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极安静,四周被夜色环绕,凌城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往卧室走,猝不及防被抱住,顾亦诺将脑袋枕在结实的背上,他喊了声她的名字,她没说话,只听见她咚咚的心跳和紊乱的喘息。
半响他回过头,她的唇猛的覆上去,薄凉,没有一丝温度,柔软中带着甜蜜,刚开始,他并没有热切的回应,任凭她一步步攻城略地。鼻息里的热气扑着面,她画了淡淡的眼线,有成熟女人的妩媚。
他无法抗拒,开始沉溺在她甜蜜的陷阱里,热切的回应着她,密密的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脸上,手也不安分的在她身体上游走,悄无声息的探进她隆起的柔软处,她低哼了一声,让他的神智清醒过来,若换成以前只会叫他如狼似虎。
他怔住,发现她的眼角有泪痕,在灯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彩,心中一疼,伸手拂去泪渍。她的手至始至终紧紧环住他,当他停下动作,她因激烈的问,胸脯还在不住的起伏着。
她睁开眼对上他复杂的眼神,在她嘴唇轻轻一点,哀怨的说:“城,你吻我呀,像从前一样。”
“我累了。”他准备抽身离开,她死都不放手,一直盯着她,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像一条永不干枯的河流。
“你撒谎。”她再去吻他咬他,他都无动于衷,她的手微微一松,心渐渐沉到谷底。
他捡起地上的毛巾,看了她一眼:“我去书房睡。”
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冷静的问:“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他默不作声,径直走向书房去,留下她一个人站在灯光下,她像掉进一汪水潭,被不计其数的水草拖进水底,她越是挣扎,越是缠绕得杂乱无章,禁锢得她快要窒息。听见房门啪的一声轻轻合上,她的心一颤,他的冷漠一如从前。
第二天,顾亦诺睡过了头,她睁开眼睛,床上洒满了白花花的阳光,她蓬乱着头发,精神萎靡不振,她对着梳妆镜看了一眼,有了明显的黑眼圈。
整个上午就在睡觉中挥霍了,顾亦诺满心哀戚。顾凌的房间空荡荡的,被褥揉成一团,她无奈的摇摇头,默默收拾起女儿的房间,一边整理一边自责,因为贪睡而错过给女儿准备营养早餐。
想起凌城最近的夜不归宿,以及对她冷淡的态度,她想一探究竟,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沿境而过的河水,平缓而悠长的流着,顾亦诺单手撑在雕花的石栏上,他打电话给在北方的朋友。他的名字叫侯泽,是邻居的儿子,只比她大三个月。自从她跟随父亲搬到北方后,她和侯泽一直念同一所学校,小学到大学,可谓是青梅竹马。
她面对着河水,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头发,静静等待着侯泽的接听,很久没见过他了,转眼间她已在九澜生活了十八年。婚礼当天,侯泽静静的坐在角落,听见整个世界崩塌的声音,他跟随人群鼓掌,笑着祝福,转身离开后再没来过九澜,包括顾凌的出生。
“亦诺,你过得好吗?”半响的沉默,侯泽开口问到。
“侯泽,我不好。”她说,不知为何,在他面前从不撒谎。
那些年,成长的印记,历历在目,她辜负了他,他却选择欣然的原谅了她,听说她过得不好,他问:“凌城他欺负你了?如果他敢欺负你,我削了他去。”
“你听我说。”顾亦诺说,“过去的十八年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最近,他总是夜不归宿,对我也是冷若冰霜,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侯泽,你能帮我查查吗?他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什么?”侯泽盛怒,“他敢在外面找其他女人,看我不杀了这对狗男女。”
“你着什么急?我只是猜测,就算凌城对不起我,也轮不到你,他不允许其他人伤害他。”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执着,从不顾及他的感受,“你能帮我调查吗?”
一声叹气,他还能做什么呢,唯一的奢求就是还能为她做点事:“好吧,我帮你。”
“亦诺,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凌儿十八岁了吧?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回仰淮.。”侯泽总是不禁提起过往,他应该陪她的,那么他们还是青梅竹马,只是一切都在冥冥中变了模样。
“侯泽,你应该考虑结婚了,何茹茹跟了你一辈子,难道连一个名分也得不到吗?”她心平气和下来,毕竟曾经结伴同行过,就算再自私,也会念及他的温暖。
“亦诺,我做不到。”他的声音满是颓唐。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为的,做不到是因为从来打算去做,越是逃避越是懦弱,刺猬竖起来刺也会扎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