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上山,牧童想山里的山神都快认识自己了。对着凤凰树鞠了三个躬,绕着凤凰树走起来,一定有路,在哪里呢?来了三次,一二次都无疾而终,这次说什么也要找到。正午的太阳西斜,牧童找了附近的草丛,都没有异常,站在树下巨大的伞叶撑开,凉爽。
凤凰树,于凤于凰于树。村口两边的石头上刻的字是:凤凰之于树下人,人上始于二叶枝。
树下人?二叶枝?
牧童抬头看树枝,对了二叶枝,数字是二,而枝叶在树上,这么多天怎么没想到上树?
山神老爷,凤凰仙,各路土地,多有冒犯请见谅,你们也不想子子孙孙亡村吧!见谅见谅。
不信鬼神,拜拜总是好的。三拜后直起身,牧童想的怎么上去?树身高有两米才生了枝干,自己一米六的身高,四周看了看,牧童搬了块大石头,垫着脚尖,两只手吊着树干,爬上去。
百年大树,枝干粗的可以躺下一个人,走在上面很平稳,走进主干,果然,猜的没错,凤凰树第二个枝杈上,树有痕迹,正正方方足足有半人高的木块,镶嵌在树里,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难怪自己在树下打转,找不到入口。
两腿跨坐在树枝上,保持身体平衡,牧童搬开木块,黑洞洞的看不见地,狠了狠心跳下去,身体砸在草堆上,不疼,捡掉插在头发上的茅草,牧童开始打量这里。
自己正对着树洞,上方是树,脚下是十米见方的地洞,一张桌子,简单到什么都没有,不对,有光,桌子上摆着煤油灯,有人?心下暗道不妙,一个阴影从后方袭来,牧童一个转身,一脚踢上那人的肚子,两人共同退后两步,对方蒙着面,看不清是谁,从身形上看是布余没错。
“布余?”牧童站定出声,肯定不比。
那人听了并承认,拿出刀就冲过来,看来是起了杀机,眼睛里透露出狠绝,是秘密被发现后的愤怒,牧童左躲右闪避开,手摸到别在腰间的匕首,想了想又放下。那把匕首总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嗜血狂魔,上次在青年旅社不小心划破了手,血滴在刀尖上瞬间被吸收了,那天开始牧童就避开总那把刀,特别是避免让它见血。
“你听我说,我相信你是无辜的,只要你说出你知道的事实……”牧童喘着气躲开他。
他的眼睛黑的看不清神色,不流露一丝犹豫,下手每一招都在要害,凶狠的眼中寒光四溅,刺的牧童头皮发麻。见他不听,牧童侧身绕到他身后,同时两只手扳住他拿刀的手臂,向后用力,就听到手肘脱臼的声音,刀震的掉到地上,汗水噌噌噌的下落,眼睛疼的发红就是不出声,牧童暗自高兴危机解除,听到石门转动的声音,刚想转身,后脑勺就挨了一下晕过去。
布存见牧童晕过去,吓的丢掉手中的石头,跑到布余面前,声音颤抖,气虚不足的摇着他的胳膊“哥,你疯啦?你想杀人?我宁愿不要这条命也不要你杀人。你再这样我先自杀,省得你做傻事。”
布余疼的到抽一口气,惊慌失措的看着布存“不,你不能死,我听你的就是了。”
布存放心下来,哥哥向来说话算话,答应自己的事一定会做到,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命其实已经不重要,自己只是想要多看看哥哥才会坚持活下去,生死有命,只要哥哥好好的,就是让自己现在就死去也是值得的。疼痛不算什么,有哥哥的爱,一切都是好的。
扶着布余坐到地上,一个用力把脱臼的手恢复原味,要不是身体不好,自己也可以做个医师,救人性命,现在才纠正脱臼的手臂就累的喘不过气。有些丧气,布存累的坐在床上,温柔的看着布余,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暖的人,是自己活下去的动力,而自己也是他活下去的希望,该努力才是,为了他。
“存儿,你累了就先休息,我没事。”经过布存的手胳膊果然好起来,不使重力养两天就没事。
活动活动手臂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把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牧童。
“哥哥,放了她吧,我的日子本就是偷来的何苦害了别人。”哀怨的表情看的布余心疼。
都是自己没用,救不了他,要是可以以命换命,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布存的生命,只希望他好好的活着,不痛不病,再也不要受苦。那个人的声音又传来“只要你杀了那个外村女孩,我就救你弟弟。”这是最后的希望,那个人一定可以救布存,他的医术十里八乡最好的。
布余抬手摸摸布存的脸,这两天脸色越发苍白,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多,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见到自己总是笑的很开心,布余想想就心酸,无能为力,只能陪着他笑,努力的笑。
安抚好布存,布余抗着牧童出了地洞来到火葬台,把她放下,心里很纠结,有个声音一直再说“杀了她,就没人会发现凤凰树的秘密,杀了她就可以救布存。”而布存虚弱的声音也在脑海里回响“我宁愿不要这条命也不要你杀人。你再这样我先自杀,省得你做傻事”
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最终存儿占据了上峰,杀了这个外村人存儿一定会不开心,甚至做傻事,而自己不敢赌。
牧童醒来发现自己在火葬台,除了后脑勺受伤其他都还好,那个人是布余的弟弟布存?布余最后没有杀自己也是因为他吧!马驹真的是布余杀的吗?那原因呢?总不能没有原因吧!
没有再回凤凰树,牧童直接下山。
古人说的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对面那珠恶狠狠盯着自己,心震了震,自己没做什么事惹她生气吧!怎么想要把自己吃了。虽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但这明摆着的怨气牧童很无奈。
饭桌上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女的,胖子联想到祁礼昨天的样子,心里有了计较,推了推瘦子,暧昧的在祁礼与牧童之间扫来扫去,牧童被看的头皮发麻,不知所以,怎么才一个晚上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祁礼坐在那珠的旁边,两人挨得近,最先发现那珠的异常“珠儿,你的手怎么受伤啦!”
右手手腕关节处包着厚厚的纱布,白色的很是明显,牧童也有些担忧的看过去,总的来说那珠这人不坏,温温柔柔的,天真可爱,大山之中不受外界嘈杂的市井污秽身上有一股天然而成的灵气,山好水好人情好,天空都比外面的蓝,云也比外面的白,水也比外面的清。
那珠避开祁礼的手,柔声说“不小心碰到,伤了手,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那集大叔也开口说“这几天不要使力,手腕关节的伤容易留下风湿。”
“好的,阿爸”
祁礼心里满满的心疼,眼睛里都是那珠,再也看不到其他,胖子瞟了瞟牧童,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在听到那珠受伤有些惊讶和担心之后就低头吃饭,胖子疑惑了,本来以为他喜欢的是牧童,怎么又变成了那珠,这关系乱的,心里隐隐有些兴奋,戏还是越乱越好看。
祁礼要是知道胖子心里龌蹉的想法,一定会一脚踹上去,交友不慎啊!
那珠的受伤让祁礼全天陪在她身边,哪里都不去一下,胖子瘦子依旧无所事事的在一旁围观,乐见其成。
村里没什么事,牧童就跟着黑人去换粮,村里所需的日用品都是与村外换的,也不远,就在另一边的喀克山脚下,这次的人正好是上次好心给自己搭车的大叔,见到他牧童很高兴,几天不见,大叔依旧笑的豁达,黑人用稻米跟他们换了电筒,煤油,布匹等等用品,满满的一骡子,骡子两边挂着两个大竹篮,双方满载而归。
黑人牵着骡子走在前面,牧童跟在后面,一手臂的距离,状似无意的问“二狗哥,你还记得那辉死后那集大叔是什么反应?”
听了这话黑人觉得奇怪,这么多年的事,还真记不太清楚,那时候也还小,不记事。“好像是很伤心吧,那集大哭的晕过去好几次,那珠也还小,看见大婶哭也跟着哭,好长一段时间大婶身体都不好,那珠很怕在家,通常都是跑来找我,所以那珠就好像妹妹一样。”说到这黑人笑起来,满满的回忆。
都是大婶和那珠,都没有那集大叔吗?“那那集大叔呢?”
疑惑的思考了好一阵,黑人摇摇头“没什么映象了,大叔也是吧!心情不太好,所以那珠很怕回家。有一次她还说家里很恐怖,阴森森的,感觉那辉回来了。我记得的就是这么多。”
对上黑人探究的眼神,牧童笑笑“马驹不是被那辉上身吗?我对那辉很好奇所以问问。”
黑人不在疑虑,语气也轻松起来“那辉啊是个很勇敢的人,我们一起上山抓地鼠,掏鸟窝,找蚯蚓,可惜死的早。”说着说着满是落寞“牧童,你能找到村里的杀人凶手吗?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也不知道怎么时候是个头,听村里人说这是百年大劫弄不好全村人都会死,我不是怕死,只是村里人好,我阿爸阿妈死的早,都是叔叔婶婶们照顾长大,我希望他们好好的安享百年。”
自己当时答应过那集大叔会找出真凶,可是连续死了这么多人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局中局,脑子里一团乱麻,恨不得敲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怎么这么不开窍。
回去的路变得漫长,两人心情不太好,一直到村里都没有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