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随着欧阳手下走进大厅,他给我们斟茶又点烟。郝仁试图试探风声,他口声很紧,看来是要有所动作了。欧阳巨基陪着两个网红慢慢悠悠的走进来,那两个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腿部位以上全是胸。男欢女爱的灵魂自在的翱翔在一片空旷中,清瘦(情兽)的灵魂,丰满的欲望,在他身上如影随形。
郝二哥和欧阳巨基四目相对,似乎在有意测试对方的内心,他早知道我们是来谈判说服他解除收购合同的。听郝二哥说,欧阳巨基以往的作风是,他所决定的事情一定要雷厉风行的去执行,特别痛恨别人忤逆他的意愿。他思考问题一般都是情绪化,很少站在别人的角度思去考问题。
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有名的集团太子爷是如此的威姿摄人,不禁让人心里稍有怯意,怕今天稍有不慎露出破绽,几个保镖不动声色的站在我们身后,离我们只有两步之遥,随时都可以把我们扑倒。
郝二哥心里愤恨其父母的纵容,只好委曲求全答应在公司上市之后把公司的控股权转移在他名下。郝二哥给我说过,现在公司的市值预超五亿,他深知公司成立不久,主要的经济来源还是该产业链的运营,打算明年五月中旬在深交所上市,来扩大公司的整体收益和规模。
欧阳巨基是上海地王欧阳宗的独生子,风流成性,嘴甜舌滑,出席任何场合都有美女助理相陪,前期在他父亲的支持下成立自己的私营企业—天娱王朝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市值50亿人民币,在当地头条新闻网足足霸屏了一周,而在暗地里他控制着当地的黑社会势力,吞并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文化产业公司以及地产、矿业公司等。凡是和自己持反对意见的人都在抗议活动中打伤致残,死不了算命大,死了的自认倒霉。其实真正控制上海黑社会势力的是其之父,不然的话,欧阳巨基怎么会如此肆无忌惮,当地政府都动弹不得。
很多人都是被迫答应他不合理的要求,所谓是敢怒不敢言,欧阳巨基在当地很有名气,是个狠角色。暗中控制着当地的黑社会势力,这在当地是公开的秘密。
欧阳巨基假借合作之名想吞并郝二哥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我们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该产业的运营。因此他以温湘为要挟条件,迫使郝仁屈服,不然我们就会受到排挤和打压,甚至消失!
郝二哥好像嗅到一些蛛丝马迹,欧阳巨基与当地的黑势力相互勾结,他不会这么轻易买我们的账,但一想到颇有点儿狼狈的场面,他妥协了。
在签合同的时候他就发现欧阳巨基给他挖了个陷阱,等着他往下跳,郝二哥也留了个心眼。他也不想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的基业顷刻间天塌地陷,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公司收益被最小化,瞬间表情变得很难描述,但一想到对方无非就是想迫使自己为他办事,好争取更大的收益,只要不触碰到双方的底线利益的博弈还是较公平。怒目而视的尴尬场面还是没有发生,当时郝二哥的举动给了我很大的信心。
33岁的郝二哥算是上海男人里最仗义,最豪爽的一类,劲气内敛,显出气质,看来是个有江湖阅历的人物,他脸上看不出一点儿咄咄逼人,带几分儒雅笑意,反骨里却透着一种毒辣,稍微一冒尖就足以使人遍体鳞伤。
酒桌上欧阳巨基始知我的身份,今天与往日的气氛不同,我的眼睛瞟在林枫的身上,脸色有点儿僵硬。欧阳巨基丝毫不留情面,话来势很凶,想给我上点颜色。他的手下朝我走过来,身材比我和林枫高大,比我们都年长几岁,三十岁不到。凡是遇到动武的事,他总是欧阳巨基的主要打手,而且欧阳手下也培养了一批精干的江湖打手,都是些凶狠不要命的主。
“一切按照规矩来”
郝二哥说完走到欧阳巨基跟前,
欧阳大笑:“有点意思”
林枫和苍鹰也蠢蠢欲动准备袖口的刀子起事。
一分钟不到,靳晓臻就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一瓶红酒一盒雪茄,他替欧阳巨基点燃一根烟,斟满一杯酒,递到欧阳手里,欧阳喝着酒对靳晓臻说:“冤家路窄,帮我教他们懂点规矩”
靳晓臻点点头,眼睛却没有朝我们看他站在原地带着疑虑打量了一番。
“我想到了一个对大家都有利的办****不到某人说完,郝仁觉得他这样的角色说这种话,还不至于上台面。
靳晓臻不由多看了郝仁一眼,马上明白什么意思,主动走上前来,伸出手臂,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郝仁隐隐约约感觉到背后有无数利箭在等着万箭齐发的威胁,埋伏在暗处打手虎视眈眈等着先礼后兵。
仇人见面,格外眼红,今天我知道我的命运要从此改变。
靳晓臻在捉摸我的心思,他深知我的身份,一旦他成为欧阳巨基的刽子手,那么他一生都不得安宁,反观可以借欧阳巨基之手让我难堪。
靳晓臻酒壶拿手里,斟满一杯酒,任何表情,心里喜忧毫不显露。靳晓臻预想让我喝完他手中这杯酒再与我交谈。我本想哈哈大笑,却突然收住。
我满脸的怨气,冒险一试,欧阳巨基手下的眼睛都虎视眈眈迟缓了几秒钟。
“酒桌上,讲究人”
欧阳巨基拾起身子缓缓走到我跟前。全场人的眼睛都要发绿了,我拿余光向他瞟了一眼,他立刻就明白了,接过靳晓臻手中的酒杯斟满来敬我,然后说了句:“好,很好”
郝二哥高兴的松了一口气:“千错万错,陶然没错。”
欧阳巨基挽起袖子,目光如炬,对我怒目而视道:“都是你父亲的错,你就不应该出生在陶家”
我知道我的身份被曝光了,被欧阳巨基知道了,被郝二哥知道了,被更多人知道了。
我的身份被人揭穿了,我不愿听到别人评价我父亲,尤其别人当着我的面数他的时候,我知道这样的话语像个尖而又硬的果壳牵动着我的每根神经末梢直至随着全身的血液顺着大动脉涌出,就算上一辈有错,上一辈子的恩怨,也不能牵扯到下一代。我设法原谅他的无知无畏,原谅他的直言不讳。
意料之外,欧阳让自己的手下递上一把雪亮的水果刀,让我举刀自撸,一想到他们什么事都敢干,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希望我的离去能够弥补这些年他对我父亲的仇恨,虽然这些年我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多年,吸引了无数的眼光,我鼓起勇气接受这个挑战的时候,郝二哥猛然抢过我里的刀在手臂上隔开一条口子。一群人纷纷拥上,欧阳巨基兴奋的走过来说:“未来的路还长着呢,真让我长见识”
想到这点,于是我就想哭了。我一边把眼泪逼回体内一遍在心里鞭策自己,我们在别人的眼里竟是小小尸体,犹如蝼蚁偷生,从此我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功成名就,要踩着别人的尸体走过每一道坎。于是,我就变得麻木,变得无情,变得狠心。我从郝仁的眼睛里面看出了疼痛。我却无动于衷,于是我知道自己真的麻木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糟糕的是,我没能做到面不改色,欧阳巨基看我的时候,我不由得感到一阵阵的无助和沮丧。我心里捉摸不定,难道是我命犯三冲,灾星附身。
靳晓臻之所以借机接近我,替我说好话,是因为在他心里盘算着满足虚荣心,好证明他在欧阳巨基心目中的位置,好让我知道欧阳巨基对他是有赏识之意的,虽然靳晓臻出生在武术世家,家里有点钱,在兰州市中心买了两套房,但他的小算盘还是希望借此机会让我不要跟他心生嫌隙,好借助我父亲的名望在该地区让他父亲稳坐武术协会的第一把交椅。
“等我走后,请不要为难我的兄弟”
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还凭空臆想有人能够出来平息这场干戈。
果然,老天怜悯我的赤子之心,欧阳巨基的父亲打来电话把他臭骂了一顿,内容不外乎几个字——放了他,你要懂得释怀
欧阳巨基认为当年我父亲在公司成立后因为政见不和果断辞退他父亲是我父亲莫大的不对,他恨我父亲不应该那样对待一个对公司有过汗马功劳之人。他从小可能和我一样,受过一段时间的伤害,过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日子久了他便把仇恨深埋在了心底。最好希望见面时能吐我父亲一脸口水以示不屑,可我居然还接受他父亲的恩惠!
靳晓臻心思细腻,善于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出卖朋友,对于这种狡诈阴险之人没法和他共处,往来时也不必嫉恶如仇和他划清界限,必要的时候还得放下自尊和面子拉拢他。对于欧阳巨基这种性情不定,强颜欢笑的人,他越仇视我,越痛恨我,疏远我,我却越接近他,尊重他,唤起他的良知好让他放下心理阴影得以原生态的平衡。
对于欧阳巨基这种飞扬跋扈,权利心和算计心重的人我得处处提防。靳晓臻早想摆脱欧阳家族的控制和魔掌一展抱负,在欧阳不再防备的情况下我们都想躲避不必要的麻烦和横祸。
当我再次遇到这种不妙横祸和威胁的时候,某人应该是换种答法,应该是留着眼泪。示弱是最好的解决一切的方式,可怜兮兮的样子怎还能引起我们的恻隐之心以及别人的同情?人都有怜悯弱势群体的本能,故而我也选择原谅他一次。
这是我内心崩溃后的安慰,还是自我解嘲?几乎已经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