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啊!造孽啊!凤凰村难道真到了百年大劫?”那集大婶在屋外直叹气,那珠陪在她身边给她顺气。
洗了脸,整理好衣服想要出去,又被祁礼叫住欲言又止的问道“欸,你还好吧!”摸摸自己的头。
祁礼一晚上睡的都不安稳,总感觉心里有愧,好不容易天亮了起床就看到牧童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要出去,急起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会关心人,真是难以置信“你是不是没吃药啊!”丢下这句牧童抬脚往外走。
祁礼噎的喘不过气来“你个呛口小辣椒”真是疯了,还觉得愧疚,她哪里是伤心欲绝,明明就是生龙活虎上蹿下跳。亏了还为她担心了一整晚。
土茶山的早晨鸡鸣报晓,远远就看到寨里人聚在一起,看不真切,一个个小黑点挤在一起,那里是——马驹家。
一定不是好事。
牧童挤开人群,就看到那集大叔坐在床边安抚挣扎的马驹。手、脚都被捆着,嘴里塞了一团毛巾,嘴边残留了黄土,口水沥下来带着黄色的土灰,嘴里塞了一团毛巾,嗡嗡嗡的使劲挣扎。面色狰狞,青筋暴露,眼珠鼓的大大的夸张的睁着。
牧童拍了拍身边一个人的肩膀问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受到这般折磨。
那人指指墙角刨出来的小坑,“看见没,吃土,一肚子黄土,马驹怕是撞了邪”
怪不得马驹嘴边都是土。
在那集大叔的安抚下马驹渐渐安静下来,看着那集大叔说着什么,眼睛水汪汪的,黑人抱着他的腿,不让他乱动,想要拿下塞着马驹的毛巾。
那集大叔马上阻止,伸手按着黑人的手“二狗,别”
黑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冲着那集笑“叔,我看他已经没事了,他是不是有话要说。”马驹蠕动着嘴唇,一张一合,一张一合。
果然,马驹出口的话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他说的是爹,而他的眼睛看的是那集。
私生子?
可是那集大叔正直不苟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有私生子,而且接回去就是,儿子大过天不可能让其流落在外。那集大婶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自己的儿子在别人家里生活二十几年,而且是在自己眼皮底下?马驹的父母早在他10岁就死了,那集完全可以认领他,儿子也好,养子也好,结果都比现在好上百倍。
如果这一声爹,打在那集大叔的脸上。那么接下来的话,就是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阿爹,我是那辉啊!”
死了8年的那辉,他说他是那辉,牧童呆呆的看着马驹,他的眼神没有说谎,如果他是那辉,牧童不敢往后想。马驹的身体里住着那辉的灵魂?那他是马驹还是那辉?
那集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吓的站起来退后两步,嘴里哆嗦着“你..是.。。小辉?”
得到那集的承认,那辉高兴的想站起来,又反弹回到床上,挣扎几次也起不来,就放弃的说“阿爹,那里好冷,好冷,我不要在那里。有东西想要吃我,我很害怕。”渴求的望着那集大叔,委屈的抽泣,声音像是和13岁的样子,稚嫩没有成熟男人变声过后的沉稳。
寒潭?他说的是寒潭?那个他死去的地方,他在寒潭里觉得冷。他说有东西想要吃他,连想到和黑人去寒潭遇到的小美的诈尸,哆嗦了一下,确实够冷的。
“马驹,你醒醒,我是二狗啊!你别吓我。”黑人不能相信马驹变成了那辉,冲过去想要摇醒他。
牧童身边的一个村民“中邪了,马驹被那辉上身了”
他的话引的大家惊慌,纷纷让小孩子回家去,小孩子阳气弱,容易上身,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甚至会被吓了魂。
那集大婶听到那辉上身在马驹身上跑过来,抱着马驹大哭。祁礼也杵着拐棍跟了过来。
“小辉,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两人动情的抱在一起,那集大婶摸着那辉的脸,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小辉,你瘦了。”
“妈,我好冷啊!我不要回去。”
“好好,不回去,小辉再也不要离开,阿妈会一直守着你。”
议论声起伏,那集作为凤凰村的巫师和医者,恢复镇定后一眼就看出马驹的不正常。哽咽的大婶被大叔一把拉开,训斥道“你疯啦,小辉已经不在了。”
“二狗,去把我的法器拿来。”不敢置信那集大叔的话,一方面马驹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另一方面那辉死的太冤太早,儿时死去的玩伴出现在眼前不忍他消失。法器祭出,那辉就再也回不来了,可是不这样的话马驹也回不来。
“二狗,还不去,你也疯了吗?”见黑人没有动作,高声大呵。“快给我去拿。”
不再犹豫,黑人跑开。
牧童震惊的退后一步,撞到一个人,连声低着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小辣椒,听到你的道歉真是难得呀!”
牧童闻声抬头,就见祁礼笑的很邪恶,也难得的扯着脸笑起来“难得啊!”一脚重重踩在祁礼好的那只脚上,疼的祁礼龇牙。不客气的转身挤过人群跟着黑人进到马驹家。
“不,不,不,你走开”那集大婶挡住走近的那集大叔。“我不会让我的儿子离开我。”
大婶慌乱的想要解开捆绑的绳子,放了那辉。
“把你大婶拉开。”那集头也不抬的说,深色是不容拒绝的威严,手里准备着引魂的东西,香灰、新糯米、红筷子、纸钱和引魂香,黑狗血。
黑人和几个小伙子上前拖住大婶,不让她靠近,大婶挣扎个不停,扭动手腕想要挣脱,“那集,你不是人,你猪狗不如。我的儿子,儿子。”
收魂是一件残忍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强行收魂,更多的是与鬼魂协商,要它自己脱离。点了香,那集大叔强忍着内心的痛苦,不去看马驹哭泣的眼睛“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点了引魂香,只要你出来顺着烟走,就可以回到该去的地方,我会选个吉时给你超度厚葬。”
“阿爹,我不要回去,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大叔硬起语气,严肃的拿起糯米朝马驹撒过去。那辉吓的缩紧身子,避开脸,口里不住的请求,大婶哪里还受得了,不知哪里来的劲挣脱抓住他的人扑向马驹,给他挡住了糯米。
慌乱的给他解开绳子让他快跑,又一个转身抱住那集大叔的腰,不让他去追。
非人非常力,那辉跳起来跑出去,想拦的拦不住,害怕的不敢拦,就这样那辉逃走。那集生气的一把甩开抱住自己的大婶,追出去。
祁礼攥住想要追上去的牧童,“那是马驹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没看到吗?鬼上身,你快点放开我。”想挣脱又挣不脱牧童气急败坏“不想另外条腿也废了就给我快点放开。”
虽然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真的是这样还是难以置信,也就是说平常一些小说里描写的鬼怪都是真的喽。
“我也要去,你得扶着我”祁礼开口说。
笑话,自己不会去啊还要我扶你,只是腿伤了,又不是断了不会走路,真当自己是大爷了“找你可爱的那珠去。”
祁礼不放手,恶言道“我就是怕你这恶毒的女人加害我们那珠才守着你,快点,不要啰嗦。”
真是想给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