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毒的余毒还没彻底消散,逆水流瘫软的身躯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泛白的嘴唇,并无血色的肌肤都在诠释着此时她的身体正在经历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起死回生的过程。
床榻前,绿魔紧紧的握着逆水流冰冷的手,心痛与焦虑溢于言表。
白仙灵机一动:“宇文泰来了!”
绿魔依依不舍,可又不得不走。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干脆躲在窗户旁隐去了身形。
宇文泰夺门而入,大步流星的冲到逆水流床前。此时的他显得格外憔悴,也难怪,新皇极力拉他入伙对抗尔朱荣绝非易事,搞不好身败名裂是小,祸延满门是大。军政危机四伏,如今自己后院又起了火,宇文泰身心俱疲也是情理之中。
“你们都出去吧!”宇文泰打发白仙和两名丫鬟离开。
白仙不安的向窗户那边望了一眼,然后若有所思的走了。
逆水流昏睡着,可她的身体却一直在奋战。服用过鸠毒的解药为何缓解毒性如此缓慢,可能跟她失去了龙神之力有关。
宇文泰侧身躺在逆水流身边静静的看着她,然后身心疲惫的靠在她的肩头,就像一个十分渴望得到宠爱的孩子一般。
“若是没有你,我的人生又该是怎样?而没有你的我又会是什么样子?我想和你在一起过些平凡安逸的生活,我知道这也是你想要的。可这乱世哪有所谓的安定?不挣不反抗就是自取灭亡,我要赌上这一把,希望等你醒来知道后会支持我!”
绿魔听着宇文泰的话,暗自感慨,纵使是五百年之后,无论是玉清诗还是宇文泰,明明知道逆水流要得是什么,却奈何不了时世,给不了她所求!
老夫人从昏厥中醒来,第一个要见的当然是儿子。
宇文泰两头奔跑,一头是最爱的人,另一头是最亲的人。也就是这两个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反倒是把他弄得疲惫不堪!
老夫人委屈,再也不见之前的霸气。“此人留不得啊,泰儿!回想我们初到武川的那些日子,再看看自从她来了我们都发生了什么,即便她不是妖也是不祥之人,你不怕误了宇文家的未来?”
宇文泰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满眼的恳求:“母亲,影响宇文家未来的永远不会是她!你请来的那个道士其实是皇帝的党羽,他来武川真实目的也不是除妖,而是拉拢我协助新皇对付尔朱荣!如今我已收到新皇给我的密信,想了很久决定站在亲皇派,毕竟这是北魏皇室的延续!”
老夫人满眼都是对儿子以后的担忧:“新皇决定反尔朱荣,这证明尔朱荣已起了杀心取而代之。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要站在新皇这边不是以卵击石?我们宇文家是世代效忠北魏,可也要认清局势不能盲目的逞英雄!”
“难道母亲觉得,尔朱荣登基后还会有宇文家的立足之地?现在朝政稳定不过是假象,柔然不知,老百姓也不知所以边疆尚稳。可一但改朝换姓后,柔然必回借此机会尝试颠覆北魏,那时尔朱荣会相信我们时代效忠皇室的宇文家镇守塞北?他现在用我,不过是利用我们宇文家在塞北的地位安抚六镇!”
老夫人满脸愁云:“可是,稍有不慎就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宇文家就剩我一人,怎么也要拼一把!绊倒尔朱荣是大势所趋!所以母亲,我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个上面,至于家里就不要在让我挂心了。别再想尽办法对付逆水流,她已经是我的夫人,母亲你就认了这个儿媳妇吧!就当是我求你!”
“我。。。我。。。”老夫人想拒绝可又不知道该不该拒绝。要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反对,可今时她第一次在面对逆水流问题上的立场动摇了。动摇的原因并不是逆水流不是妖,而是自己的儿子身心俱疲的求他。也许她成全的不是逆水流,而是夹在逆水流与自己之间为难,站在尔朱荣与新皇之中疲累的儿子!
老夫人点着头,有点不情愿,有点不甘心,又有些无可奈何。
“多谢母亲成全!”宇文泰笑了,他觉得只要家庭和睦他才能全身心的周旋在尔朱荣与新皇之间。
躺在床上的逆水流突然咳了两声,绿魔还没走将她扶起来。
“这老夫人哪来的鸠毒?”绿魔怀抱着逆水流用水杯喂了她一口水。
逆水流长出了一口气:“没有龙神之力看来即便服下过解药若解此毒也比较艰难!”
白仙坐在她一边:“宇文泰来过又走了。”
“老夫人一心要我死,恐怕宇文泰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既然这一切都是由黑狐所为,那么白仙你该知道真凶是谁!”
“寒姨?”白仙脱口而出:“她是狐妖不假,但我不知道是不是黑狐。”
“又能幻化成我的模样陷害,想必一定是跟我有接触的,除了她没有别人。我怀疑他潜入宇文府的动机不纯,我猜测一定跟宇文泰有关。无论怎样,都要把她杀了!”
绿魔起身就要走,逆水流拉住了他:“那狐妖的修行深不可测,你千万不要轻敌!让白仙与你同行,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绿魔抚摸了一下逆水流憔悴的脸:“我绝不允许有谁处心积虑的害你,一旦有定让她以死谢罪!”