑德,有了父亲的吩咐,高佑德的首肯,便收拾了行李,带着一个仆人,跟随高佑德而来。
高佑德和司马修进入学堂的时候,学子们早已经到齐多时了。大家看到高老夫子后面有一位陌生人跟着,目光便都聚集在这位陌生人身上。
只见司马修英俊的脸颊上带着些许威严,身穿合体锦衣,从容不迫的跟在高夫子后面。众学子中虽然也多有富贵人家,但是与这人比起来,自然而然少了那股气势。
高夫子坐在讲桌后的椅子上,看下面学子们都在指着身边站着的司马修窃窃私语,便拿手在桌子上敲了一下说道:“授业之所,不可交头接耳。”
学生们看夫子发话便都赶紧坐正了不再交谈。
老夫子接着道:“这位是司马修公子,这几日会在学院与我们一起交流文学。”说完指着下边一个空位道:“公子请坐吧。”
司马修微笑着向高佑德作了一揖道了声:“不敢,多谢老夫子。”便信步走到空位上坐下,高佑德看其坐定,便开始了这一日的讲课。
虽然有新人到来,众学子们也只是稍微分了心,待高夫子开始讲学后,大都开始认真听讲,王朔却是个不爱听讲的主,在桌位上打量这位新来的,心下奇怪为什么高夫子说这人要来与我们交流文学,却又坐在下面听讲,心中认定这人来头应该不小,便又多看几眼。
司马修正在座位上端坐,下意识的往后看了看,正好与王朔眼神相对,司马修微笑着点了点头,王朔也朝着他点头微笑,讲台上高老夫子正津津有味的讲解古人诗篇,突然发现二人举动,问道:“王朔!你不思文学,每日在下面沉思不语,状似打坐参禅,我想各有所好,也不来怪你,今日却又为何在下面点头傻笑?!”
王朔心中一惊,站起来正不知如何回话,那司马修却突然站起来道:“夫子莫怪这位小师哥,是修初来此地,颇感新奇,便向后扫了一眼,小师哥礼貌非常,与修微笑示好,全是修的错,望夫子责罚。”
高佑德抚须笑道:“公子初来,感到新奇,无可厚非,既然如此,王朔你且坐下吧。”说完便又开始了诗篇传授。
王朔坐下,感谢的看了一眼司马修,自思此人温文尔雅,有君子之姿,可与之深交。
随着时间的消逝,司马修与大家逐渐熟络,但并没有暴露自己是江下城郡守司马炎的儿子。
司马修常与高佑德研学诗词歌赋,闲时便与众学子们谈古论今,对于古代大贤、大恶之辈如数针毡,谈及当下实事,更是滔滔不绝。学子们本是少年,一心习学,但至司马修来后,便开了眼界,懂得了世事无常,更是对当下时局有所了解。
司马修在谈及江下城统军张大年剿匪一事时,更是义愤填膺:“西岩山盘龙寨一众山贼虽然可恶,但西岩山脉绵绵不绝,江下城多次征伐,山贼们逃窜山林,徒劳无功,此山贼只可派大兵征伐,然后驻地紧守方可,若仅靠江下城一城之力,只能是徒劳无功,无非又是张大年官场上的一次作秀而已。张大年不听劝阻,征缴军粮,胡作非为,手下谋事柳一清更是无所不用其极,贫民收刮殆尽,又责令富户年后上缴家产大半,民怨四起,只因京城一道圣旨,授张大年剿匪一事得专征伐,江下城众官员无可奈何,真是万民血汗铸就他一人晋升之道!实在可恶!”
一众学子听其论讲时事,均是义愤填膺,学习念头高涨,励志进入官场,为民为国。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眼看年关将近。高佑德老夫子朋友较多,一时门庭往来络绎不绝,家中会客之日渐多。
这一日,高佑德讲完了一篇文章,便起身回家,叫众学子们静坐默念,司马修毕竟只是来旁听,虽然尊师重道,但高佑德对其并不像约束其他学子一样。
司马修看老夫子走了,坐着无聊,便起身踱步走出教室,一人在院子内闲逛。
梧桐学院不大,逛了一会便到了学院大门,远远的看见学院门口吵吵嚷嚷,守门人正和什么人在大声交谈,司马修怀着好奇,便走了过去。
走近了,听到一个粗鲁的声音说道:“我多日寻访,才知道那日偷狗的小贼正是你们梧桐学院的!我今日特来抓人,你给老子滚开!”
守门人答道:“醉汉!你也该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大天白日的,你不去贩卖做生意,跑来这里搅扰什么?高老夫子此时不在,我怎能让你进去平白撒泼?”
来嚷嚷的人原来竟是在狗市贩狗的胡三,那日被王朔、辛寿偷了狗又送回来,胡三本是地痞,把此事看成是被戏弄,岂肯善罢甘休?几日后听其他店主说偷狗的人仿佛是结伴而来,其中一人穿的是镇上梧桐学院的学生服饰,高佑德本是德高之人,胡三不敢来闹,恰好今日喝醉了酒,又被几个爱看笑话的人挑拨,便跑来吵嚷,非要抓人修理一顿才肯罢休。
胡三醉醺醺的道:“我本以为这里全是读书人,谁知道教出来的都是些小贼!再不走开,我可要动手啦!”
说巧不巧,此时正好王朔的二姐王锦来学院看王朔,本欲商量年关一起回家,与守门人商谈后正要进到学院内,刚好胡三这时过来纠缠,王锦便站在旁边观看。
那胡三醉醺醺的推开守门人就要往里闯,守门人懒拦挡不住,两人推推嚷嚷的,王锦一个弱女子看事不好,正要走开,胡三推嚷到门里来,看一个年少女子,以为是梧桐学院的学生,大骂道:“小女贼,站住!”说着就要伸手去抓。
司马修正赶过来,看见此事,紧跑到前,挡在王锦前面,大喝道:“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竟敢在梧桐书院胡闹!还不退下!”
胡三醉醺醺的,看又是一个年级稍大点的少年,竟敢呼喝自己,心中大怒!举起右手,一拳打倒守门人,骂骂咧咧就要进来抓司马修扭打。
司马修官宦子弟,又不曾学武,自料抵不住胡三,对王锦说道:“有劳姑娘快进去通知学生们禀报高老夫子和官府。”
王锦道:“多谢公子相救,此人穷凶极恶,公子小心,我这就去。”转身疾跑进学堂里去了。
王锦刚走,胡三就来到司马修面前:“你这小贼!还敢嚷嚷爷爷!看爷爷不打死你!”
那守门人虽不知司马修乃是江下城郡守之子,但几日下来也知道其身份非凡,又是高夫子的客人,哪敢让胡三近他身,于是奋起一跃,抱住胡三大嚷道:“你这贼汉!竟敢逞凶!看我拿你报官!”
胡三酒醉,守门人又是使出全身力气,一时竟挣脱不开,大嚷道:“报官!?一群贼窝,看官家来了是抓你还是抓我!”
说完二人又扭打起来。
司马修是读书人,岂肯下手,自己带的服侍之人又不在身边,没办法,只得自己跑进守门人屋子里寻绳索,准备把胡三捆缚起来再说,进到屋里,遍寻不见,又出屋来,那胡三已经挣脱了守门人,只是双脚还被抱住,看司马修过来,胡三举起右手,又一拳打去,正中司马修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