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口威士忌,又闲聊几句以后,皮特。李的情绪显然得到明显的好转,也开始对罗景仁有了更多的亲近和信任,终于开始述说他的故事。
“我有一个弟弟,在普林斯顿大学读三年级,他是一个好小伙。两个星期前,他趁着暑假来拉斯维加斯看望我,顺便在赌城游玩一下。本来一切都挺不错的,直到上个星期……唉,早知道事情最后会变成那样,我真希望当时让他不要来……”说着,皮特。李哽咽了一下,又喝了口酒,才继续说道:“那天我要在医院值班,没法陪他,他自己去了一个酒吧,我该事先提醒他的,不要去那些不清不楚的小酒吧。中途跟两个不知是磕了药还是喝醉了的家伙发生了争执。场子里的保安把他们制止住了。我那个傻弟弟,他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哪里晓得,他离开酒吧准备回家,在一条小巷子里被人袭击了。”
“他被人用一个黑布袋套在头上,什么也看不见,然后就被打到在地上。他们用脚踹他,用钢棍打他,他只能用手护住头,头还是被打破了,二级脑震荡,手臂则是粉粹性骨折,全身还有多处受伤。”
“警方找了几个嫌疑犯,但我弟弟当时眼睛被蒙住,看不见,没法指认,但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酒吧里的那两个家伙,而警察却说要近一步取证,妈的,听说至少还要一两个月时间。就算能找到那几个该死的家伙,可又能怎么样?起诉他们?那些白痴律师会找各种理由帮他们减刑,最多关一年,说不定半年。”
“在美国的法律规则下,这就是很好的结果了,这就是正义。但我知道,这不是正义。正义应该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们做了恶,那么就应该报应在他们自己身上。我是个医生,没有那么大能耐,找遍所有认识的人,都不能主持这个正义。后来,商会的何先生告诉我,在拉斯维加斯,有一个华人自己的社团叫做‘仁义社’,能帮华人主持公道。所以,我就请何先生帮我引见。今天终于见到大当家,还请大当家能帮忙。”
当皮特。李讲完这一切后,罗景仁笑了笑,拍了拍医生的肩膀,说道:“李医生,你放心,整个这件事情,公理就在你这边。美国的法律有它的意义所在,但也确实有它力所不能及的地方,而这些地方的正义,就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来维系了。”
皮特。李满怀感激的握住罗景仁的手,“谢谢,谢谢大当家。如果能替我弟弟报这个仇,需要什么代价请大当家尽管提出来。”
“你这么年轻就成为了医学界的明星人物,是所有华人的骄傲,如果你的合理要求不能被尊重,如果你的正义不能被实现,那也是我们华人的耻辱。大家是同胞手足,就不要提代价的事。你能来拜托我们,是对我们的信任,这也是我们的荣幸。只要记得,今后你就是我们仁义社的朋友,就行了。”
李医生使劲的点点头,他本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公民,医学界的后起之秀,一时气愤难当才想到找暴力团伙为弟弟复仇,但内心深处又有另一种恐惧,十分担心从此跟暴力团伙扯上关系而毁了自己的前途。所以他的本意是出钱请仁义社出面报仇,没想到现在对方全然不提代价的事,罗景仁既不收钱,也不要他承诺什么回报,一时简直难以相信这个结果。
罗景仁亲自把感动得几乎要落泪的皮特。李送到门口,并再一次表示让他放心,并以一个干净利落的握手告别。等皮特。李走后,转身向顾天海交代道:“这事就去黑龙手下找几个人办吧,最好你亲自去挑人,不要找那种干起架来就忘乎所以的人,那两个倒霉蛋只是惹错了人,罪不至死。不过,行动前还是要调查确认一下,不要搞错了人。”
顾天海点头表示已经记下,说道:“接下来是今天最后一位了——黄文祥。”说完停下来观察罗景仁的反应,像是拿不准罗景仁是否想见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