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蹿上二十四楼,我和林枫走在走廊里,我走得特别气宇轩昂,他在我背后跟一保镖似的。冷色调的穿衣搭配,显得沉稳刻板。瞧我穿一件休闲裤外加一T恤,整个一风流桀骜的花花公子。过往人群都对我们行注目礼,估计是没见过像我们这么新鲜的男人吧,我估计这比女的带男秘书还让人觉得稀奇。
走进办公厅郝二哥对我说:“陶然,你们都是新人,还没毕业,我估计月薪最多给你撑到六千,你看成吗?”
我差点撂挑子,我说:“您这话可把我说傻了,我还琢磨着能不能上三千呢。其实月薪无所谓,我就是锻炼锻炼自己,万一我哪天悄悄跑回北京躲在父母的庇荫下呢,那我还可以借着找着落脚地儿了耍大牌不服从管理凭着咱们的关系徇私舞弊不是。”说完这话我觉得我真虚伪。幸亏自己很早就练就了一张隐藏虚伪的脸。
郝二哥说我太听话,太规矩,我的生命像是沿着一条画好的轨迹在滑翔,翅膀虽然张开了,可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低空徘徊,僵硬而麻木,不适合混社会。为了否定他的话,为了证明,我付出了常人百倍的努力,我开始研究心理学,鬼谷子做人学,开始揣摩对方的心思。
我知道我是会飞起来的,而且会飞得很顽皮,因为我始终坚信“狼走千里吃肉”记得在一次翱翔的过程中,眼看我就要坠到海面上了,郝二哥才飞快地冲下来。一把抓住我,我是又惊又喜,总是在想为什么他总是等到最后那一瞬间才来救我。心想,他是故意炫耀自己的本事呢还是真心实意的来救我。在观察和交往了一段时间后发现郝二哥不是为了作秀,而是义气和信仰。
他经常对我说:“我郝二是最讲意气的。”不错,他的确救过我的命,那一刻起我就承认他是我的好朋友,好哥哥,好上司,甚至有时侯我会把他当成我的亲哥哥,在面对外界敌对分子时候他是绝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我的。
对于郝二哥的恩情我是处于感恩和礼貌,但从某种程度来说,是出于报答。于是,他往往居高临下地说:“我很高兴结识到一位好兄弟。”
一个太爱自己的人往往不知不觉地就伤害别人了。
那天我问二哥的助手,我是不是一个可恨的人。苍鹰说从某个意义上说,你是。于是我问苍鹰为什么。苍鹰说你总是轻易地就对别人许诺一些事情。比如你头前答应别人要把别人交代的事情办好,可是最后你什么也没做。
我想告诉苍鹰可能是我太爱自己啦,也可能对于所有人以及所有事都是不屑不屑的,我还想告诉他我的矛盾心理况且说了他也不一定就会信。于是作罢。
有人找我帮忙的时候我一般不怎么考虑,一口答应。因为我不想看见别人失望的样子。可是当我努力了之后发现自己真的不能帮忙的时候,我只有让别人更加失望。我知道我把事情弄得恰得其反了。朋友说我善于给别人以美丽的假象。
有时候我也会间接性地伤害了别人。但从某个意义上讲,我是无心的,而有人却误认为我是有意的,尽管我是有意地无非也就是想让别人高兴快乐一点嘛!
那天苍鹰一脸严肃地对我说:“你不要再轻易地许诺别人了,真的应该改改了,出来混是要讲江湖道义和诚信的。于是我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小声说:“知道了,我一定改掉这个不好的习惯。”
我有个好的习惯,不同于别人的假笑脸和口是心非。这一点恰好是郝二哥和苍鹰欣赏我的地方。
华灯还未初上,市井与繁华交汇,上海展览馆和音乐厅征服了我的五官,我打算暂时告别生活中的柴米油盐,给自己补充满满的精神食粮。每一次的音乐会现场在无形中都有着奇妙的魔力让人为之疯狂,和不相识的人因为相同的歌手或乐队聚集在一起感叹缘分的奇妙与夜晚的美好。
黑夜刺痛着我敏锐的神经,我越来越清醒,这种状态令我恐慌。今天你所经历的事也有人在经历,和所有人一样,总有一段时间思想会不安分,恐惧,懦弱是我一直无法战胜的病态,我总是在夜色越来越浓的时候眼睛越来越亮。很多时候我总是逼迫自己丢掉手头的工作关掉台灯上床睡觉,可是当我盖好被子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真的睡不着。而这个时候,那些早就沉淀的往事又会重新铁马冰河般地闯入我的脑海。然后恍惚间,天就已经蒙蒙亮了。而我总是期待天可以再黑一段时间,那样我就可以像个孩子一样好好地睡,哪怕偶尔迟到也好,那样我看起来会是个健康快乐的小孩子。可是天还是狠狠地亮了。
我一直不知道看着天幕渐渐亮起来的时候,人的感觉会是那么的孤单。先是地平线上开始蔓延出一丝苍白,然后一点一点浸染至整个天空。我开始怀念以前一睁开眼就看到天光大亮的日子。
我时刻激励自己让怯懦的内心冲破黑暗,不让恐惧和自身的弱点阻碍我年轻的步伐,当我鼓起勇气跨出第一步的时候,前进的脚步和心跳声便会愈加强烈。
我是生活中很无聊的一个人,单枪匹马在口蜜腹剑的江湖,一天忙死忙活,有时还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今日没明日,不知生死会在那一天。勿生死,勿贪念,不好大喜功,不计较。只保持清醒的头脑,怕一时不慎背后中刀。明知工作性质不好,但还是要想拼个未知的明天。有人会误认为我是学生,因为我住在离学校不远的贫民区,按学生上课的时间段去上班,也有一少部分人认为我是上班族,我所任职的新世纪文化传媒股份有限公司有点儿黑社会的性质,主要是负责对商业片电影以及新媒体图书的发行和制作,其实真正的工作就是帮一些大佬洗黑钱。
但我一点儿也不感到恐惧,正所谓干一行爱一行,更何况,郝二哥待我如手足,我岂能残害手足,有些事情只要自己下定决心义无反顾的走下去,管他未来是死亡还是永生。让我唯一感到欣慰的是温湘不耐其烦的天天陪着我,而我又刚从爱河的阴影中逃了出来。
当我见郝二哥的时候,我的表情真的很难描述,他在看了我很久之后就和颜悦色地对我说:“看你文质彬彬的,浑身上下透着贵族的气质,这么着吧,你就不要卷入到这趟浑水中来,有空,就多陪陪我表妹吧。”我内心翻江倒海面无表情支支吾吾的看着郝二哥:“我,我想……”我本想跟他表明我内心的想法,还没等我来得及张开嘴,郝二哥又给我说教:“咱们这个行当不象其他行业那么轻松,若想飞的高,就该把地平线忘掉,你要有狼性,方能在这个领域崭露头角,要把对手置之于死地,让他没有后生的机会,你才是真正的王者霸道,对对手仁慈就等于间接地给自己掘坟墓,还有一点你要懂得运用商业操作手段,这样你才能赚到更多的钱,别人看你的眼睛都会发绿,兄弟,你明白不。”不管怎样,我想,他是没有害我之心。他说,看你文质彬彬的样子,我想他是有言外之意的。
我看着郝二哥的脸于是我就很想哭,可是我没有。因为我要在这个弱肉强食你争我夺的环境中生存,我不能让任何人窥探到我那一点儿胆怯和不够用的勇气。既然改变不了身份和相貌,至少我可以下定决心从此改变自己。
过了很久,有很多人说我变得冷漠变得孤傲,可是没人敢像郝二哥一样义正严辞地教训我,于是我感到温暖。我知道一开始他想要利用我和欧阳巨基之间权衡,慢慢的时间久了他拿我当兄弟,在很多次出生入死的关头他都挡在我前面。
郝二哥和我亲密无间称兄道弟就像自家兄弟,这样一来,在公司里必然会受到其他同事的嫉妒与排挤,甚至在背后也会遇到人事部Alisa和市场部Alice的暗贱齐发,她眼里容不得大老板与员工亲密,不论是男是女。一旦谁倒霉不慎碰到她们的底线,她便是一种极度生气口歪眼斜的姿态,想把那个人生吞活剥,活生生的一副天塌地陷,刁钻刻薄,无休无止,吓得其他人噤若寒蝉。吵架无果,便会聪明的与人选择洽谈沟通,可背后阴云密布,阴损,阴险狡诈以及口蜜腹剑让人淬不及防。
他说我窝的太久了很容易犯病,当时我愣是没明白那句话。
当我们收到温湘短消息的时候,我们一行人的脚步声来到了酒店门口,门口的几个保安和欧阳的几个保镖愕然矗立在门口,林枫和苍鹰横冲直撞,其中一个保镖上前阻拦格外谦虚的说:“我们公子还在办正事,你们现在还不能进”
郝二哥的脸上倒是十分从容淡定,可我的心早已翻江倒海,神色严峻,眉宇间透着一股杀气,我没有说话。
我心想,看来欧阳是有意让我们等着,想借风流情事来试探我们的魄力和耐力。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素色衣服的青年神采飞扬地大步从里面走出来,向我们表示歉意:“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