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我们这回撞上了大麻烦,船体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我藏啤酒的仓库被水淹了一半。”库克斯骂娘的声音从船长室里传出来:“需要向学校方面报告吗船长?”
“你说呢?”
“可是我总感觉来不及了。”库克斯吼叫:“那他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那你他妈还问个屁!”船长吼:“别在我面前说脏话!”
两人依照惯例开始陷入沉默。各自假装盯着血月,余光却撇向彼此。
“各位好啊……”这声音从门边传上来,两个家伙都松了口气。
“哦……诸葛教授您好。”库克斯捏捏鼻子开始拿出他的啤酒桶:“来点儿?”
“谢谢你但我只喝茶。”诸葛回答:“啤酒这东西喝多了会让人掉头发。”
“说的好像还剩下不少似的……”库克斯仰头灌酒,大有一醉解千愁的气势。他转身又看着窗外,雨幕与闪电中那一轮血月还在膨胀收缩,像是心脏跳动的频率:“教授您知道那个吗?”
“知道。”诸葛抬头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摸摸下巴然后指着它点头:“那好像……是个蛋。”
“……教授您真是渊博……”船长捂脸称赞。
诸葛说低调低调,我也就是在校长身边待得久了所以智商比你们高出那么一点点哈哈哈哈,让船长有一种想一脚把他踹出船长室的感觉。真不知道这秃头是怎么混到教授这个位置的,死皮赖脸粘着校长然后死缠烂打上去的吗?
貌似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种东西从来没有人见到过,但在圣海图书馆里却确实可以找到记载。”诸葛突然整整衣领开始说:“先是来自于《神语》,里面的第二卷第十九章,反叛天使们被上帝所制裁,某些天使们便是这样子被封印在一个蛋里……”
“我们好像没有听说过唉。话说《神语》我也看了不少遍。”
“世界上目前打印发行的那个是缩略版本的,你们要看正品的话还是得找到真正的完全版来看,我们圣海图书馆随时欢迎。”
“教授您怎么知道?”库克斯继续倒酒。
诸葛扯了扯衣领上圣海图书馆馆长的徽章,又指指自己的头发。
“头发可不是白掉的,这里面的书都快被我看的枯竭了。”
他接着说道:“然后就是从《时间与缔造》这一本书的记载里,话说虽然这种东西不是太可以信任,但这就是个存在着神的世界,先驱们留下的知识,往往会在关键的时刻才会被人忆起,可一旦用上了,那就是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啊!”
“赞同。”库克斯举杯:“我是说,赞成那种传教士传播的知识都是假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诸葛用食指指着大胡子:“总有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只是被历史中逐渐变化的社会性质和人们因为利益而故意编造的错误言论所影响才逐渐改变。”
“那么,教授,如果那种东西真的存在了。他们为什么不去征服世界!”大胡子也指着诸葛。
“这是谬论……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问题不该问。”船长说,感觉这句话他好像对库克斯说过好几十遍:“我们究竟是在干嘛,讨论起历史神话来了?天上那个东西还没有被解决呢。”
“首先,我提出的观点以及这怪物的来由,包括我对于这件事所抱持的态度绝对是十分认真的,这是对我的工作负责。”诸葛说:“不过说实话,时间在这里消耗的确实是有一点点长了,但主要是因为你们这俩乡巴佬害得我解释半天。”
“教授您找打还是TM欠揍?”库克斯扬起他的大胡子。
“我是武尊。”诸葛淡淡的说出来,抬起胳膊撸起了袖口。刹时,黄色光纱般的脉气晕染他的手臂,像是被渡上了一层黄金制作的甲壳。“你打不过我的。”
“你……”库克斯气的耳朵涨红,也或许是因为刚才有点儿丢人,虽然现在他也只能努力朝着诸葛瞪眼珠子。
船上的水手们已经把巨大的鲸油灯调节到炫目的亮度,若是在晴朗的夜空,一盏灯可以将整个天空照得通透,但是在这种雨幕中只是勉强穿透,最后三盏灯全部聚焦到一个地方——那里血色的月光如恶魔的瞳孔,狰狞可怖。
“嘘……”这个声音从旁边一直注视着血月的船长嘴里发出,空气都在瞬间变得凝固:“是个庞然大物。”他放下了嘴里的雪茄趴在地上听。
“怎么了?”诸葛放下了他的袖子蹲下:“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这个水鬼才知道。”
“有多大?”
“你可以试着听听。”他起身拍拍手,眉头皱成倒八字:“这回才算是真正的大麻烦。”诸葛满脸的不可置信,能从现在窗外依旧是天河开闸泄洪一般的雨夹杂不间断的雷声轰鸣中听到船下的动静,真的是常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吗?不过想到在外海航行的船只,老水手们可以凭借着海面上有多少气泡寻找到水下十几米处的沙丁鱼群的时候才“哦”了一声趴下去。出人意料的,那里没有雨水滴落甲板的声音,只有一些水手们豪迈的叫喊和楼下秩序井然的脚步声,在那中间的一个细微声音,它长长的发出一声鸣叫,穿透耳膜,被诸葛的神经敏锐的捕捉到……
“要来了……”船长的额头沁出一滴冷汗,从脸颊落下,浸湿了他的衣襟。他再次重复,他说“血裔啊!”船体开始颤动,但与其说是颤动,倒不如说它是在颤抖,绳索摩擦发出“吱吱”的声音,木板断裂的声音,还有暴雨夹杂着扭曲的海风试图摧毁一切的声音,就连雷声在这里都显得如此的怯懦不堪,那红色的月挣扎着上升,发出愤怒的咆哮,翅膀的血红爆裂般扩张,最终它伸出了一双手,人们才发现那两条黑色的锁链,从海底连接并穿透了他的肩胛骨。
水面翻起凌乱的泡沫,空气中的雨滴开始簇拥如若逃离。它的到来使海面升起巨大的凸起,这预示着它的庞大与速度,它上升,如金枪鱼般迅猛……
“澎,哗……”它破开水面,金色的瞳孔刺目,扬起的水柱让船坞上的灯塔熄灭,只剩下一盏显得有些鸡肋的鲸油灯摇摇晃晃,照射在它的鳞片上。
“哦……我的上帝啊!”库克斯手里的啤酒杯摔在地上,他盯着那东西,眼中满是震惊。
它的鳞片闪耀赤红与黑曜石般的光芒,上面金色的纹路如岩浆流淌。同样金黄色的瞳孔让闪电都开始为之而颤抖,它破开雨幕,狂暴的冲击着雨幕,它低沉着头颅长鸣,那是连血月都感到畏惧的长鸣,然后它高贵的昂起脖颈,如在天际俯视众生,那种感觉——就像神的归来。
……
诺尔维利号,舞厅
“我想出去看看。”伊诺突然说,她看着楚凌天的眼睛。
阿凯尔和娘炮绘珂已经开始进行疏散的工作,并同时在寻找着新生群里有趣的家伙们。他们的目的还包括除楚凌天之外新进的紫金与玫瑰金级学生,虽然在伊诺和绘珂无声的恐吓下阿凯尔最终没有亲手把学生会的徽章以皇帝奖励建立军功的将军那种方式佩戴给楚凌天,但还是把两张机械卡片塞到了他的上衣口袋里,并表示说就算楚凌天不参加学生会,他依旧会把他当成朋友一样看待,虽然在那时阿凯尔还是用一种大国强权领导人会见自己鸡屁股边儿上某某小国酋长的语气友好的笑着对楚凌天说,虽然周围所有佩戴着学生会徽章的人都用一种极其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楚凌天,但是说实话楚凌天真想一脚把他踹到海里喂鹦鹉鱼。
然而他们还是去会场中寻找猎物了,所以现在楚凌天身边又只剩下了伊诺一个人,伊诺从出场直到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她只要搞定好这家伙就行啦,灵学会更上级那个家伙分配给她的任务,而且据说任务等级还挺高……只是她突然间发现自己所能拿出来的东西跟阿凯尔比真是太寒掺了点,她自己精心做了一串镶嵌红宝石的手链,上面刻着她从诸葛老头那儿勒索得到的,今年唯一紫晶级楚凌天的名字和…………三围,所以在刚刚那串手链被她给扔到了垃圾桶里。
“喂苏雨曦小姐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吗。”楚凌天刚刚在她的目光里看到了……她显得有点委屈,虽然楚凌天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真的很害怕女孩子这种表情,这总让他感觉好像是自己惹哭了她们。“如果你想去看看,我陪你你别哭,不过话说你为什么要……哭?”
“谁哭了?”伊诺突然嘻嘻笑了,她勾住楚凌天的脖子,高跟舞鞋让她显得比楚凌天还要高出一厘米,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末梢微微卷曲,她故意打乱自己的额发,让它们遮住眉毛和眼睛,然后她端着酒杯走上去船长室的台阶,她站在那里问:“楚凌天?”
“啊?”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这样吗?”
“怎样啊?”楚凌天挠头。
伊诺笑笑,回头喝了口红酒说:“可爱又单纯的好孩子。”
“终于找到哥哥啦……嘻嘻。”
不知是谁插嘴,楚凌天听到这个声音,像是个小女孩,谁把这么小的一个小女孩带过来了呢?那声音仿佛就在他的耳畔,他下意识的回头,却和刚才一样,身后空无一人。伊诺依旧搂着他往前走,她没有听到?楚凌天想……
“或许只是我的错觉吧。”
船长室的门打开后又被沉重的关上,伊诺拉着楚凌天钻了进去……
舞厅里,一个小小身影的人儿,栗色的头发卷曲着生长到肩胛骨的末端,她穿着紫色蕾丝边的小裙子,腰间白色的蝴蝶结拖着长长的尾巴,欢乐的蹦跳着,如一只因春天来到而刚刚从巢穴里蹦跳出来的百灵,因为一直低着头看自己的小靴子,所以看不见她的眼睛。可究竟是谁那么不小心把她丢在这里的呢?她那么的可爱漂亮。难道没有人为之感到惊讶吗?她蹦跳到一个垃圾桶旁边,然后回过头偷偷扫视四周,舞厅里仿佛没有人注意到她,她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从垃圾桶里面摸索出一条做工无敌粗糙的手链,她将它放在水晶灯的光芒下,嘴角勾起一个甜甜的微笑。那颗小小的红宝石闪耀着专属于它自己的光芒,一时竟有点儿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