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凤凰村热闹起来冲淡死亡带来的恐怖气氛,外村人的到来让村里有了新气象。
牧童也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
这一年,村里人不再拒绝外人,事关村里百年生死存亡,没有人敢马虎。
昨天夜里跟着布余到了凤凰树,就消失了,来到火葬台绕不出去,牧童不信这个邪,今天闲的没事,打算再上一次山,薄雾消散,绿树丛生,凤凰树高高站立,笔直的枝干,团团枝叶,高达挺拔,威严守卫凤凰村,在山中树里崭露头角。
《诗经》有言:“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奉奉(奉有草字头)萋萋,雍雍喈喈。”
而民间更是说:“栽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凤凰树即是梧桐树。
凤凰村依凤凰山,凤凰山里凤凰仙。
这是凤凰村自古以来流传的警言,是一种信仰,是一种守则。
因为山中有仙人,所以山也成了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域。
牧童避开视线再次上山。
要说村里来了人,此二人乃是一胖一瘦,一矮一高,二人的待遇比牧童好太多不受狗的攻击,一路畅通无阻。
一人背着一个登山包,防潮垫,足足有几十斤。村里不少人好奇的探出头,说明来意,黑人引着二人来到那集大叔家。
“二哥!”
望见走出来的祁礼,二人大声叫住他,声音里包含满满的感情,两步上前,一把抱住他。以为他已经死了,两人收拾了几个小啰啰,准备给他报仇,没想到接到他的电话告诉他们他还活着,就在凤凰村,马不停蹄的找来,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情难自禁,退后两步,想要好好看看他。
“二哥,你的脚”瘦子率先反应过来他的不对劲。
胖子低头就见祁礼单手杵着拐棍,不敢用力,大骂出口,脸色暴怒“****的曾贤士,老子见你一次废你一次。”
打断胖子的谩骂,祁礼把两人迎进房间落了锁,才开口问“查出来是谁做的吗?”
祁礼一脸严肃,害自己的人,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既然没本事让自己死,那就做好死的准备。
坐在床上的两人满是气愤,拿起水杯咕噜咕噜的喝完整杯水,瘦子瞟了一眼祁礼的脸色小心的娓娓道来。
“你不见后曾小姐回来,曾贤士秘密见了曹家曹磊并敲定两家婚事,曾小姐被迫下嫁。而你和曾小姐出行的线路只有我们三人和曾小姐知道,没想到曾家居然知道线路派人伏击,是我们疏忽害你差点……”瘦子讲不下去,停了停又说“那帮埋伏你的人我们已经全部干掉,现在只有曾贤士。”
没想到她出卖了自己,不管有心还是无意,两人的情分是彻底断了,亏自己这么信任她,想到这里心里隐隐作痛,虽然心里早有了答案,但一直为她找借口,替她开脱。这一天还是来了。
祁礼收起阴沉的神色,拍拍两人的肩膀“辛苦了,做的很好,至于曾贤士先不要动手,我会亲自解决。”想起自己大难不死是有人相救“这次多亏了那珠大难不死”
不知道怎么脑海里浮现牧童的身影,倔强不屈服,满脸的决心,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祁礼心里却是漏了一拍。和她不是争吵就是互相看不顺眼,稍稍的缓和还是昨天马驹的事,她是顾不上和自己吵吧!呛口小辣椒。
“好,兄弟们来了,接你回去”胖子笑着开口“打的曾家措手不及,死无葬身之地。”胖子想到曾家跪着求饶的画面就抑制不住的兴奋。
“这件事不急,这边的事还没解决我们谁也出不了村。”
胖子急起来,怎么就出不了村,进来时村民都很热情,也没受到不公正待遇,还准备大干一场。
“二哥,是不是有什么事?”瘦子最为理智,问出心中所想。
“村里事多,命不值钱”
简单的一句话两人都听懂了,这种事还是能避则避,出了大事,一般村子是不随便出村的,进可以出不行。来之前也听说了村里发生的事,都是见过大山大水的人,急着见祁礼自然是不怕的。
下午那珠来叫大家吃晚饭,祁礼亲切的向两人介绍了那珠。
想到牧童不由的问了句,今天迎了两人进屋就没有见到她,“牧童,回来了吗?”
撇撇嘴,扶着他的手顿了顿,不太高兴“没呢!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喂了山猫也不一定。”见祁礼担心,又加了句“祁大哥,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吃,难不成还让你朋友等着不成,阿妈给她留了菜。”
想到她向来胆大心细,应该不会出去,也就没有太在意,招呼两人吃饭。
胖子和瘦子见祁礼对那珠的样子,挤挤眼,暧昧的笑。胖子更是口无遮拦“二哥,这么快就有了小嫂子啦!”
胖子说的露骨,那珠害羞的躲了躲身子,羞红了脸。
“别乱说”祁礼正色反驳,八字还没一撇的事。给了胖子一脑瓜子。
一顿饭吃的祁礼频频往外望,天黑的看不清外面的模样,祁礼抬头的次数堪比吃饭的速度。胖子忍不住出口“二哥,在等了?”
“没有”祁礼吃着饭否认。
对他还不了解,一起打拼十几年,什么没见过,一皱眉就知道,他是想吃寄仙居的哪道菜,和那道汤,这么明显还想否认,胖子可来了劲了,就着抬头的频率都可以拿吉尼斯纪录了。朝瘦子挑挑眉,嘿,还不理我。
“有人回来了”胖子指着黑洞洞的大门口处,高声叫到。
祁礼忙抬起来看向门外“哪里?哪里?”黑漆漆的不见人影转过头对上胖子戏谑的眼神,低头扒饭,也忍不住挑了眉,这是怎么了,分开一个晚上就一直在担心她出事,整个心神不宁,菜也没了味。自己的变化不是感受不到,就是知道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自己一向掌控全局,突然这样被情绪掌控真的很空洞。
那个死女人,去哪也不会说一声,让人跟着担心受怕。
真是欠你的。
祁礼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胖子也不敢再放肆,原本只是开玩笑,祁礼也没笑反而眉头皱的更深,自然不敢再造次。
一顿饭结束,祁礼的眉头就没松过,那珠心里憋着气,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面色很难看。从小到大都是受宠的小公主,阿爸宠着,阿妈宠着,村里的哥哥姐姐宠着,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愤愤的丢下碗回房。
牧童,又是你,都怪你,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做的绝。
牧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胖子瘦子在另一间房休息,祁礼翻来覆去睡不着,等听到门吱呀被推开,翻起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拂面而来,点了蜡烛,果然牧童整个脸都是血。
“你怎么啦!”不想惊动其他人,祁礼问的很小声。
牧童摇摇头,算是回应,拿着盆打了水,祁礼拿来毛巾沾水弄湿小心的摸去她脸上的血迹,时间有些长,有的已经干了,费了点力,身上没有破口就是头上,后脑勺上一小擢头发黏在一起,硬邦邦的,拨开头发,可以看到破了一个小洞。牧童想拿过毛巾自己来。
“你别动,后脑勺上你看得见?乖乖坐好。”
不理会牧童的挣扎,一丝头发一丝头发的给她擦干净,时间过得很慢,牧童心痒难耐,噌的站起来,扯动伤口,疼的倒吸一口,面部挤在一起。
“说了叫你别动,给我乖乖坐好。”又放柔语气“好了我会叫你。”
回来之前弄碎三七磨成粉撒在伤口处止住了血,祁礼擦好,牧童就准备睡了,被祁礼一把揪住衣服提起来。
“你不解释解释?”质问的语气,严肃的表情,不小的筋道。
牧童真的累的不想说话,而他不会简单的放过自己,僵持了一分钟,牧童揉揉手,开口“你觉得布余是个什么样的人?”
本来已经做好从她口中听到惊人的事的准备,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打量了片刻才说“心地不错,对村里老人很照顾,看得出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怎么啦,你问这么问题,发生什么事了。”
一脸疲惫的挥掉他的手,“能有什么事,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头,别吵我,我睡了。”
躲躲闪闪的回答让祁礼心有不甘,想叫她起来问个清楚,她脸上的疲惫不是装出来的,到了嘴边的话又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