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更让杨绝望的是死者是一个年仅六岁的男童,这打破了闵江里事件死者只有成年人的“铁律”。
男童死亡的过程和以前如出一辙:男童的妈妈领着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没有任何征兆,男童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男童的妈妈尖叫,觳觫着,终于晕倒在路旁。
虽然已经太迟了,医生们还是紧急把男童送往医院。
静默,可怕的静默,男童是死亡像是压垮闵江里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完全崩溃了!
这时,杨突然发现,马书记和张市长惊现在人群中。
马书记显然被眼前的情景深深震撼了,他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他身旁的张市长更是微微战抖着,突然手捂胸口,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我,我、对、对不起-----”便跌倒在地。
他的心脏病犯了。
“救护车!快!救护车!”马书记急忙高喊着。
很快,救护车拉着张市长嘶鸣着开走了。
马书记猛然发现身旁的杨组长,他一把抓住杨的手:“杨尚武同志,我拜托你了,尽快,尽快查明事情真相,给天津乃至全国全世界人一个交代!”
杨用力点点头,他愤怒的目光在周围的楼群扫视着,他知道,“嫌疑人肯定就在周围的楼群里,至少不会在小区之外,他在哪里?他会是谁?他在哪里?他会是谁?他在哪里?他会是谁?
“快!”杨对王斌说,“马上传令,专案组全体人员马上在这里集合,对离这里最近的所有楼群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务必力求找到线索!要快!要快!”
武警中队的王队长来了,行礼之后,大声请示:“杨组长,武警中队三支队前来报到,请指示!”
“你们武警中队的人请配合我们专案组的人一起行动,马上对周围的楼群进行搜索!”
“是!”
马书记疲惫不堪地坐在路旁的长椅上:“杨尚武同志,你,你们现在,有什么进展吗?”
“马书记,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杨面带愧色地说。
“现在,我们压力太大了!你们一定要加紧工作,否则,压力会把我们都压垮啊!”
“我知道我知道,马书记,我们会全力开展工作的!您放心!”尽管嘴里这样说,但杨知道,目前想尽快破案,得到事件真相,太难了!此时他的心情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心急如焚!
“快打电话问问,”马书记吩咐身边的秘书,“张市长的病情怎么样了。”
大科学家魏先生也来了,此刻,他往常坚毅的目光也变得茫然起来,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嘴唇微微战栗着,一言不发。
一个中年男人愤怒而绝望地质问魏先生:“请问,魏先生,您还坚持闵江里事件是属于心理暗示的范畴吗?”
魏先生没说话,他知道,此时不论说什么,都会显得那么苍白。
“魏先生,五、六的孩子也会接受心理暗示吗?”一个白发的大妈也追问道。
魏先生仍然没说话,尽管他心里知道,5、6岁的孩子跟成年人没什么区别,照样可以收到心理暗示,但此时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大煞风景,不合时宜啊。
一个像是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显然至少曾经是魏先生的粉丝,他弱弱地问:“魏老师,以您的经验、学识,您分析一下,闵江里小区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魏先生呐呐半晌,说:“这位同学,我心里像你一样焦灼万分,闵江里的事儿让我这把老骨头心都碎了!但是,还是要请大家要理智,要镇定,让科学家来研究,靠科学家尽快找到答案。”
“现在好像靠科学家已经不行了。”大学生脸上几乎带着哭相。
“同学,请坚强一点。人类一直在进步,在发展,曾经那么多的疑难问题,都被科学家们破解了。请给科学家一点时间,相信他们一定能攻克这个难关!”
“我们等科学家,可谁等我们啊?”大学生终于抽泣起来,“看这趋势,小区里还会死人的。”
魏先生搂住大学生的肩膀:“同学,我们还是要面对现实,不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人的生命都是最重要的!不行的话,就考虑先到外面住一段时间,如果大家经济上有困难,我可以资助大家一些。”
“谢谢魏老师,我们已经找好地方了。”
杨组长可没心情在这傻等着,他也带着王斌他们去楼群里搜索去了。
44号楼前,一些大爷大妈们正惶恐地议论着,杨大致扫了一眼他们,就带着王斌他们开始“扫楼”。他不相信那些大爷大妈们会是“嫌疑人”。
“咱们先到顶楼再往下扫,这样快一些。”杨说着和王斌他们一起上了电梯。
电梯正要关门,一个背着包像是白领的人跑了过来:“等等。”
等白领进来了,杨才关上门,尽力在脸上挤出笑容:“刚下班啊?”
白领点点头:“你们这是?”
“我们来看个朋友,您是在这住啊?”
“是。”
“小区里又死个孩子,唉,真是。”
白领哼了一声:“我正准备搬家呢,这地方没法住了,要把人吓死啊。”
电梯停下,白领出去了。
电梯终于升到顶楼,杨开始敲第一家的门。
“是六子回来了吗?”有人大声问。
“是。”
门开了,来开门的中年男人脸上现出大骇的表情,话都没说出来。
杨没理他,跟王斌他们走进去,见一个房间里呼卢喝雉,激战正酣:桌子上摆着牌九牌和大把的钱,一帮人围在桌子前正费力地看牌。
突然看到杨和王斌等人,他们的表现那真是“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很快有人悄悄把钱塞进衣兜里,也有的偷偷把钱塞到床单下,乱作一团。
此时杨的心里甚至羡慕起眼前的这些赌徒,不管怎么说,至少,他们还有心情耍钱,似乎外面的恐怖世界与他们无关。
但让杨失望的是,凭直觉,眼前这些人和闵江里小区现在的事件必定是风马牛不相及。他实在是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一点时间。
“别玩儿那么大,伤了和气,小赌怡情,是吧?下次再看到你们,我可不客气了!”
杨说着和王斌匆匆出来,按下了另一家的门铃。
这是一个三口之家,巧的是,他们正在电视里看报道小区死人的新闻。看到杨和王斌,他们显得很是热情,也许是因为王斌他们身上的衣服给了此时惊惧的他们一些安全感吧。
“我们是市局的,来看看大家。”杨说。
“请坐请坐!”
“我们太忙,就不坐了,你们没问题吧?”
“问题倒是没有,就是心里太忐忑了。”男主人说。
“别担心,现在全市乃至全国的人都行动起来了,想必事件会很快得到解决。”
“那就好那就好。”女主人忙不迭地说。
“如果觉得太担心,不行的话,就先搬出去住一段时间,以后可以再回来嘛。”
“没错,我们已经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不过你们现在这么说,是不是你们对事件的解决没信心了啊?”男主人的脸上挂满了忧虑。
“当然不是,我们正在全力工作,请对我们有点信心。”
“请你们加油吧,别的话我就不说了。”
男主人话里有话,杨心里自然明白,他也相信,最后问题的解决肯定是通过他们的手。
“你们休息吧,我们走了。”
“喝杯水再走呗。”女主人说。
“谢谢,不了,如果有什么可以情况,请及时告诉我们,打110也可以。”
“没问题,慢走啊。”
下楼接着去搜索时,杨心里开始抱怨小区实在是太大了。他满怀期望地拨通了郝文斌的电话:“喂,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别说一点也没有,”
“杨头,真的没有,只是抓到一个小偷。”
杨“啪”地摁断了电话,他现在实在是对小偷没有半点的兴趣。他心里就不明白,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有心情来偷窃,人的本性有时候是多么可怕!
再按门铃时,里面的人就不那么客气了,一句怒气冲冲的“谁呀”,让杨心里更加烦躁。
“我们是市局的。”
“有事吗?”现身门口的男主人满脸横肉,气势汹汹。
“你们怎么了,这么大火气?让我们进去看看。”王斌说。
满脸横肉的男人倒是开门让杨和王斌进去了:“警官你说说,我们容易吗?房贷还没交完,我们又刚贷款买了新车,孩子的学校也要钱,现在她又非闹着搬家,到外面去租房,我们的钱从哪来呀?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傻呀?”女主人也毫不示弱,“我问你,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小区刚死了个5、6岁的孩子,你是不是要钱不要命了?”
杨摆摆手:别吵了,现在市委不是说为大家租房提供帮助吗?你们可以去问一下嘛。”
“市里给提供的房子太远了,我们还要上班,送孩子上学,太不方便了。”女主人一脸愁容。
“想想办法吧。事情总会解决的,吵也没用处,是吧?”
“可我心里多着急啊!”女主人说。
“别着急,慢慢解决吧。我们走了。”
杨所以急着走,自然还是因为他断定这一家人跟案子没有关系。他忽然想到白天叮嘱赵主任查一下小区里谁的工作跟科研有关系,心想明天一定问问赵主任。
也不知道查了多少人家仍然一无所获,杨正想着是不是工作思路有问题时,王斌提醒他,现在已经是凌晨零点了。
杨这才想起到现在晚饭还没吃,专案组其他的人肯定也还在工作,就说:“今天就到这,你们也回家休息吧,明天继续。”
刚巧这时郝文斌也打来电话,请示现在是否收队。
“大家辛苦了!”杨说,“让大家抓紧回家休息,明天再来。”
本以为现在小区里没有卖吃的了,幸好还有一家超市没关门,杨就买了烟,水,方便面,一个人来到办公室。
泡好了方便面,他就坐在电脑前,开始查阅小区的人口资料。
也不知道查阅到什么时候了,没查到一点自以为有价值的东西,杨已经觉得头昏脑胀,难以为继了。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会儿,本想上床睡觉了,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入睡。这时,他忽然想起传说中的巫术杀人的问题。既然正常的渠道查不出个所以然,要么上网搜索一下巫术杀人的事儿,会不会能得到一些启发呢。
打开电脑,他搜索到一个中国历史上真实的巫术杀人的故事:
巫术在我国起源较早,种类杂多。巫蛊就是巫术的一种。巫蛊有一种做法是:埋仿人木偶于地中,诅咒自己的“敌人”。若能灵验,自己的“敌人”就会被咒死。
到底闵江里死人事件是不是和巫术有关,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