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峰将头轻轻地枕在采莲丰满的大腿上,那里有温润的体温,有滑腻柔韧的触感,真个比十成鸭绒做的枕头还舒服。
抬头望着采莲那贲张的凸起,杨峰心痒难耐,就好像两枚鲜美多汁的桃子在自己眼前晃悠,可他偏生摘不着。
采莲在宫中时日不短,前后服侍过两任皇帝,耳濡目染之下,虽然没有实践过,但对于如何挑逗男性还是颇有一番心得。她很清楚什么叫欲擒故纵欲罢不能,但有时候太过了反而适得其反,能够把握其中那个尺度的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她不知道尺度该放在哪里,她只知道让眼前这个小皇帝想吃吃不着的状态很好。
“咚!”一颗荔枝又掉落进杨峰的嘴中,他很想说我不要吃荔枝,我要吃桃儿,可对方似乎不明白他眼神中的幽怨。
采兰望着眼前的一君一婢,心中早已起了惊涛骇浪。她虽然没有采莲那样的七窍玲珑心,但却也不笨,她很清楚自己的姐妹正在做什么,心中此时是既忐忑又有些期待。
便在这时,殿门被人打开,一袭红袍似火般向后堂而去,直至静止在这一幕旖旎前。
“陈骜,你...你在做什么......!”
如果说此时的杨峰就如同寒冬腊月缩在温暖被窝里不肯起来的赖床汉,那何宁这一声娇咤绝对算得上那一只掀起被角的冷酷之手。
屋中四人顿时如刹那冰封,时间也仿佛静止了。
片刻宁静后,杨峰首先打破沉寂,他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已经饱了,你们出去候着吧!”语气很是心安理得。
他自然心安理得,自己是假皇帝,与这何宁又不是真夫妻,就算偷食又关卿何事?只是刚才那惊吓却让他的小兄弟从怒发冲冠直接就垂头丧气了。
“母老虎的威力果然厉害,二弟就这么被她活活吓死了。”他心中惋惜地说道。
采莲和采兰忙起身向何宁行礼,在杨峰恋恋不舍以及何宁那杀人般的眼神中默默退去。
只是在离去前,采莲带着幽怨与绝望望向二人,她孤注一掷的行动即将得逞,虽然这个决定只是临时起意,可这关系到自己后半生。她不求大富大贵位极后宫,只求将来能有一分保障,可老天爷却连这么卑微的要求都不肯令她实现。所以她恨,她恨这个破坏自己好事的女人,她恨自己,恨自己怎么不早点下手。
“咳!你,你来了。”杨峰有些尴尬,虽然自己这个皇帝是冒充的,但眼前这皇帝的表姐却是如假包换。对方一身红衣胜火,双颊微熏,烈焰红唇,一眼望去就如同一颗叉腰的红辣椒,艳丽动人的同时,一股刁蛮气息已然扑面而来。
“陈骜,你是我的,谁也别想在我之前先得到你,何良人不行,那两个贱婢更加不行。”
何宁是真的怒了,先前虽然一路小跑,迫不及待之色早已溢于言表,可她还是一直提醒自己:要做淑女,你是大家闺秀。可当看到那个贱婢就要明目张胆地将皇帝表弟搂在胸前,虽然她未必知道那究竟在做什么,但却本能地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危机感,一种母狮巡视领地发现敌人入侵的危机感。
听到何宁如此霸道的话语,杨峰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有种被人“壁咚”的感觉。
“朕不过是饿了,她们见朕辛苦,就将水果剥了皮来喂朕罢了。”他自称“朕”,想端起一点架子,否则他这大老爷们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少给我装蒜,你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剥么。再说,你枕哪里不好,为什么枕人家大腿上,她的大腿难道比这软塌还软?比人家的大腿还软?”何宁小嘴一撅,说话也酸溜溜的令人牙酸。
杨峰:“呵呵!”
“你那双眼珠子盯着人家那里看,都快要掉出来了,那里有什么好看,不就是大些么?难道比人家的大?比人家的好看?”
杨峰:“嘿嘿!”
“你说你饿了,现在用膳时间已到,人家早已吩咐司膳房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菜在小轩备着,这酸葡萄、水蜜桃,有什么好吃的?”
杨峰:“嗯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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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永寿殿的膳室中,左右立着雕有麻姑献桃、精卫填海、嫦娥奔月等精美图案的花梨木屏风。墙上挂着仕女图,地上铺的是“金砖”
所谓“金砖”自然不可能奢侈到用黄金来铺地,那只不过是一种特制的地砖罢了,人走在上面响声清脆,外表看起来呈金黄色,故名金砖。
“咯达,咯达!”有人在屋中踱着步子。
白玉打磨拼雕的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晚餐,香气扑鼻,色泽诱人,令人食指大动。可这一切似乎并不能令屋中的两人有丝毫进食的欲望。
“母后,昨日大雨堰塞,将儿臣新修宅第冲毁大半,您已着府库拨钱修缮,谁知那宫谦之却以周边百姓同样遭灾,需要拨钱赈灾为由故意拖欠不发,实在是可恶至极。儿臣与他理论,那老货却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君尚为轻,何况你一个亲王?”
说话之人约莫三十来岁,眉目粗犷,生得身材魁梧,虎臂熊腰,即使穿着一身颇显文气的青色长袍,却怎么看都斯文不起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赵王陈浩。
何太后眼皮耷拉着,那副看谁都不屑的表情依旧挂在脸上,哪怕眼前之人是她的亲生儿子。
“那依你看来,又该如何?”她淡淡地说道。
“依我看,这宫谦之实在是目中无人,狂妄大胆至极,就该革了他大司农的职位,再将他投入大牢,或者直接杀了。经此震慑,我看还有谁敢再攻讦本王!”赵王陈浩有些义愤填膺地说道。
何太后眼皮一耷,干脆作闭目养神状,心中却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算计半生,在这后宫尔虞我诈的争斗中如履薄冰,直至商皇后被废,幽禁于长门宫,而后又熬到自己的亲姐姐何皇后去世。可太宗皇帝始终都不待见自己,哪怕自己早于姐姐诞下皇子。最终太宗皇帝驾鹤西去,因为皇帝生母早逝,十岁便长在自己宫中,遂在新皇登基之后被封为太后。
自姐姐何皇后去世后,她已然成为了后宫的无冕之王,虽然太宗不待见,但她却将自己的欲*望和野心如触角般伸向后宫以及朝堂,如今她已然是权倾朝野的太后,连新皇帝也被她牢牢地抓在手中,不敢造次分毫。
在她的心中始终都有一个心结,那便是自己不是皇帝的生母。所以她千方百计要为自己的儿子做些什么,甚至隐隐想将他扶上帝位。
可这位赵王却好像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胚子,他是天生的武将,脑袋里可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只把朝堂当成战场上拼杀一般,任谁阻挡都是手起刀落,野蛮至极,哪里懂得什么权谋之术。
何太后也为这二百五儿子头疼不已,可情人是别人家好,儿子还是自家的好,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见母亲没有说话,赵王眼中得色更甚,他继续道:“依我看来,您还是太保守了些。让我在长安城住这么长时间干嘛,还要低声下气的去结交那些腐儒。我赵地兵强马壮,披甲十数万,只需一声令下,便可以兵临长安。介时直接将那病秧子提来问罪,让他把皇位让出来不就完了,好过现在受那些鸟气!”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清脆悦耳。
赵王脸上顿时被印上了五个红通通的手指印,而何太后气息急促,脸色早已变得异常难看,那干瘪的嘴唇也随着生疼的手掌微微颤抖。
“给我滚出去!三天之内不准出府半步。”何太后怒喝。
一帮宫女太监没有在膳室伺候,而是守在了外面。太后和赵王正在里面用膳,他们做奴才的非常清楚什么事情该听什么事情不该听,这是他们在这深宫中安身立命的根本。
突然膳室的门被打开,一个魁梧的身形从里面狼狈的走了出来,那脸上还被盖了“大印”,脸色也涨成猪肝色。宫女太监们偷瞄了一眼,便自觉地低下头去,强忍着心中笑意装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哗啦!”
太后袖角一扫,那一桌珍馐便被她扫落大半,她现在已经怒不可遏,想着自己苦苦谋划半生究竟是为了什么,心中没来由地生起了一丝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