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景仁看出了顾天海的意思,笑着说道:“这位黄文祥必须得见啊。你把他列在单子上是对的。他对我们的支持都是长久又真诚的,难得有事找我们帮忙,我当然应该亲自听听他的需求了。你请他过来吧。”
不一会儿,黄文祥跟着顾天海来到屋里。这人大约五十多岁年纪,瘦瘦高高,一看便觉得是位老实人,甚至有点唯唯诺诺的样子。这人也是仁义社的老熟人了,自己经营着一家小小的超市,但与先前的郑庆发不同,他与仁义社的交情是发自真心的。每当社团有什么活动要号召华人参与的,他都积极的支持和响应,并且,无论他自己的店生意好坏,每年都会主动将利润的15%作为会费交纳给仁义社。并且,在今天之前从未对仁义社提过任何的要求。
和郑庆发、何建、皮特。李这些人比起来,黄文祥实在是一个小人物,生意做得也不大,社会地位也不高——所以顾天海才会觉得大当家可能没有必要亲自见他——但对罗景仁来说,这样的人才正是仁义社发展壮大的基础,非常有必要让他们感受到社团的关心和回报。
比起先前来到这房间的几个人,黄文祥的一举一动更显得小心翼翼,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识,这次请求仁义社帮忙,也万万没想到会获得大当家罗景仁的亲自接见。
因为这位黄文祥实在有些惶恐,也可能是第一次见到仁义社大当家这样的人物导致他有些紧张,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罗景仁并不催促,尽管他自己清楚等一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会议。他只是坐在黄文祥的对面,用温和的目光看着对方,就像一个慈祥的家长鼓励自己的孩子汇报考试成绩一样。
在这样祥和的气氛下,再紧张的人也会得到放松。
过了一阵,小超市老板终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把他的事讲了一遍:他是老来得子,对儿子有些溺爱,结果现在的儿子性格过于叛逆,也不去上学,跟一帮同样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在一起胡搞。如果只是这样还就罢了,但前不久黄文祥发现自己的儿子在吸毒,大概是儿子的混混朋友没倒手卖给他的****。黄文祥和他的老伴伤心至极,跟儿子好言好语谈了很久,可儿子倒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一走了之,不再住在家里了。黄文祥不敢报警,也不愿意送儿子去强制戒毒,因为这些都会在他的档案中留下记录,老头子仍然抱有一线希望,期待儿子能戒掉毒品,并且改邪归正——使他抱有这种希望的唯一理由就是仁义社。
罗景仁一边听着,一边不时的点头,以示理解,同是也鼓励对方继续说下去。
当黄文祥讲完后,罗景仁开口了,“黄老,”——称呼也饱含敬意,而不久前称呼差不多年纪的郑庆发则是“老郑”——“作为你的朋友,我要请你打消你的顾虑吧。虽然我们两个以前没见过面,但我一直知道你是我们仁义社的多年的老朋友了,老朋友有事相求,我们怎么可能拒绝呢?”
“首先,我们要让人找到你的儿子,你放心,我们有专门的人选,不会惊动警方,他们会去你们家向你和你的夫人了解一下你儿子平常活动的地方。找到他以后,我们会给他一个新的身份,是的,这样就不会在档案中留下痕迹,也不会影响他以后上学或是就业,让他用这个新身份在戒毒所呆一段时间。这点请你们相信我,我们能找到美国最好的戒毒所,他能帮你儿子拥有一个崭新的人生。另外,对你儿子的那几位朋友,恐怕我们也会给他们一点小小的警告,让他们以后不要再接近你的儿子,这样免得我们之前所做得一切前功尽弃。”
黄文祥只剩下拼命的点头,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办法实现的事情,经过罗景仁的阐述,一下显得毫不费力一般。更令他感动的是,对自己这样不知名的小角色,仁义社的大当家不但亲自接见,还想出了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解决办法,并且耐心的详细解释。
黄文祥感激得热泪盈眶,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罗景仁连着见了四个人,处理了三件事,让在一旁看到的顾天海十分钦佩——虽然顾天海亲眼所见罗景仁处理各种事务不下上百次了,这般干净利落的处理还是会引发他由衷的赞叹——对待贪婪的商人,他像严厉的上级;对待有社会地位的知识分子,他又化身为亲切的兄弟;而对待想要依靠自己的温顺的普通人,他又像一个和蔼的家人。总之,每一个有求于他的人,都高兴的接受了他的建议,无论他们在进入房间前是怎样的人,出门的时候都将罗景仁当作了自己的朋友。
顾天海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