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子他们几人整天神秘兮兮的,常常不着家。海西王倒是常找他聊天。
闲聊中,林子得知那个木讷的小伙子,天生一双阴阳眼,也能看见海西王他们,另外他的长笛吹得很好听,但不常吹。
开始林子和海西王聊天的时候,卢惠以为小主人,因为打击太大疯掉了,几次叫来神经科医生,林子只好在卢惠眼皮上摸了自己的血,卢惠看到眼前的情景,惊得下巴掉了下来。
这天,主仆两人回到家,看到狗剩子坐在灯光昏黄的餐桌旁,吃烤鸭。
餐桌上方的树形水晶吊灯本来有二、三十个灯泡的,可狗剩子硬是把灯泡都摘下来,只留下孤零零一个灯泡独自支撑。美其名曰:有钱用在刀刃上。其余该安灯泡的地方,像摘掉眼球的窟窿,空洞洞地蹬着下面的餐桌。
狗剩子坐在长方形的餐桌边,面前摆着一盘切好的烤鸭,他左手拿起面饼,乎在嘴外,右手夹一箸鸭肉,顶着面饼放到口中,两只手同时行动,左手的面饼到嘴边,右手的鸭肉也到嘴边,然后两者同时入口,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两人看呆了。
林子坐到狗剩子旁边,“你老说韩三挺好的,我也挺长时间没见他了,你能不能,让他来一趟?”
听了独孤多林的话,狗剩子迟疑片刻,又疯狂地吃起来,
独孤多林有些生气,“你让韩三来一趟。”
“再说吧!”狗剩子突然冒出一句,接着兔子一样嚼起嘴里的食物。
独孤多林猛地把狗剩子的头按在鸭肉上,“吃,吃你个大头鬼呀,你是猪吗?‘再说’,‘再说’你妈呀?”
独孤多林啪地把一些钱跩在桌子上,“让他明天就来。”
说完,往楼上走。
这个节骨眼上,房子里住的其他人进来了,‘瘦猴’灵敏地窜过去,拽住林子,“怎么着了,这是?瞧把您给气得,红脸关公似的。”又指着狗剩子说:“那小子碟子里扎猛子---不知深浅,您看,杀鸡焉用宰牛刀,您上去休息,回头,伍们把他剁喽,腌吧,腌吧,给您下酒。”
“我嫌肥!”,独孤多林说完往楼上走。
狗剩子‘呼’地站起来,椅子被他带得‘咣当’倒在地上,众人都愣住了,四双眼睛,像八只聚光灯,射向狗剩子。
只见狗剩子双眼通红,瞪得开开的,大张着鼻孔,嘴里喘着粗气,两只胖手握成白包子。大家面面相觑,狗剩子用两只手猛烈垂着头,脸转向房顶,发出撕裂的‘啊,啊’声。他双手乱挥,把桌子上的盘子,筷子酱碟子,面饼,鸭肉,黄瓜,葱,还有一束干枯的月季花,连花带瓶,一股脑全胡噜到地上。
酱碟子带着凌乱的深褐色酱汁朝瘦猴飞来,瘦猴‘奔’的一跳,闪在一边。
花瓶带着发黄的腐水砸向独孤多林,独孤多林立在那没动,花瓶瞬间带着枯枝败叶,穿透独孤多林烟一般的身体。
别人没有注意到,卢惠和瘦猴惊得呆在那。
独孤多林冷冷地说;“你还有完吗?”
狗剩子也不示弱,“我没完,咋了?”又用手指着独孤多林,“这长时间了,你咋没问过三哥?你好的时候,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咋不叫三哥来,现在,你又想起三哥了?告诉你,晚了!”狗剩子大叫着,竟大哭起来。
独孤多林的心渐渐沉到谷底。
狗剩子憋得难受急急忙忙来到厕所,一进去,差点给他呛个跟头,骚得受不了,脚下的泥地上尿液横流,大便池上盖一大块水泥板,水泥板上抠几个长方形的窟窿,每个窟窿的前短边处抹一个水泥斜坡,便于蛆虫向上爬,黄色的大肉蛆拖着长长的尾巴一团一团的向上拱,狗剩子用脚把一团拱得欢的踢到茅坑里,下面立刻炸开了锅,飞溅起一片黏稠稠的黄汤子,下面的蛆虫争先恐后地,顺着斜坡涌上来。
狗剩子站在那,用力解裤子,裤子汗腻腻的好容易解开,掏出白胖的小弟弟,刚要解决问题,长方形的茅坑忽然裂开,右脚站的地方向上隆起一米高,蛆虫,屎汤子……滚滚地盖在左脚上,狗剩子急忙向外跑,一着急‘砰’地摔在地上,一下摔醒了,睁开眼,发现在床上,急忙跑去卫生间放水。
外面隐隐传来,呜咽的笛声,自从听到韩三的死信,独孤多林就不正常了,半夜不睡觉,经常和傻高仔在院子里弹琴吹笛的。听高仔说林子有那方面的能力,哪天让他给三哥招招魂,看三哥在下面都吃什么。
狗剩子打开窗子,骂了句:“神经病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说完,关窗,躺床上,睡去了。
瘦猴隔着窗户看了几眼,用食指关节处敲了几下,骂了几句,谁也没听到,躺在床上烙了会儿饼,怎奈,魔音入耳,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起来,在灯下研究他新盗的黄玉镯子。
卢惠仰靠在一楼沙发上打鼾,等主人完事好搬琴。
高仔跟海西王渐渐熟悉起来,海西王精通音律,大家很合得来,他们玩了一夜,吹拉弹唱、吟诗作赋,晨曦微露,海西王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