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围着蜈蚣精看了看,楼岑问道:“费叔,这个孽畜怎么办?”
“这还能怎么办?拖去埋了为好。死都死了,再也不能出来害人性命了,我们也算替天行道积了一份阴德。”
“费叔,我的意思是这样。既然蜈蚣为药材,性温,味辛,有毒。具有息风镇痉、攻毒散结、通络止痛之功能。不如我们将它送给师公吧?师公正准备炼丹,也许用得上这孽畜。”
“啊?这条蜈蚣精身体如此壮实,我们三人抬还不一定抬得起呢,这怎么送呢?送去这没问题,可万一让人看到了,特别是这么大的玩意,还不当我们也是蜈蚣精啊。不行不行,这事不行。”
楼岑张了张嘴,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不是好主意。这玩意长约三丈,少说也得重约千斤,谁能提得动啊?
“费叔,陈老头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被这畜生给吓晕死过去了。”
“那就好,那我们还是走吧。我们要不要给陈老头留点钱呢?”
“嘶……这个嘛……嗯,可以的。这陈老头孤苦伶仃一个残废人,生活确实不易,给他留点吧,顺便也留点干粮。”
“好的!”
“对了,费叔,你说这里还有没有蜈蚣精?”费思脸色一变,又想了想,说不太可能。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这么大的蜈蚣精,除此一条,应该没有了。就算有,我们三人也杀不了,因为我没有烈火符。
楼岑站了起来,在姐姐的搀扶下,身体还有点摇晃。楼岑站稳身体后,右手顺着向腰际摸去,准备掏出挂在右腰上的银袋里将银子取出来,一会好留给陈老头。
正摸着,突然,楼岑大喊一声:“有了!”
“嗯?弟弟你怎么了?什么有了?”
费思也转过头来,看着一惊一诧的楼岑,心想:“这小公子,行为做事一向天马行空的,想出一辙是一辙,不知他这次又闹什么妖蛾子。拜托!你不要再生事了。只要你一生事,麻烦就不断,我们还是好好的早日赶到朝霞山才是正事。”
“姐姐,费叔,是这样的。我想到了一个法子,怎样能把这条蜈蚣精送给师公了。”
“什么办法?”两人异口同声追问。
楼岑将手伸入衣服里摸了许久,终于摸出一个似锦囊袋的东西出来。
这只锦囊袋也不大,比楼岑的手掌略小一点,通体古香古色,隐有祥云文络,呈天青色。
楼岑笑道:“这是我十岁生日时,师公送给我的南冥袋!应该是件法宝吧?不对,是能装法宝什么的袋子,就是不知能不能装下这打蜈蚣精。”
“弟弟的意思是,用这南冥袋来装这条蜈蚣精?这能装得下吗?”
“好像应该可以吧?这种法宝袋,按道家说法能吸风纳露、以装无穷。芥子须弥、收藏大千。我想,一件好的法宝,能将一座山装下,何况这么小小的蜈蚣精。”
“这还叫小?比我还要大上四五个。但是,弟弟,你会用吗?”
“啊?这个这个……我不知道用法啊,怎么办?”
这时费思呵呵笑道:“小公子,我想打开这个南冥袋应该很简单,你可以这样试试……”
楼岑依事而行,先用左手摊着南冥袋,右手捏成指诀指着南冥袋,只见他大指掐中指中节中文捏成法诀,作勾向面前势,右手嘴里念念有词:“万千皆一,大道唯真……”
就见他左手掌中的南冥袋,随着楼岑嘴里的咒词和右手法诀跳了起来,上面的口子朝向地上的蜈蚣精张开。
同时,南冥袋膨胀起来如同一个大圆球,上面的口子越撑越开,并从袋子里透出一道金光出来。这道金光忽然间一闪,如道闪电击在蜈蚣精身上。跟着,这道金光漫漫扩张起来,如同一张鱼网,将蜈蚣精整个包了起来。
更奇特的是,蜈蚣精的身体随着这道金光鱼网,或缩或胀,最后被鱼网一把捞住,顺着金光被南冥袋吸入袋中。
楼岑一看大功告成,忍不住笑道:“这玩意还真如传说中的那样,可以装东西。哈哈……”
“弟弟,这可是师公赐与你的法宝,怎么是东西?你可不恭了。要是让父亲知道你这样说,肯定又得责罚你了。”
楼岑一听这话,脸色一变,悻悻地收起笑容,并将南冥袋挂在脖子上收好后,又取了十两银子递给费思,让他放进陈老头的怀里后。
三人牵过马来,取出干粮放在陈老头怀里,就沿着破路向南迤逦行去。
又是几天过去,楼岑后背的伤再次结痂后,三人经过跋涉,终来到一座山脚下。
远远看去,山峻林密,高峰环列,峭壁耸立,险不可攀。
三人终于叹了一口气,收马立缰,站得远远的看着,看着山上景色,连话也不想说了。
特别是那些笼罩在山头的云雾,就像是顶戴在山顶上的白色绒帽。那些缠绕在半山的云雾,又像是系在山腰间的一条条玉带。
那些云雾,刚刚还是随风飘荡的一缕轻烟,转眼间就变成了一泻千里的九天银河。
明明是一匹四蹄生风的白马,还没等你完全看清楚,它又变成了漂浮在大洋上的一座冰山……
尤其是变幻无常的云雾,更给此山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不知好久,费思打破此时的宁静,说道:“公子、小姐,我们上山吧!”
“好!”
三人信马由缰,沿着一条石径路拾步而行,就向前面山脚下独特的一个山洞走去。
来到洞前看去,此洞高七八丈,宽三四丈。楼岑知道,此洞叫“外天洞”,长约百十丈。
三人三马通过外天洞,却见里面别有洞天,如似桃源。
只见桃林夹岸,芳草鲜美。松峰耸翠,机织烟霞。春风旖丽之余,桃花逐水趁流。
这里叫坐忘谷。
人行其中,可以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能陶冶心灵,清净心境。
只见近处山清水秀,景色如画,环境优美,清雅幽静。
人在其中,如入瑶池,享受无上人间仙境,令人拍案称奇,更叫人难以入眠,流连忘返。
这里也毫不例外,现在正云雾弥漫山谷。它是茫茫的大海,云雾遮挡山峰,它又是巨大的天幕。人,漫步其中,会有一种腾云驾雾、飘飘悠悠的感觉。
三人下马,收好嚼头,任其自由吃草。一边赏景,一边沿着朝彻梯拾级而上。
这就是三人此行目的地---朝霞山。
这里长年多云雾。白云总是从千山万壑冉冉升起,如茫茫苍苍的云海。光洁厚润,无边无涯。
云海时开时合,恰似“山舞青蛇”,气象雄伟。云海忽而疾驰、翻滚,忽而飘逸、舒展,似天马行空,似大海扬波,似雪球滚地。
有时,天上是云,山中是云,人站在两层云之间,极有飘飘欲仙的感受。
天气晴朗时,太阳升起,这里可观赏到壮丽日出的全过程。或天边有云气,待见日出时,已是脱离地平线的一轮红日。
或云层弥漫,则有时仅能看到朝霞、云海。伴随着旭日东升,朝霞满天,万道金光射向大地,整个山从头至脚逐渐披上金色的大氅,呈现出它全部的秀美身姿。
那时天上地下也变成金色的世界。云层中不时幻化出一个红、橙、黄、绿、青、蓝、紫的七色光环。
霞光曙后殷于火,水色晴来嫩似烟。是时,霞光泛滟,树影参差,树影叠深。真是神仙居住的好福地。
越往上走,仙境更是神奇,只见洞壑灵奇,清溪映带,瑶草奇花,四时不谢,八节如春,名目繁多,千形万态,景物清丽。
左右全是一片松林,其松柏森森,大都数抱以上。这些松树,疏疏森立,枝叶繁茂,一片苍碧,宛如翠幕,连亘不断。
各处山峦遍长奇花异草。花树丛苑,越显精神,含苞欲放。
这样走走停停,观观赏赏,终于来到一座棂星式山门。只见山门造型古朴优美,雕刻着流云、仙鹤、花卉等图案,其刀法浑厚,造型精美。
三间四柱火焰冲天柱式石坊,圆柱上下两节,前后石鼓夹抱,两节相交加石戗柱斜撑。整个山门由三组石坊斗拱结构组成。
山门上正面写着四个朱文大篆“自如妙天!”背后写着同样四个朱文大篆“妙真化境”。
山门左右各有一幅对联,右联上书:“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十二个大字;左联上书同样十二个大字:“小隐于朝、中隐于市、大隐于野”。
此时此景,不论凡俗,皆有忘却自我、除却功德、淡却名利,向道归隐的念想了。
三人站在山门前正要入内,浓雾中突跳出一个人来。
楼岑一看,此人身高七尺,年约二十,长得相貌不凡,眉宇开朗。白净脸上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显得狡黠。
来者正是朝霞山玄元观执事知客,也是自己的师兄本观。
楼岑正要行礼打招呼,本观倒先开口:“呵呵!这不是小师弟吗?你不在桃溪镇的十里红软中修行,怎的突然上山来了?哦……”
本观拉长声调,感叹一声后继续说到:“小师弟,是不是你又闯下大祸了?你快告诉我,你这次又犯了什么事?快告诉我,我都迫不及待想知道你又做了什么坏事?”
本观脸上那笑意自见到楼岑后,就再也掩不住了。同时嘴里喋喋不休的追问不止,还上前一把抓住楼岑的左手不丢,好像突然有个重大秘密让自己发现了一样。
楼岑一听这话,鼻子都被气歪了。
敢情自己上朝霞山,是因为自己闯了天大的祸事后来逃难似的。不对,自己不就是闯了大祸来避难的吗?
幸好楼岑这种场面见得多,脸皮着实也深厚。楼岑神色不变,用力扯回自己的左手,带着不屑的神情说道:“本观师兄,你就这么喜欢我闯出祸来?我告诉你,我这次上山,是来向师公学道的。再说,我都一年多没见众位师叔师兄,还有师公他老人家。我想他老人家了,所以给家里说了声,并特地起了个大早,是特意赶来看望师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