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烛花跳动,却是一只飞蛾瞧见那灿烂的烛光,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最终却被焰火给烧成了飞灰。
杨峰觉得自己就是那一只欲要扑向烛火的飞蛾,任他头脑如何冷静,此时却依然有种奋不顾身的冲动。他的身体不过十八岁,正是从男孩向男人转换的时候,面对如此尤物,又如何能抗?
“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蓬*门又迭户,只等为君开。”杨峰抬头痴痴地望向何宁,心中思忖道:“赵顺那老乌龟虽然阴险,可他应该还没有这个胆子敢潜入皇帝寝殿来窥探。就算我今晚做了什么,介时抵死不认,他又能拿我怎么样?”他想到这里,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给自己作死的行径寻找着各种借口。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向后咧去,这模样落在何宁眼中,完全就是一副色迷迷的模样。
何宁侧坐榻前,明眸璀璨,媚眼如丝,一双娇红欲滴的唇瓣微微张阖,仿佛在向杨峰勾着手指头,喊着:郎君,快来亲亲我,人家的小嘴巴可甜着呢。
“只亲一口,立马收手!”杨峰心中这么告诫自己。他的魔掌早已环住对方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那柔软的触觉传来,只令他的骨头都似乎轻了三两。
“你干什么?”何宁无辜地望向杨峰,纳罕道。
“只想...只想亲一口。”杨峰吞吞吐吐地说。
宁儿嫣然一笑,双手抱着杨峰的脑袋在他额头轻轻一啄。
“好啦!睡觉吧。”
“睡觉,一起睡觉!”杨峰心中既忐忑又激动,各种滋味袭来,令他的脸都微微涨红。
宁儿心中也喜滋滋的,拾起那张天鹅绒毯子就往身上盖去,包得只露出脑袋,转身侧向另一边,再也不转过来。
杨峰顿时一愣,呆坐在那里半响没有说话。
“宁儿......宁儿......”杨峰轻声唤着。
宁儿只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你不觉得我们今天还有些事没做吗?”杨峰小声道。
宁儿缓缓翻过身,将俏脸对着杨峰,那睡姿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她张着无辜的眸子,疑惑道:“喝过合卺酒,再睡在同一张卧榻之上,还要做什么?”
杨峰单手抚额,心中忿然:“大姐,我裤*子都脱了,你却跟我说睡觉!睡觉是这么睡的么?快告诉我究竟是哪个家伙教你的,我保证不打死他。”
“难道,难道你就不想给我生一个可爱的小宝宝?”杨峰谆谆善诱,虽然理智告诉他:你什么都不能做。可他的心中却有那么一丝不甘。
“生宝宝?”宁儿一脸疑惑道:“睡在一起不就会有宝宝么?”
杨峰差点崩溃,此时已然无语凝噎,他不知道这位宁儿姑娘昭仪的身份究竟是怎么得来的,居然对于男女之事完全白纸一张,难道没有老嬷嬷教么。
也不怪杨峰心中疑惑,大楚皇宫中确实有专司教导入宫妃嫔男**阳之道。可何宁的身份特殊,她是皇帝的表姐,姑妈更是权倾朝野的太后,那些有司哪里敢强迫她来学这些东西,以至于宁儿姑娘已然双十年华,对于男女之事依旧一窍不通。
“好了,快点睡吧,明天你还要早朝呢。”宁儿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她掖了掖盖在身上的天鹅绒毯,轻轻地阖上眸子,只有那长而俏美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
红烛已灭,寝殿中一片静谧,窗口月光水银般洒落,窗外虫鸣声声。
闻着耳畔呵气如兰,感受那副隔着毯子还散着温热的柔软身躯,杨峰和他的小兄弟都注定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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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宁儿早早便起来,吩咐宫女太监伺候皇帝洗漱更衣。众人七手八脚的忙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将皇帝上朝的冠冕穿戴整齐。
这一身冕服是专为上朝准备的,玄衣纁裳,中单素纱,红罗襞积,革带佩玉,大带素表朱里,两边围绿,上朱锦,下绿锦,大绶有黄、白、赤、玄、缥、绿六彩,小绶有白、玄、绿三色;再配三玉环,黑组绶,白玉螭吻双佩,佩铜剑,朱袜,赤九、赤舄,再配上一顶十二珠排冕旒黄金冠,端是气派不凡。只是脸上倦容甚重,使得那威仪打了不少折扣。
“你眼睛怎么黑黑的,看起来没精打采的样子,难道昨天没有睡好?”宁儿望着容颜有些憔悴的杨峰问道。
杨峰幽怨地说道:“做了整晚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精神能好到哪里去。”
“柳下惠,你说的可是当年鲁国那位展子禽?”宁儿好奇地问道。
“知道你还问。”杨峰白了她一眼。
宁儿道:“我当年可听姑父讲过这个故事呢,那展子禽深夜投宿友人家中,见一妇人衣衫单薄,快要冻死,这位展大官人便将人家女子楼在怀中,如此一夜,竟丝毫非礼之事都没发生。后人还因此尊称其为‘和圣’。”
杨峰腹诽道:“说得头头是道,你可知非礼究竟是做什么?”
宁儿自然不知杨峰心中所想,继续说道:“依我看来,他们两人既然抱在一起,那便是有了夫妻之实。那展子禽最后不顾女子名节将其置之不理,定是嫌弃那女子丑若无盐。展公薄情至此,死后却得了个‘和圣’的美名,真真是沽名钓誉,不要脸至极,你还好意思自比柳下惠。”
杨峰心头一震,想不到柳下惠都被这家伙曲解,生生给黑出翔来,于是解释道:“只不过抱了一下,怎么就有夫妻之实了?”
宁儿柳眉顿时竖了起来,小脸黑黑地说道:“你们男人真是坏透了,都抱了一晚上,这小娘子回去后怀孕了怎么办,她生的小孩难道不该管他叫爹?”
杨峰头皮顿时一麻,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心中不由哭笑不得。“抱一夜就怀孕,这丫头还真是可爱得紧,看来今天晚上得找一找小豆子献给我的那本《御女心经》,好好给她科普科普了。”
“你贼眉鼠眼的做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我告诉你,咱们昨晚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到时候我怀的宝宝就是太子,我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你可不要不认账。”
杨峰脸色大变,心中暗暗叫苦:“我的姑奶奶啊,你这话可千万别让赵顺那老乌龟给听了去,咱们可什么都没做呢,这冤大头我可不要当。”只是心中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他只能点头应道:“认账,认账,只要你能怀得上,皇后的位置绝对跑不了。”
得到满意的答复,宁儿抿嘴一笑,做事更欢快了。
这边梳洗更衣完毕,再用了些早膳,那边皇帝专车御辇便已经缓缓驶到了甘泉宫正殿门口。小豆子飞也似的跑过来通传了一声,杨峰便辞别何宁,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上了御辇。驾车太仆一声吆喝,六匹马二十四只蹄子便奔跑起来,向宣室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